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爆琦

〈32〉

 

樱木开朗的脸一下暗淡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极为傻的事。这一年中来无时无刻都思念着的人就只有他了,就算在行军时也会时时走神而想到他可安好?做再多的事也不能不让自己不去想念。期待着与他再相见,期待着这不知所谓的战争根本就不要继续,虽然在客观上是不可能的。可当他在外面时自己却这样就放掉了,自摆出那个阵后,樱木就明白流川一定会来。他会来,所以自己早有准备让人引开了仙道与藤真把他们逼了回去,然后就故意让洋平领着流川来到了这儿,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是因为自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对他死心,那么就让他对自己死了心吧,恨着自己的话,他会好过点。樱木捂着脸,他就是这样想的,用他的死心来逼着自己死心,可是现在心却纠在了一起,好苦。

三井叹息着拍拍弟弟的后背,感受到他那瞬间的软弱与心痛。花道他变了太多了,在这一年里,他虽然也如少年时那般对着亲人朋友们笑得好开心,面对着崇拜他的士兵与百姓们做着他应该做的事,在行军布阵指挥杀敌时也是豪情万丈。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花道与大家高谈阔论时,与众人豪情畅饮时,他眼里也会带着一抹任谁也擦不去的痛楚与忧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抹伤痛却是日益加深,现在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早就注意到,没人的时候花道就会一个人发呆,只要有人接近他身边他才又复开心,这样的日子花道他还想过多久?

“大哥,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樱木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三井与洋平理解地相互望了一眼退了出去。
樱木的坚强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整个身子倒在了地面上,刚刚流川到来时自己是有感应的,明明几乎就说不清话了,却硬撑着说了些胡话。可笑的是自己在上演那幕闹剧时居然连他几时走的也不知道。这一次就是最后的“相见”了吧,樱木想到三井告诉自己流川走了时,立刻便后悔了起来。为什么要说那样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话呢?可是除了让流川痛恨自己而干净俐落地了结这场迷乱,樱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现在如愿以偿了但为何却心痛欲裂呢?樱木感到脸上一凉,伸手抚去,泪水不知何时已悄然滚下,原来知道了流川走出自己的生命就是这般的感受啊。

慕地,一双脚,无声无息地立于樱木身前。是谁?不是说过不许进入的么?樱木疑惑着,心却不由自主地狂跳着,这个人,难道,他是……

“你又是何苦?”轻轻的叹息从来人口里发出,半带埋怨半带怜意地责备着樱木。

猛然抬头,眼前悠然而立的不是流川却还会有谁?

流川啊?樱木张大了眼,不能相信眼前所见。一年,有一年没有见着他了,原以为以后再无相见之日的;原以为他会心灰意冷对自己再无眷恋;原以为这样下去就好的,可突然间见到了朝思暮想深刻于心房上的人,樱木的大脑还是反应不过来。真的不能相信他折回了;真的不能接受他的面容意与自己脑海里的印象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因为自己一直认为:他的模样在自己的心田早已模糊不清了,可眼前之人那清俊的容颜竟与记忆中的从前合得是那样的完好,没有半分偏差。樱木不由自主地直立起身,神情恍惚却无比迅猛地走向了他。

见着了,比什么都好。刚刚所有的职责、道义、还有立场都因眼前这真实的面容而灰飞湮灭。这一年对于他来说过得太漫长了,樱木已经想不起他是如何度过的。没有流川的那些日子……天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现在好了,不用去想了,不用去念了,也不用在梦里与他相见了。樱木有些不能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他用他的双臂去感受这份真实,尽管流川那模样与梦里的影像都是那样的牵引着自己的全部。

是真的,双臂间满满的充足证实了猜想。这不是梦境,樱木流着泪越搂越紧。管他什么中原神武,管他什么皇子将领,管他什么大业千秋,此刻只想抱抱他,哪怕只是为了刚才的心悸。他的身子,还是那样柔韧那样冰凉,在自己怀中刚好就可以框入可以感受他的颤动。还能嗅到从他那儿散着的思念,能接受到从他那儿布着的爱怜。他一直都是最了解自己的啊,怎么骗也不会相信的。樱木轻轻把唇抵在流川的额前,现在流川的体温已微烫了,他也能感到自己的心吧。流川,自己根本就不能死心!

