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还会在相见,在十年后的今天,以这种方式。
“嗨…”
像突然干涸一样,干燥的喉咙里只能挤出这个字,毫无意义的单音。
我知道,我全身僵硬。
“去喝一杯吧”
像是邀请,却是不容拒绝的严肃,虽然我明知道不可能是普通的叙旧,却还是没有拒绝的勇气,可能,过久的时间,消磨掉我尽剩的勇气了吧,或许,说是热情更恰当…
“嗯…”
只能答应,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我默默跟着他走。
“进去吧”
抬头看了看,是家叫desert的迪吧,真好笑,沙漠是吗!在这人人都呼喊着饥渴的城市里,却还开了座沙漠吗?搞不懂这老板在想些什么,该说他洞悉人性,还是愚蠢?
我注意到他没有回头,只是迳自的走着,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门口的侍者熟悉的招呼着,虽然我知道他一定还是那张扑克脸。
“他一点都没变哪!”
意识到这点的我,心中泛起一阵酸苦。
“喝点什么?”
“呃…随便”
“两杯heaven”
我没看着他,而是把目光投注再眼前的酒保身上。是个年轻人哪,不过蓄起了胡子,是故作老成吗?可他微眯起的眼睛闪耀着的精光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从我们坐到他面前来,一句话都没说的酒保,只是看着他,沉默着,这样也好,步向一般酒吧的酒保,嘈杂的要人命…
是家布置的很沉闷的吧阿,都是暗红色的,凝固的血液一般的灯光,笼罩着绒布铺设而成的沙发地毯,就像要叫人窒息般的感觉。
“他怎会喜欢这里?”
虽然始终不愿直视他,可是,还是忍不注猜测着为什么。
“喜欢!?”
当这个辞浮现在脑海中,我不禁扯开一个自嘲的笑,是阿!我怎么忘了他一向与众不同,不然那时怎么会…
“哪!”
“!!”
送到面前的饮料打断了我的思绪,纯洁而透明的颜色,让人有一饮而尽的欲望。不小心扫到他的目光,发现有些挑衅的意味,心里深处涌起一些好像很熟悉的感觉,促使我一口饮尽,杯中的所有。
“再来”
也许是看到他后心里涌起的逞强掩盖了理智,也或许是想藉故放逐自己,我忽略了自己不善饮酒的事实。
“你知道为什么叫heaven吗?”
“…不…不知道…”
眼前有些模糊了,手也使不上力,我才知道自己不是不太会喝,而是一杯就倒的那种。
“因为喝了就醉,醉倒了,就到天堂去了”
“……”
“还有一个原因。”
一直没开口的酒保说话了,是如夜幕低垂的般的嗓音,有些浑厚沙哑。
“是她的颜色,用纯洁无暇的颜色和诱人的甜味欺骗,上当的人都得随她共赴天堂”
“!”
他是在解释吗?我怎么觉得他漾开的笑意中有些僵硬的敌意,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也许是在意识朦胧的状态下,直觉特别敏锐吧…
“这酒的酒精浓度45percent,普通人一喝就醉。”
下了结论,酒保转身去擦他的杯子,不再理会我。我之所以说我是因为我发现他一直看着他。
“再来…”
“嗯!没关系的。”
相信他不是故意要灌醉我,就算是我也无所谓。对他,总有那么一些愧疚,为了自己的逃走,耳闻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失常的。而且,要醉,就要彻底点,不要一丝清醒。
在我连最后一点听觉都丧失之前,只听到…
“就是他吗?”
“……”
“枫,你要怎么对他?”
“不关你事。”
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他叫他…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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