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实心眼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固执……
越野闭门不见那从早就一直拍着门唤他的樱木,独自一人坐在房内,逃避所有事情。
皇上在昨日终于得到一子,但此子却不是来自霍皇后,而是宁妃。在前些日子,宁妃还大摇大摆的走入冷月宫,对他冷嘲热讽。听闻霍皇后因无法产子而被太后冷落,曾对皇上大哭大闹,差点还闹出人命,不过出事的并非皇后,而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卑仆。
本来为了保护自己,而躲入冷宫的越野,千思万虑却没想到自己到最后还是会被后宫的嫔妃烦到要头痛。平常有看不惯的樱木会帮他挡人或干脆隔着冷月宫入口的拱门内外,大吵特吵。
谁说冷月宫是最安静的地方啊?!我扁他!!越野现在是被拱门外的吵闹声,再加上不断敲击着他房门的拍打声,烦到孩子气的躲到床上去,还用被子包裹着自己,一副‘既使你冲进来,我也不会管你’的态度躲着。
水户的尖酸刻薄,在后宫是出了名的狠毒,一般他并不会站出来说话,通常都让樱木他去说,而还觉得不够毒的话,再自己补充上去。要不是今日,樱木有求于越野,而放任水户站在拱门那站岗,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浪费口水的驱赶众苍蝇。其实像樱木和水户这样以下犯上,在宫里应该是拖去斩首的,可是樱木主仆的靠山实在太强,如果伤到他们两个人一根寒毛,不要说以后就在冷月宫生活了,而是汉朝的十大酷刑正等着她们享用呢!
在后宫,大家都知道,皇上真正宠爱的人是谁,而那个人才是后宫的背后黑手。既使是现任的皇后,也只是空有其表,实无内权的人。自然,这些事只能暗地知道,因为在明,大家都看的到是霍族在讲话,可是在暗中,却是那个人的影响力深远的影响着皇上和整个王朝。
如今霍族是一日不比一日,自从把那人强逼离去后开始,才知道自己是将自己所饲养的野兽解开链锁,反扑于自己。听闻,霍光司马他的头发竟一夜变白;听闻,霍太后因撞邪而每夜都不敢入睡;听闻,霍皇后每日每夜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三人市虎,传闻的真假,其实都跟越野扯不上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想在冷月宫里过完他人生,但…………
你们就不能饶了我吗??!!
越野暗自生气的拉扯着被子,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房门已被樱木撞开,还冲进来跪在他床前。
“宏明哥,你这又何其忍心!?”
啊…花道!!越野急忙起身,却看到樱木身上瘀血创伤的跪在他身前。“…花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越野皱起眉,无奈的闭起眼无语。
“请让我出塞!”
“你别闹了,花道………”越野再度叹息说:“我已经讲了很多次了,这次和亲的对象并不是流川,而是他父亲。”越野站起来,来到樱木面前,也跪下身,以双眼平视的看着樱木说:“你的事,我已听过水户说了,请你别恼怒水户,他也是为你们好。”越野一直以来都把樱木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自然是以樱木的出发点设想。“你和流川的事,我可以在未来帮你,可是这次和亲,我是怎么说都不会让你去的!”
“我必须要见他啊!”樱木慌了,本来他以为一直都会依着他的越野会同意让他去,但却没想到越野竟然是第一个投反对票的人。
“大漠并不好过的…”越野哀伤的看着樱木。“在那里,没有人会帮你啊。但在这里,我还能照顾你…”
樱木并没有让越野讲完,他就插口说:“在世上,并没有人可以能一生一世都能得到别人的帮助,人之所以会成长,也是因为环境要他如此。”樱木目光坚定的说:“无论如何,我与流川间的事,我要自己去解释!”
越野见樱木说什么都是不听,就气的站起身说:“这次我是不会依你的!”,说完后,便负气的走出去和水户一起隔门叫骂,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无名怒火!!
樱木难得的苦下脸,仍跪在床前,无言无语的独自苦思要如何行。
“呵…你想要和宏明比固执,你是比不过他的…”
突然间,一道笑语声从一道石墙那传过来,那石墙似乎是某暗道的暗门,因被人微微推开,而露出细缝。
“你是谁!?”樱木站起身,就想要走去拉开石门。
“你不是想要出塞吗?”那声音的一句话,不单点明了那人听到樱木与越野间的对话,也同时使樱木停下走向前去的步伐。“真没想到,宏明会为了留住你,而不择手段哪…”那人从石门门缝中丢了两卷图卷给樱木,并暗示他拉开图卷看看。
樱木一时还不知道要不要照做,但在听那人说起越野的事,而好奇的拉开其中一个图卷。一看就看到一个丑的不像话的人像图,在图的右上角还写的‘樱木花道’的字样,在字体下还印着‘高头’的泥印。另一个图卷中的樱木,却似真人般,连身为真人的自己还以为看到的是仙人。
“这是…”
“宏明早已知道宫廷画师-高头暗中行贿的事,他本来想要求帮你重画,但在看了你的人像图后,还比我更加气愤,不单赶了高头出宫,还自己亲手帮你画了一幅。”那人说着说着,还笑越野那时气在火头上的脸庞。“但在这次选人和亲时,却把高头画的图卷混入侍女宫中,连带也将他自己所画的偷了回来,藏匿着。”
“我以为,只要他开心,我可以赞成他的做法。但是…”那人顿了一下,就用着其庄严的语气,又含丝着无比妒意的笑语说:“他竟然只是为了你,抛下他本来该有的身份!!”
