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太阳》

CoCi

〈序〉

 

我曾乞求这个世界,还有一丝的温暖,谁料想,连太阳都放着冷冷的光芒,我已经没有任何愿望,带着最后的骄傲,嘲笑这冷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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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也许只是一线之隔,就像生与死!

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发高烧,男孩长得很漂亮,而且很特别,他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好几天了,他一直在发烧,热度越来越高,他的脸已经烧得快和头发一样红了,快要不行了。而他的母亲,则是毫不理会地坐在一边,任由他在生死间徘徊……

漂亮的红发已全湿透了,黏贴在稚嫩的脸上,艰难地睁开眼睛,透明的琥珀色的眼睛已有点看不清了,模糊的,带着痛苦与不解的神情,看着床边面无表情的美丽女子,才十二岁的他是怎么也不会明白,母亲为什么对病重的他置之不理,看着他这么痛苦,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痛,……为什么,那是自已的母亲啊……

吵闹声,喧哗声,……已经看不见了,模糊地觉得被人有力地抱起,那是很熟悉的感觉,“爸爸……”男孩虚弱地叫到,晕了过去……

办完公事的纪田询,提早了一天回来,面对心爱的女子,爱和由美,第一次那么凶,几乎要和她干上一架,才抱着孩子夺门而出……

一夜过去,总算是平安了,第二天,发了好几天的高烧,终于退了,慢慢醒来。男孩睁开漂亮的褐色的眼睛,但是,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恐惧地挣扎着,晃动自已的双手,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男孩被吓到了,黑夜也不曾这么黑过,……这时,和蔼的医生抓住了男孩的手,“别怕,可以治好的,……”……孩子静下来了,那是个好孩子,不仅漂亮还很体贴,他不想让父亲不安,他静静地,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但他看不到,父亲在听到医生说出,唯一可以治好孩子的眼睛的人的名字后,脸一下子变得刹白……

“一定要尽快,晚了就糟了,晚上12:00之前一定要动手术,……”医生最后这么说,“不要紧,庆井医生的技术很高明的,只要不误时,一定能治好……庆井雅治,他是眼科手术做得最出色的医师,……”

带着男孩回到家,纪田询把情况告诉了妻子,他的妻子,这次却很反常,说要带男孩去找那个唯一能做这个手术的人,庆井雅治,她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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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月已失色,霓红的斑烂,已将人们的眼迷惑住了。今夜的灯光特别耀眼。一场华美的婚礼,正进入高潮。这是庆井雅治的婚礼。

拥有红艳头发的女子,带着她的孩子,闯入了大厅,满场哗然,爱和由美,庆井雅治的前妻,一个抛弃丈夫与人私奔的女子……

庆井雅治与新婚妻子站在一起,他淡漠地看着这个抛弃他的女子。

“这个孩子,”由美握着男孩的手,眼睛却紧盯着雅治不放。“如果不在午夜之前替他动手术的话,他的眼睛就会永远看不见了。”

雅治不语,生下的私生子,还理所应当地要求自已去救治。不是因为背叛,而是骄傲被触犯。无法答应,如果她是以这种态度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午夜钟声敲响时,由美笑了,她看着雅治,面带微笑地说。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并不强求,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那样对我……因为,她的丈夫死了……你有机会了,对不对……要提出离婚的,也该是我……”

冷笑着,手却极温柔地抚着男孩漂亮的红发。声音异常柔美“你知道吗?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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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神色,这世上还有属于自已的地方吗?是呆在这个家,还是,回那个家,没有母亲,从来没有,而唯一的父亲,却已不再是自已的父亲。

从前,不管母亲对自已再怎么恶劣,都能忍受,即使浑身是伤,也不要紧,……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这个世界,还有自已能容身的地方吗?……能够去到哪里呢……茫然近乎于绝望。

看不见,却不愿用任何探路工具,怀着绝望与离开的决心的男孩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脚已踏上池塘的边缘,一脚踏空,落进了池塘。

冬夜的水,冰冷冰冷……

与这个世界告别,真的是很容易……正想着,却感到水在波动,接着,有人,用手怀住了腰,将自已拖出水面。紧紧地抱着,体温,通过接触的身体传递,樱木感到身后的人在颤抖。紧紧抱着自已并剧烈地颤抖着。谁,是谁。这样紧拥着我的,是谁?……

