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得下地狱的话,你想带谁一起去呢?”
如同往常风和日丽的翘课下午,我看着他飞扬的发丝,突然想起了许久许久前曾有人问过我的问题。
“哈哈哈,洋平你又发什么神经阿,这是什么鬼问题,天才怎么会下地狱呢?”
我笑了,因为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自信飞扬,就如同他发色一般,张扬引人注目的笑容,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依稀记得,问题的答案很是令人惊奇,所以,这次不允许他再以这种方式抵赖。
“那么,如果要上天堂,你要带着谁呢?”
“阿,天堂阿....当然是晴子小姐啦,还有你们这几个家伙啦,....恩小三和良田还有大姐头..老爹阿...大猩猩虽然常常打我...可是,还是带他去吧!”
这家伙,我抑制不住的狂笑起来,根本是带走所有他认识而且称的上是朋友的人吗。难道这家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型的没有家人的他,是以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们的阿,要走,也不舍放下吗?
“你笑什么?”
瞠怨的瞅着我,像是埋怨我嘲笑他的认真。
“没有啦,为什么想带我们呢?”
“阿...没有为什么啦,我就是想带不行阿?”
有些气恼的别过头去,我甚至笑出眼泪来了,在不好意思阿。别过头去时脸上的红潮,虽然我的眼睛笑的眯成一线,还是没看漏。我知道的,他把我们都当成家人吗,所以才总是能全心全意的放光放热,好像不是为了谁,可是,代表着他对我们这群伙伴的信任和安心,我知道的,虽然我总是故作不知的嘲笑他,可是,我就是知道。
突然想到,好像还有谁,被刻意的遗漏了。
“喂,那流川呢?你不带他上天堂阿?”
“去,那只狐狸哪有资格上天堂!”
全国大赛后,他和流川并没有如大家想像的变得合作无间,而是和平常一样打闹着,谁也不让谁。可是,可能是我神经过敏,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同了。他复健的时候,我妈也生病了,没有去看过他一次,听晴子说,流川集训好像天天都会经过那里。
“很巧对不对?”
晴子红着脸说,女孩阿,怀春的心事,总是透漏给所有人知道。可是,我总觉得那不是单纯的巧合。
后来,我总是在打架过后,发现两个人身上的伤和以前的有些不同,也许是混混做久了,对这种下手的轻重拿捏的特别清楚。不再像以前那样平均的分配在两个人身上,连淤青的程度都相似,而是明显的,变成流川带着严重的伤,而樱木身上,甚至连淤青都没,只有浅浅的红痕。
大家都觉得,樱木的下手变重了,可是,事实上是,流川不知为何,下手变轻了。
直觉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一些什么,看他听到流川名字的时候,眼神明显的一暗,我确定了,那不是直觉,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不比女人的差。
“嗯...你该去练球了,我也要去打工了。”
看着夕照下,更艳的颜色,我想,有些事情只能用观察的了。
之后,没想到会这么快,连观察都不用的,事情就这样光明正大上演着。
下着大雨的那一天,算准了他不会带伞,偷偷溜班,来给他送伞。虽然他壮的和一头牛一样,可我总是习惯了照顾他。
因为下雨,特别昏沉的天色,踩着透着体育馆灯光的雨水,我没听到运球的声音,只有雨水空寂的落下。我走到门口,还没拉开铁门,就听见猛烈的碰撞声音。
“花道?!你没事吧?”
猛的拉开门,却看到绞在一起的两人,流川在上,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吓到,那是男人在情欲发动时会有的,野兽般狂乱的眼神。我不比花道那样纯洁,该尝试的,早就试过了,所以我知道那样的眼神。而樱木,慌乱的挣扎着,看到我,有些愣神,像是被什么滋润过的嘴,有些红肿。流川并没有因为我而停手,抚摸着,探索着,花道只是像有些舒服又强忍着不敢说一样,红潮遍满了脸和脖根。
我意识到自己喉头有些干涩,扯出一个微笑,想赶快离开,即使,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我...怕你没带伞...呃...我走了。”
没有等回答,雨伞像会烫手一样被我丢在地板上,像逃跑一样的走着,身后传来愤怒的大叫,我也没有回头。
“洋平...停,停阿...妈的你没听到阿,臭狐狸!”
碰的一声之后走了不久,被抓住肩膀强迫回头,却看到模糊的花道拿着伞,气喘呼呼的样子。
“洋平...你...怎么不撑伞阿?”
我才发现,自己连伞都忘了撑起。
“我...他...哎...那只狐狸,真该下地狱去的!”
我不知道我们在雨里站了多久,只知道我用感冒的名义,拗来了一个礼拜的假期。我就是不想这样的看到他...他们,我以为什么事都没办法让我动摇,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倒在家里装死的最后一天,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花道,才要说我不要见他,妈就把人带到房间里来了。
“小洋,这是流川同学,说是要来看你。”
说完还在我耳边说,
“这小子很俊阿,妈妈我喜欢,以后常叫他来阿!”
好不容易赶走了我大病初愈却一样三八的老妈,我看着这个对我来说,是非常不想看到的不速之客。
“那家伙很担心你”
“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只是叫你去上学。”
说完,没有一些些的表情变动,他就起身想走。
“你...为什么那么做,花道是男的阿!”
还是问了,真的很想就这样不明就理的揍扁他,可是,那不是我水户洋平的作风,而且,这家伙,定吃软不吃硬。
“因为...”
难得的,我看到他一向冰冷的脸上,有些迟疑。
“因为什么?”
“我喜欢他。”
是真的吧,也该知道了,为了他无意的温柔,不舍打他的体贴,眼里坚定的神采,我相信他的眼睛不会说谎。
“什么时候开始的?”
“打山王的时候...”
“什么时候告白的?”
说老实话,我还真不相信花道会就这样接受死对头的告白。虽然提起流川时,总时那么的鲜活。
“我没有告白”
“什么,那你们...”
“我们打赌,输球的人要听话...”
“你...”
我败给他了,竟然用这种方法,难道不知道这样花道只会受伤吗,明知他是决不会不认帐的,有些恼火,气流川的不择手段。
“你只想要他的身体吗?”
“才不是这样!”
决绝的,猛然站起,否定着。我才知道,又是一个为了情窦初开而烦恼的少年阿。没有说,可是眼睛里写满了喜欢,这样的沉默的人,花道能了解到的吗?
“流川,如果一定要下地狱,你想带着谁呢?”
“.....?”
“我听说,连下地狱都不舍得放手,要一起带下去的,是掳走自己心的人,因为那样才完整,去哪,总都要带着自己的心吧!”
是的,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时,那个抽着菸的女人,一脸疲惫的说着,那时我就想连地狱都没办法去的人,就只能那样的游荡着吧。因为看出流川的认真,还有花道对流川的在意,即使,走到地狱时,是一个空壳,寂寞的飘摇着,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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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带你一起走!”
“阿...什么阿?”
“一起去地狱吧!”
“.....?!”
“我要带着我的心一起走,跟我走吧!”
“...你的心,在哪里呢?”
“在这里。”
看着抚上自己心口的白皙大手,有一抹粉红色的微笑浮现。
“这样阿...那么,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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