“请让我出塞!”樱木才懒的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咧,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事是和亲!不然他就是终其一生,将不得出宫哪!那他不就是真的不能再见到流川…又怎么能让流川听他的解释呢!?
“我有条件。”那人说。
“条件?!”樱木愣在那问。
“我想,你也是没有反对的权利…”那人笑语道:“再说,无论谁做主,你都不可能说不的。”那人的这番话,倒是划出一条界线。越野是越野,这次他是没有权力再站出来说反对的。
“我懂得,但我必须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樱木直觉认为站在石门后的人是个真正难以捉摸的人,除了他话中有话之外,还有一股真正上权者才有的气质。
“很简单…”那人仍在笑。“我要你代替汉国,控制匈奴!”
樱木张大眼,不敢相信的瞪着石门后的人。“就这样?难道你不怕我背叛你吗?!”
“人生本是场赌注…”那人说:“但我相信,你并不想和宏明斗,是吧?!”那人根本认定樱木是个以恩报恩,以怨报怨的人;越野以礼相待,樱木其敢反咬一口?!
“我知道了!”樱木总算露出多天不见的自信笑容。“那就看本天才如何搅动天下吧!!”
那人听到樱木的答覆,就面带笑容的向樱木道再见后,就合上石门,消失在暗道中。樱木神情愉悦的将那两轴画卷收入袖口后,便脚步轻松的走出越野的房间。
我相信你能够的…花道…
越野躲在房外,暗下眼神的听完房里的他们间对话。他知道樱木不是他说留,就可以留下的人,翔鹰的栖木是坚韧刚直的。为此越野才会为樱木制造机会,同时也是希望在樱木对他请求时,会考虑一下樱木他自己。如果樱木的意志没这么坚定的话,那今日,樱木也不会有机会与当今皇上有商谈。
…哎……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只是少了两个人帮我挡人而已……
越野蹲坐在房外的树丛叶林间,呆茫茫的看着水户干净俐落的赶走其他一干人等,在丢个两句送给那群女人后,就转看到樱木那多天未见的笑容后,才与樱木一同走出冷月宫。
……花道…你一定要幸福喔…一定喔…
越野无语的看着樱木的背影消失在冷月宫的拱门那;他心知皇上的办事能力是超乎想像的,只在于皇上是否有心要做而已。
再几天吧…花道就要离开我了……
请原谅我有不想为你送行的心情………
越野闭上眼,任由他的泪水流落满襟。
流川在顺利逃离长安后,马上就马不停蹄的冲回大漠,丝毫都不曾考虑一下自己还是个带着伤的人。他并没有理会他手下的句句劝阻,一直放任自己奔跑在官道上,像似正大光明的对他敌人放出空门,给机会他们杀了他。
谁…
谁来…
谁来救我!!!
“啊!!!!”
流川发狂似的对他座骑多加几鞭,试图与他手下拉远距离。宫城和三井眼看不对,不用赤木和木暮出声警告,他们马上反常的加鞭策骑!没一会儿,便与流川左右并肩同行,三井不再多思,马上给神情迷乱的流川一计强狠的手刀后,便顺势把陷入昏迷的流川抱入怀中。宫城则拉回流川的座骑,慢下他们两匹马的速度。
“阳真不愧是大漠中的马王…”宫城拉着流川的座骑回到赤木他们身边后,所发出的感叹。“见牠被逼行了这么多里路,仍不见牠疲倦呢。”宫城想摸摸流川座骑的毛须,但那马却高傲的倒退几步,不让宫城摸抚,似乎牠并不屑于宫城的夸赞,只是自己步行跟在三井身旁,用鼻头顶顶昏迷的流川,他的手。
“你可别忘了,阳是只听主子的话啊。”三井笑道:“再加上,如果不是阳故意减慢速度,你想我等能追的上牠吗?!别开玩笑了!”
木暮是负责看顾阳的人,所以他顺手将宫城手中的缰绳拉回,五匹马正已同等的慢速,潜入林道中。
“但,哥哥…”赤木晴子不解的询问,虽然她照顾流川这么多年,却还是不能了解她主子的想法。“自从流川殿下从汉宫出来后,就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啊。”
“……”是啊。赤木暗下眼神,无语的行在同伴身旁。就好像回到当年单于背叛流川族时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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