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只是个开始》

宝儿

〈8〉

 

流川出事后第六个礼拜-----

这一天,湘北高中引起全校大骚动,篮球队的‘超级明星’流川枫终于来上学了!无论是数以百计的‘流川亲卫队’,还是将爱意埋藏心底的害羞女孩们,莫不为之疯狂。尽管流川现在走路像乌龟(指速度…),只要脸上还是那一号表情,他在少女们的心目中就永远那么帅。

许久没来学校,无奈第一天就是这样,除了球队的人来问候可以应付外,其他的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尤其是那些会尖叫、拿着彩球跳大腿舞的人……

中午 体育馆天台-----

流川一个人呆坐在那,唯有这个平常没人来的地方,他才能享受片刻安静。在学校,他和樱木很有默契地保持距离,若非必要也不会见面,这样刻意隐瞒他们的关系,只是不希望两人世界会受到太多干扰。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红发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坐下来,习惯性用手指拨弄他略遮住眼的浏海,动作自然得就像吃饭喝水一般。流川将视线自天空转向身旁的他,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因为眼神的交流已然足够。这是什么?幸福的片刻吧……
“这些是什么?”樱木注意到流川脚边成堆的‘信封’。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全是仰慕者写的问候信。

“不知道。今天我发现这些塞满了整个抽屉和置物柜。”对于流川来说,收到这么多他从不曾打开看的东西,也会觉得很困扰吧?

“啊~~为什么……你都会收到这种东西,还一次收到那么多…”樱木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抱怨。

“你喜欢的话,都送给你好了。”笨蛋…千百封这种东西也比不上你在我身边的一秒钟……

“好啊!”樱木真的说‘好’?他要这些东西干嘛?
疑惑只是一下子,樱木拿起那一封封代表每个女孩心意的信,二话不说便撕成两半,这举动令流川也看呆了。
“这些人可都是我的‘情敌’啊~~决不给她们接近你的机会!”他认真撕信的模样,流川看在眼里也不禁觉得好笑。

“笨蛋……那你呢……?”

“什么啊?”

“我终于来上学了,你又有何表示呢?”

“得了吧!!前几个礼拜本天才几乎天天向你报到,照顾你吃你睡还外加洗澡,简直跟个佣人没两样,现在你来上学,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表示吧?”

“那可是你自愿的……”流川故做冷漠状地回答。

“什么?你这家伙真冷血……”一看到樱木那怪异又有些失望的表情,流川决定不再整他了,红毛猴有时也需要人哄一哄的。

“不过…如果不给你个谢礼,以后你大概就不理我了吧……”

“知道就……”话未毕,整个人就被拉去,流川温润的唇印上自己的,第一次主动的他显得有些生涩,微微颤抖的嘴唇隐藏不住他的紧张,更隐藏不住他诚挚的情意。

“谢谢你,樱木。”潮红的脸颊,清澈的双眸,真挚地向自己道谢,眼前的这个男孩竟是如此惹人怜爱、如此纯真,樱木爱他都爱到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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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第一天,除了每节下课都有人来看‘珍奇异兽’外,一切都还算良好。虽然流川仍没有办法跑跳,但他还是如往常般到篮球队报到,就算只是练几个投篮也可以,只要别让身体的感觉生锈就好了。

练习结束,两人在更衣室相遇。

“流川,你累不累?”樱木挂念他的身子,在突然长时间的活动下会负荷不了。

“……还好。”嘴巴说还好,其实流川自己也明白,一场车祸带给自己的影响太大了,体力明显退步很多,就算稍微活动也会喘。

再过不久,湘北可能就要迎接全新的战局,而自己,身为一个王牌球员的自知与自尊,看着大家在这段期间的进步,此时他却无法为球队出任何力,心里也不免焦躁起来,脸部表情也变得严肃了。

“可是,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的很累啊…”樱木用手轻触他的脸颊,比想像中的还要冰凉。

“没事啦…”流川轻格开他的手,毫不自觉言语中已透露出不安的情绪。“这里是学校…你不要这样。”故意背向樱木,企图隐藏此刻的心情。

“怎么?心情不好?”面对这样反应的流川,樱木多少可以看出点端倪。

“没有…”说得口是心非。

“那你笑给我看~~”一双手自流川身后环住他的腰,一如平常的出其不意,一如平常的霸气十足。

“白痴…我不要。你放开我。”笨蛋,你不怕被人看到?

出乎意料,樱木‘难得’这么听话,双手果然慢慢松开,贴在流川身上的温热不见了,连四周的温度好像也冷却下来,令流川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你有心事…而且是自己无法解决的心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没有,我没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了你也无法帮我解决吧…那为什么还要徒增你的烦恼呢?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真的没有?”眼前这个心思比自己还单纯的男孩,有什么心事他会不知道?只是流川不肯说,他总觉得是自己还不足以成为流川的心灵依讬,樱木苦笑,笑自己的无可奈何,也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那就好…等一下我们去吃晚饭,不是在学校,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我会更加努力的,直到你可以完完全全依靠我为止…

“没意见。但我不付帐。”

“好啦~~本天才请你,算是庆祝你终于来上学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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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缓缓步出校园,一前一后,默默无语。日本的早春,空气中仍然透着寒意,晚风只不过轻吹,拂过脸上也颇为刺痛。直到樱木认为离学校够远了,才慢慢靠近流川,牵起他冰凉的手放入他宽大的外套口袋中,透过自己给他温暖,手上的、心里的温暖,想毫不保留全给他。

依旧没有言语,只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心安,放在樱木口袋里的手,开始变温变湿润,不自觉,回报这暖意,紧紧回握住樱木的大手,粗糙的感觉刺激着他,磨擦,生热,生爱意。

时间仿佛停止,直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唤回两人,流川的手警觉性地抽离。

“小枫!妈来接你回家。”是绫乃,向秀叔问了流川的回家时间,兴高采烈地跑来接儿子。同时,她也注意到流川身旁那个高大英挺的男孩,看他将近2米的身高,猜想也是篮球队的人。

樱木虽然没和绫乃见过面,但刚才听到她说的话,知道她是流川的母亲,也很有礼貌地和绫乃点个头。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语毕,拉着樱木头也不回地走去,留下欲言又止的母亲。

“流川,这样好吗?你妈专程来接你,结果你对他那么冷淡…”

“没什么不好,我和你有约在先。”至少…面对你会比面对父母轻松…

“可是…”樱木还是不希望看到流川因为自己而疏远他的亲人。

“樱木,我肚子饿了。”

“好吧…我们去吃饭。”既然流川这样决定,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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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乃坐在车中,想着儿子刚才极为冷淡的态度,美丽的脸庞染上一股无奈的哀愁。在丈夫的眼里,她显然不是个好太太,难道在儿子的心里,她连‘母亲’资格都配不上吗?流川对她,就像对一个陌生人一般,让她感到无比心寒也很心痛。

或许是好奇心使然,也或许是醋意作祟,绫乃对于儿子身旁的那个男孩很在意,刚才似乎还看到儿子牵着他的手。她下定决心要跟踪他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