将樱木拖进房中,流川才解开他的哑穴。
“臭狐狸!你——”樱木迫不及待地大叫道。
流川做了一个又要点住他哑穴的手势。
樱木果然老实了许多,声音也低了下来。
“臭狐狸,快放开我。”
“不。”语声斩钉截铁。
“该死的流川!”樱木又提高了嗓门,“我就是为救晴子小姐才和那个混帐青田闹翻,你要让本天才的努力白费吗!?”
“白痴。”流川冷冷道,“中了奸计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樱木吼道。
“知道什么?”
“青田那小子是故意想谋害本天才,你想说这个吧?”
“……”
流川异样地看着樱木。
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笨。
“本天才早就知道了!那个胆小鬼一听到我樱木花道的大名就该吓得屁滚尿流,他明知道晴子小姐是我的女神,还敢对她下手,明摆着就是想找碴!”樱木不无得意道。
这种情况下还能高兴起来的人倒也少见。
“白痴。”
流川早已看出青田对樱木的确有所忌惮——像这种武功极高又骄狂不驯的人,任何人都难免会头疼。
但也不到听到名字就会吓坏的程度吧。
“知道还要去?”
看不出别人的阴谋不能算愚蠢,看出阴谋却还要故意上当可就真的是白痴了。
“为了晴子小姐,本天才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上天入地,两肋插刀……”樱木把自己想到的词全用上了,“……在所不辞!”
真是白痴得无可救药了。
晴子又不在,说这么大声有什么用。
一股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流川握紧了拳,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狐狸你很冷吗?”终于说完的樱木发现了流川的异样。
“白痴!下地狱吧!”
流川忍无可忍地一脚把樱木踢到墙角,拂袖而去。
樱木怔住。
“臭狐狸干嘛生这么大气?难道他也对晴子小姐……”
房外,洋平等四人已退至远处,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流川走出房间,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把剑抱在胸前,倚着门框站着,简直像个门神。
看起来,无论谁要闯入这道门,都一定讨不得好回去。
“里面有椅子,随便搬张坐吧!难道流川君不觉得累吗?”洋平远远道。
流川好像没听见。
事实上,他确实没听见。
漂亮的眼睛已经闭上,若靠近些,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他睡着了。
就连洋平悄悄溜走,流川也没有注意到。
樱木像条旱地上的鱼,焦急地想着脱身之策。
可是流川的点穴手法虽不特别,仅凭自己的内力也休想解开。
要是洋平在就好了。
洋平的内力虽称不上多么深厚,用来解穴还是勉强可以。
当樱木已经不知故思乱想到什么时,忽然觉得身下有些异动。
他的脸有些发白。
“难道是毒誓应验,鬼来拉我下油锅了?”
“喀啦”一声响,一股力量将樱木推到了一边。
他睁大了眼睛。
樱木刚才躺着的那块地板被掀起,里面露出的是洋平的脑袋。
“花道你简直重的像头猪!是不是该减肥了?”洋平压低声音道。
“洋……?”喜出望外的樱木连洋平骂他也顾不上生气了,“这里怎么会有地道?!”
“我躲债时逃跑用的。”洋平跳出地道,解开了樱木的穴道。
此时在外面。
“洋平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是在地道里迷路了?”
高宫三人正在胡乱猜测。
“那个叫流川的小子好像睡着了,咱们看看能不能偷偷过去。”野间出了个主意。
三人蹑手蹑脚地向流川靠近。
流川似乎全无察觉。
但在高宫距他已不到三尺时,流川忽然拔出了剑,一剑挥出。
若非跑得快,三人必定当时就会挂彩。
惊魂甫定的三人逃出很远,再回头看流川时,他却毫无动静,剑也入鞘。
还在睡。
“臭狐狸睡着了也会打人,你要小心。”樱木道。
“要小心的是你才对。”洋平道。
“哼哼哼。”樱木洋洋得意道,“就凭臭狐狸,还想拦住本天才?看我的!”
樱木握紧剑鞘悄悄挨近流川,洋平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走近流川时,流川忽然又拔剑。
樱木向后跳了两尺,已经躲过。
洋平不禁暗暗佩服流川睡觉的本事。
他居然没有醒,只是把剑插入鞘中。
就在剑回鞘的一瞬间,樱木一鞘挥出,准确地打在流川后颈。
这次流川想醒也不那么容易了。
“哈哈,果然是花道啊!一下子就把这小子撂倒了,真是厉害!”刚才还几乎吓破了胆的高宫、野间、大楠拍手称庆。
“那当然了!我是天才嘛!”樱木比他们更得意。
洋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问道:“怎么处置他?”
“关起来,绝对不能让他逃走!”樱木大声道。
洋平点头:“还有呢?”
“还有……”樱木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绝对别伤害他!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找你们算帐!”
樱木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
若他有这种表情,就说明最好还是乖乖听他的话。
洋平又是无可奈何地摇头。
“对他最大的伤害,恐怕就是花道你这一下子吧……”
樱木下手真的很重。
流川醒来时,简直要以为自己的脖颈已经断了。
他想伸手摸一摸,才发现一件事。
自己的手不能动。
很快流川就搞清了状况——他的手脚已被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住。
“对不住了。”
流川抬起头,看到的是洋平抱歉的脸。
“樱木呢?”流川的语声一贯听不出心里的想法。
“早就走了。”洋平歉意地一笑,“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洋平自然未想到自己“昏睡”这个词用的有多准确。
流川至多昏迷了三四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全是在睡觉。
听到已过了这么久,流川本就白皙的脸变得全无血色。
“快放开我!”他已无法保持冷静。
“流川君,你恐怕不是很了解花道吧。”洋平搬了张凳子,坐在距流川不远的地方,说道。
“……”流川心里一紧,就像被刺到了痛处。
“你知不知道樱木的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像是知道流川不会回答,洋平自顾自接道:“你相信吗?他根本就没有拜过一个正式的师傅,几乎全凭自学。”
即使流川一向冷静,也不禁吃了一惊。
“那时他几乎做任何事都在想着学武,从任何东西上都想悟出武学道理。为了能验证他自己悟出的东西,他甚至到处找人单挑;只要有能进步的机会,无论多困难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简直都以为他要疯了……你能想像到那种痴迷吗?”
一片静寂。
流川默然许久,才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洋平笑了笑,“虽然他天赋很高,但若不能坚持下去,也达不到今天的成就。我只是想告诉流川君,花道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他又加重语气道:“谁阻止也没用。”
“白痴!”流川枫咬牙道。
洋平怔了怔:“什么?”
“你以为在帮他?”流川枫冷冷道。
不待洋平说什么,他已接道:“有人想杀他,可他要去这人手里救那个根本用不着他出手的女人。那边恐怕已有十多个比他更难对付的高手在等着。也就是说,他连一分胜算也没有。”
流川几乎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对已经呆住的洋平一字字道:“你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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