熟悉的感觉,本能地想要靠近,为何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在抗争……要逃离这个温暖的怀抱……

 

〈1〉

 

时间往前倒转一千年……那是已消失的时空,…曾经一度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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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已经知道是哪种药了,这边的山上就有。等我把它采回来,你就不用成天地难受了……才十二岁的樱木花道,默默决定,去为一个叫做赤木晴子的女孩采治病的草药。

此刻,那漂亮却还留着稚气的脸,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束一下及肩的红发,樱木踏出了家门,……

那并不是种稀罕的草药,却有着讨人厌的习性,喜欢长在山的阴面的峭壁上,樱木其实是很有点惧高的,也许该说非常怕高,但一想到晴子温柔的笑容,和发病时不停喘气的样子,就硬着头皮爬那陡峭的山崖,……晴子她在受苦啊。

攀在高险的悬崖上,身体紧紧贴着山壁,樱木艰难而努力地移动着……正午的阳光如火般炙烤着,汗珠渗出他稚嫩的皮肤,几缕红发粘着汗,调皮地贴在他的脸上,微微喘气。指尖已触到药草的绿叶,只差一点点了……突然,脚下的石块崩落!“啊!”樱木从悬崖直落下去,直射崖底。……糟糕,这次真的要完了!!!樱木绝望地闭了上眼……却不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空旷无人的崖底,只有一人居住,流川枫,那时也不过才十二岁,生存和死亡现在对他来讲毫无意义,他只是冷然地住在这个世界上而已,什么都不关心,包括对他自已。

突然地,一团物体从头上方直直落下,流川眼中闪过一抹艳红,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只见它飞冲向自已,条件反射地伸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这从天而降的不明物,给接下了……抱到手中,流川马上发觉,那个不明物居然是个人。很是烦心自己多事,都不看一下,双手一掷,把怀中的人扔到了地上……

碰,一下被掼到地上,樱木撞击着地面,完全给搞糊涂了,愣愣地,一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反应,地上很冰,身上有点痛。呆住几秒后,不明所以地抬头,清澈的眼睛满是迷惑……“哇啊!”才抬头一看,樱木就吓得跳起来,直往后窜,背一下贴住山墙。那算是人吗?皮肤干裂,长满黑斑,五官一片模糊,简直是怪物,丑陋地可怕“你……你不要过来,救命……”

意料中的反应,流川冷笑着,牵动面部肌肉,如恶鬼般。几乎当场把樱木吓死!

看着樱木极度恐慌的反应,流川反而向樱木凑近,眼神锐利,狠狠看着樱木,像要把樱木生吞活剥般。樱木脸色立时惨白,发不出声音,一动也不能动,心里唯一想到的是,这就是传说中吃人的怪物了。两人距离非常近,樱木害怕地紧闭双眼,身体禁不住轻轻颤抖……看到樱木被吓得这样,流川微微回神,静静地缓缓退后。

感觉到流川的离开,樱木慢慢睁开眼,不是要吃自已吗?樱木这样想着看向流川。

流川默默地看了一下苍白着脸、打着哆嗦的樱木,静静地转身走向旁边的山洞。留下樱木一人,在这谷底。

惊魂未定的樱木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终于可以平静地思考了。刚刚是在采草药,然后突然掉下来,然后好像被人抱住,然后……那么说的话,是他救了自已……那样的话,真的是做了很过份的事,……去向他道歉,可……樱木来回地走着,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什么呢?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樱木知道自已必须回去了。环视着山谷,一直被人称作怪物的就是他了吧,一直住在这儿?一个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涩涩的感觉,他,只是长得难看,可并不坏…还救了我,注视着优美而静谥的山谷,樱木的眼神很凝重、伤感,想到他离去时的一幕,……他有一双,寂寞的眼睛!一双,让看的人,也会寂寞的眼睛……明天,明天,我来看看他,一定要向他道谢,谢谢他救了我,还要向他道歉…………

有没有这样的一支笔,能画出一双双不流泪的眼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