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一杯热牛奶,带着一头湿漉漉的红发,和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樱木花道又坐到六个月来每天都报到的电脑之前。萤幕上闪着和昨天前天大前天甚至更久之前都一样的字幕。
‘你来了’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樱木花道从开始就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在自己刚坐到电脑之前,就料定了似的打下这样一句话。一开始只是基于好奇,才和他交谈的,开始于六个月前因为忘了关电脑的一段...奇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来到今天了。
‘是...我来了’
没有人的二十五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却又能听见敲打键盘时清脆却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墙壁之间。
‘你很寂寞’
又是这一句,从开始就没有间断过的,像指责一样的肯定句。樱木只觉得眼眶发酸,自己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逐渐发现到一个人在家时浊重的空气,和敲打着键盘的萧索感,樱木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不再像一开始时回问你怎么知道,而是诚实的自白式的说出:
‘我是很寂寞’
看到自己打出的火红色的字在萤幕上跳跃,樱木涌出一种无可言喻的放松感,像是乘胜追击,樱木又打下一行字:
‘你决定怎么做...’
就是想知道,对这个总是用最不起眼的黑色打出一句句简洁肯定句子的人会怎么做,感到好奇而且兴奋。....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再说话。就当樱木正要以原来只是一个有耐心的无聊人士来作为放弃的理由,银幕上又闪出一行字:
‘下来’
这真是疯狂,樱木跑下楼梯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就像自己以火焰之名来掩饰真正的自己,黑色的枫,应该也只是无意义的代号。要转开门把之时,樱木注意到不断发抖的手,所以他笑了,笑着去开门。
随着带着微雨的风进来的,真的一片黑色的枫。在他吻上自己之前,樱木只剩这个想法。
黑色的,闪耀着自己眼里的金色,那种感觉很奇特。从没有让人在自己身上以俯视的姿态望着自己,所以,有种被保护着的错觉,却很是安心。
交缠着,汗湿的头发红的黑的,贴在不知道是谁的肌肤上。喘息着,或重或轻的呼吸,虽看不见,却知道是灼烫的。笨拙的爱抚,没有办法降低一点点身上的温度。好像一被碰到,就要烧起来似的。被撑开的剧痛感,让樱木眼角泛泪,应该是羞耻的被进出着,却让自己有充实的奇异满足感。
“嗯...阿..嗯嗯”
放浪的呻吟,感觉不是自己的好闻气味,鼻间早已分不出是谁的喘息,不段的动作着像是要填补什么一样,没有间断的继续着。
停止了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的樱木还能感觉脸颊上欲望的泪痕,用高潮和痛苦交换来的,真希望不只是一夜的不寂寞...
果然不见了阿...被阳光吵醒的樱木呆呆的看着身上的青紫吮痕,余梦未醒的呢喃着。困难的起身套上衬衫和裤子,想证明什么似的,执意要去上班。拖着脚步走到大门的时候,看见沐浴在阳光中的一抹黑色。
“我送你”
果然...不只是一夜吗?
*************
“你的名字”
“枫”
“是真名?”
“你说呢?”
“你到底住哪?”
“你家对面”
“那你...”
“是,我...是想要你很久了”
“呵呵呵...哈哈...”
谁也想不到,寂寞的潮水就是在碰上一定的人后会消退。而不可思议的事也总有背后的原因。可是,看着薄红的白皙脸颊,樱木觉得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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