手臂缓缓地攀上樱木那宽阔的后背,流川也同样知道樱木在颤抖着,肩上刚刚还接受来自他那里的热泪。还能说什么呢?心早已被融化了,这白痴、这傻瓜、这笨蛋,以为说那几句话就可以让自己相信他么?以为几句就能让自己离开么?仙道与藤真的武艺与自己不分上下,为何单只他们被发现,而自己则可以这么轻易就找到了他?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地说着那些话,三井洋平一离开他就跪在地上这副模样,好像是自己抛下他一般了,难道他不觉得难看么?难道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么?流川原本压在心头的怒火也因为樱木那无声的哭泣而消散了,他这样不痛苦么?心里暗自骂着、怜着,可到最后也还是忍不住现身去见他。是啊,自己也是何苦呢?

樱木稍稍离开了一点,怔怔地看着流川,眼前还是朦胧一片但是他知道流川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为自己拭着那丢人的热泪。真是奇怪啊,一见到他更是控制不住了,好像是放下了心一般,但是这以后要怎样去面对他呢?

流川也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樱木,直觉告诉他樱木过得并不好。他不快乐,因为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那自负的笑容也找不到活力的自信。既然都这般痛苦了,为何要让这种情感一直支配着他呢?

樱木瞧着流川眼里控制不了的情,心下也是一片茫然。自己与他一样都想用坚强来包裹,都想着可以坚强地面对对方。可是当再次相遇时却发现这坚强竟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想要,要再次更深刻地感受到他,就如他念着自己一般。樱木箍住流川腰身的手下意识地往上提了提,神智已没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低下头温柔地含住了流川的双唇。只是微微地含住了,只是轻轻地磨擦着,而后就小心地噙着他想缩回的舌,引导着他张开口狂烈地肆虐在他的唇齿间:不让他有退让的机会、不让他有呼吸的权力、不让他有片刻的自由。流川轻微的反抗也因这如火的激情而镇住了,被樱木这样深沉而真挚地热情爱着,心里那仅有的不妥也烟消云散了。现在只能有思维仰头给予对方同样热诚的思念,全心全意地接受着他的爱意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

良久,两人才因帐外士兵寻更的鼓声清醒过来。流川死命地想让自己挣脱出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脚在发软,身子更是因樱木过于紧捏的双手而不得不伏在了他怀里。

樱木叹息着,体贴地拥着流川坐在了宽大的营床上。就这样好了,抱抱也好。这样也能说明他的的确确又来到自己身边了,哪怕只有一个晚上也满足了。他紧紧地搂着流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更加没有了进一步的欲念。怀中人的到来太过珍惜了,就是现在能拥着他入睡也是一种想也不敢想的奢侈,现在──就已经够了。

流川也伸出手环住了樱木的腰,好像能听到樱木胸膛里心脏那砰砰的跳动声呢。流川轻轻笑了,在那个温暖而怀念许久的气息里,什么任务、骄傲也没有了。只愿一个晚上,可以与他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就如当日在自己家中一般睡个安稳的好觉。终于可以了,可以不用想有些人有些事,只想着他。而他也是否一样呢?流川放心地闭上眼又感到樱木带着热度的唇轻轻地吻在了自己额上,就再一晚吧,放纵一点吧,流川躺在那个让他舒适的所在,松了紧绷的一颗心,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睁眼就能见到樱木那张睡得好幸福好天真的脸,他这样的表情也好久没有见到过了。流川静静地看着他那完全暴露在自己双眼下的面容,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吗?面对着自己这个敌军将领他也会搂得紧紧的,睡得像个小孩子?流川忍不住笑了,可这个笑容刚刚爬上嘴角就消失了。

因为他记住了他是谁,也记住了他来这里的目的。移了移身子,感到樱木似乎睡得很沉,流川也就挣脱了樱木的怀抱下了床。定下神来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床前的案桌上。挪动步子到那儿去了,流川如愿地看见了他要的东西。桌上摆放的大概就是阵图了吧?伸手拾起了它,流川的心里地想着樱木那张睡容──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

“你来,就真的只是为了它?”樱木苦涩而无奈的声音响在了身后。流川放下图回眼就见到樱木恼怒地盯着自己,其实他眼里更多的是伤痛。
樱木当然也清楚流川为什么而来,可是亲眼见到了他刚才的举动,心下却未免搅在了一起。

“本来是的。”流川轻叹道,打散了樱木不知该不该发泄的伤痛。他明白,流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来是为了他的国家,可是昨天晚上与他相拥而眠的甜蜜与幸福都告诉自己他是不可能会为了他的目的而给自己那样的感觉。但是无论如何现在他与自己都是清醒的,他不可能放弃他的国度而选择跟随自己的,樱木垂下头,不知怎么开口。

“花道,”流川走上几步,“我们还得这样下去么?”
樱木讶然地看着直盯着自己双眼毫不退缩的流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下意识地却期待了起来。
“放弃这场战争吧,我们两国死伤的百姓还少么?”流川,“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心中也是不想再报复的,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干脆就放开手呢?”

“我?”樱木很高兴流川可以知道自己的心,可是自己却不能不顾神武的百姓和母亲。除非大哥能继位,可是母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我从来就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哪怕你是神武人的皇子也好是中原所指的杀人凶手也罢。”流川低下头,“以前我就想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再继续这场对我们都没有益处的战争,就算让我选择永远离开家乡我也是情愿的。”

樱木因这话而犹豫着,动摇着。他对于这场战早就厌烦了,对于进取中原的大业也没有兴趣。心里也时时在想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每次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在阻挠着,而最大的阻碍就是母亲了。很难在她与流川这间做出选择,因为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不像流川,与她姐姐可以暂时地离别而最终可以安心地回到她那里去享受亲情。自己选择了流川就意味着要与母亲分别了,因为母亲是一定要让自己继位的,如果自己就这样走掉,那她会……

“你想过么?”流川也不知道该如何把心中的话语掏出来告诉樱木,一向都不喜欢对着人吐露心事,可是也更不喜欢有话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让樱木能明白:那让他这么为难、这般压抑的事为何要去做呢?

看着流川充满期待的眼,樱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早已想放弃,早就想离开的。只是不能那样做的原因流川也是知道的,现在他在要求我,樱木心中纷乱,流川在要求我不要害人害己。他在给我最后的机会,影像中流川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要求过什么。樱木心下冲动,见着他的眼睛就想应允,可到嘴边的话却还是如卡住般吐不出来。

“我不逼你,”流川垂下眼,“你好好想想吧,这些日子来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值得么?”樱木抬眼见到流川低垂的双眼,伸手握住了他的双手,而流川却努力缩了回去。

“我在前面三十里外的旋海坡等你,你也知道那里是可通向各国。”流川,“我在那里等你两个时辰,如果你愿意……如果你不来,那么,就让这一切结束吧。我们恐怕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了。当然,我也会全力阻止你前进!”

樱木见流川说着掀起帐门一晃便不见了,开口想叫哪里还叫得住?他那个人呐,真是一点没有变呢,还是那般任性也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吧?樱木立在帐里,回想着流川最后那句话。怎么办呢?就这样没责任地放下尊严去和中原人讲和还是像答应母亲的攻下中原后与晴子成亲呢?那是绝不可能的,樱木很清楚地自己这一次发起战乱只是为了给军士们一个交待也是为了不再想念一个人。而此刻终于有了选择另一条路的机会,不像在那山谷中:自己与他都在急躁都在逃避。现在这个最佳的解决方案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时间一分一秒地地去了,樱木焦虑地没有目的在在帐内走来走去,六神无主。快到两个时辰了,流川,你怎么只给我两个时辰呢?一年都没能解决的事要在两个时辰内解决要怎样去做啊?

“你这又是何苦?”樱木的脑中浮现昨日流川初见自己时吐露的话语。那里面有太多难掩的埋怨,是啊,做这么多无聊的事,考虑这么多又是何若呢?若自己选择了他,只是放弃了皇位就与原来一样。母亲也不会去害大哥,而自己和流川可以走的,等事过后再去让母亲接受这个事实也可以的呀?为何以前就没有想到过呢?樱木心中豁然开朗,不由笑了。以前流川也与自己一般没有想过哦。既然打定了主意,樱木再无犹豫急冲冲地走出帐门,现在去还来得急么?

“你想到哪儿去?”掀门见到的却是脸色苍白的晴子,樱木奇怪自己竟然对于她站在外面一无所知,但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自己改变了称呼,这一年里她一直都是对着自己叫清音殿下的。

“你想去旋海坡?”晴子苦笑着,一双明眸看着樱木时也尽是幽怨。
“我……”樱木塞语,刚才与流川的话让她知道了么?
“昨晚他来过吧?”晴子咬着唇问道,樱木不知该怎么说,一时也开不了口。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的?”晴子的声音里有着哭泣,“我不好吗?还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是……”

“晴子!”樱木猛然打断了她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一向只是……”
“你撒谎!”晴子泣道,“你不要说你把我当妹妹,你不要说你把我当朋友。从小我们就在一起长大我对你怎样你早就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何当初不说呢?我也是一直就有着做你妻子的觉悟,可是你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呀,如果没有流川枫,你会这样么?你会说你当我是什么吗?”

樱木呆住了,他不明白一向温柔的晴子竟然会说出这样过激的话来,可是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虽然自己一直把她当成妹子当成好友,可如果没遇上流川,自己可能是会娶她的。只是现在自己发现了流川,心里早已容不下旁人,对于晴子的爱意自己也只能说抱歉了。

“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三个字!”晴子抬头叫道,有些失控。她这模样也有些让樱木担心,可是刚才他已浪费了许久的时日,他不可能再去对她细说什么,再不赶去流川会走的。
“你想去找他对不对?”晴子见到樱木用着歉意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后想上马,竟然有些开心地笑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你说什么?”樱木转身上前捏着她瘦小纤弱的双肩,心中的恐惧油然而生,因为晴子脸上那快意的微笑,充满了恨与残忍。
“我让福田带兵去旋海坡了……”晴子漠然地笑了,虽然这样做樱木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比起失去他这后果已不算什么了,“我现在已不恨他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我恨的,是你!”

樱木急急地推开了她,翻身上马就往外奔驰而去了。洋平在一旁见着也忙忙地叫过人马跟了上去。晴子瘫在地上,泪早已湿了衣衫,还是好恨。恨樱木爱上的的那个人。为何是他呢?只要他死了,不让他再见上樱木的面──什么都好了。

樱木心急如焚,连连打马。赶得急了很难控制住马匹平稳地奔驰,在马上左右摇晃着,一身高明的骑术也不知退化到哪里去了。现在来不及去处罚谁,只要流川平安就好。无论自己失去什么也不要再一次地失去他了。好后悔,为何要想那么久呢?凭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呢?决定这件事不是很容易就办到的么?刚才为何不一口答应他呢?

在通往旋海坡的道路上就见到了福田带着他的兵马正往回赶呢,樱木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下的马也渐渐停了下来。他知道,流川能恢复健康是多亏了田冈,以他的性子见到了福田怎么会让他全身而退的。见到福田身后那些仍张着弓的军士,樱木眼前一黑几欲跌下马来,及时让他自己还能安坐于马上,樱木冲口就问,“他呢?”

“禀殿下,微臣已奉殿下之命带部下射杀了中原奸细……”其实当晴子脸色不安地对着自己假传樱木的口令时,福田就知道了她在说谎。可是他很清楚流川对樱木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个人若不除,樱木是难成大业的,每次流川出现都会动摇神武未来的君王,也动摇着神武伟大的万世功勋。所以福田才毫不迟疑地带队去追杀流川。

“你……”樱木一下冰透的心被福田这副不屈不饶的神情给激怒了,一抽鞭狠狠地甩在了他身上,“你将他怎样了?”说着这话时他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在发抖。
“奉殿下旨意,末将带弓箭队格击昨日探营的奸细,”福田当然听得出樱木的害怕与愤怒,那个人果然对殿下是有害的,这样做没有错,所以他忍着痛,大声道,“这奸细厉害得紧,对弓箭队的进攻也是抵抗了一阵,虽然未将也曾射中他要一箭可还是让他给逃脱了,末将正想让人四下寻找。”说着福田竟然宽了心,不管樱木要如何惩罚自己,只要让他脱离那妖人的迷惑带领神武雄霸天下,自己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樱木听得此话心中却大急,因为福田说这话时并没有惧意相反面带欣慰之色。看来他是射中了流川的要害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带队而回,这么说流川他是凶多吉少了?
“殿下,请息怒。”赶上前来的洋平急奏,“福田将军一向忠心为国尽职尽责……”
“给我绑了他。”樱木气红了眼,封了心,“也绑了乱传军令的索玛,火速派人回师,我要殊他们九族!!”

就知道会这样,洋平心中暗怪晴子与福田,他们这样不就是逼花道疯么?不就是逼他泄过恨后就去死么?他们太低估流川在花道心中的分量了,福田倒是一片好意,可他的做法哪里是为了花道好啊,早就警告过他的可他却?洋平不敢再想急忙向樱木恭身说请求,“赤木大将一族人建功无数……”

“快去,”樱木铁青了脸,“我要他们统统与他陪葬,再有为他们说话者一并按同罪论处!”
洋平摇摇头,樱木已经不能保持清醒了,他现在是不能惹的,更加不能听进话了。他只得挥手让人推了福田下去,却在暗地里暂时压下了樱木在狂怒时发布的命令。只要可以寻得流川,只要流川一息尚存,福田与赤木一族的性命还是有希望保住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