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花道很生气,他知道叶子死了,叶子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死因是自杀,因为她的丈夫被人杀害了,他知道以叶子的个性选择这条道路是必然的,她很爱她丈夫小田,而小田是被江湖中最有名的杀手“银狐”所杀。现在樱木花道正向京城赶去,丢下了南七省的事务,丢下了好朋友洋平等人,一个人单独奔赴京城,不止心疼叶子的死,也痛恨“银狐”的嚣张,江湖中谁人不知叶子是自己──堂堂南七省总当家的师妹?这次去京城的目的很简单;杀掉“银狐”。
京城向来是繁华之地,天子脚下有三大帮会:海南,陵南与翔阳。海南强大很正常,因为它的帮主牧绅一背后有朝廷,他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十六岁便中了武状元,此后便拜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高头为师,二十岁便组织了海南,威镇京师,牧绅一的武艺是年轻一辈中最高的,手下有足智多媒的神以及武林中的新秀清田信长,海南的王者地位是难以动摇的,直到陵南与翔阳的出现。翔阳的帮主藤真健司有着极高的统治才能,他能使手下的人各尽其才,以他的话说,再普通的人也有他的用处,凭借全国各地的钱庄这个坚强的后盾,藤真一步一步地向王者海南逼近;陵南的强大是很有戏剧性的,他的主人由田冈茂一转到他的弟子仙道彰手中,短短一年势力就膨胀了许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仙道率领陵南已隐隐超越翔阳,京城从这五年来就一直是这样三足鼎立的局面;可是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在这三大势力之间的湘北,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帮会怪异地存在于海南,陵南与翔阳重重的包围中却又能一直发展下去,武林中的人都知道,能在京城那样的地方立足自然有他的一套办法,所以没有人敢小看湘北。樱木花道自然也知道,京城这趟路不好走。可是他怎么也不能容忍“银狐”,这里面还有人不知道的秘密,在二年前樱木花道败在“银狐”手中,这份耻辱是樱木花道怎么也忘不了也无法忍受的,幸好这件事只有洋平他们知道,否则樱木花道心中的怨恨会更重。
现在樱木花道奔驰在在道上,心中却回想起和“银狐”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樱木花道在一个小树林中遇见了“银狐”。那时他刚好杀了岸本。樱木花道知道岸本是南烈的朋友,有了像南烈这样的朋友,岸本在武林中是没有人肯轻易得罪的,所以他的行为也很让人不耻。但他本身的武艺以及南烈所掌握的强大门派武林中的大部份人也就允许了他的行为。樱木花道想不到这个被称为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他想钱想疯了么?做为一帮的领袖在未成其霸业前是不能得罪太多人的,樱木知道这一点可那个杀手却……不过他刚才那一剑真的太漂亮了,那样的凌厉没有一丝多余的招式仿佛那一剑只是为了杀了对手。这样的身手很难让学武之人不动心,所以樱木花道便向他挑战。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失败,樱木花道明白“银狐”是一个无时无刻想着完美出招的人,他不是一个好的杀手,因为一个好的杀手是不会在夜晚穿白衣的。“银狐”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你被周围的人宠坏了。”他清冷的声音以用冷冽的眼神是樱木花道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银狐”的剑让樱木花道的手受了伤,可他知道心中的痛却更盛。那个杀手眼里的一丝轻蔑让自己永生难忘。如果他杀了自己也不枉是江湖中人敢作敢为。可是他却收回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消失在夜色中。樱木花道知道“银狐”不是为了什么没有给钱就不杀的破理由,也不怕身份被识破,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木然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放过自己不过是认为自己的武功完全不值得全下手。
“银狐”杀的全是声名显赫的高手,樱木花道凭直觉知道他是在寻找真正的对手,似乎刚才的岸本让他很失望,樱木同时也明白他不杀自己多少也有些了解自己的名声不是很差,可这算什么?太臭屁了!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会儿,樱木花道就清楚地知道在那张面具下面藏着的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这份耻辱是樱木花道最不愿提的,“银狐”成为他最想打败的人,这两年里勤练武全是为了他,他使得樱木花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何况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叶子是自己那样珍惜的小师妹,她的丈夫小田也不是什么坏人,唯一能吸引“银狐”的也只有小田剑公子的外号。不能原谅!一想起叶子以用“银狐”那双眼睛,樱木花道心中的怒气一下往上冲,狠狠抽了几鞭,快马绝尘而去。
樱木花道快马加鞭来到京师,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登上一个酒楼顺便叫了几个小菜,可是店小二送上来的却是平日里自己喜欢的几个菜色。京城里的帮会不会那么快行动吧,正思忖间突见楼下走上来一人。“洋平?怎么会是你?”樱木花道惊讶道。“怎么会不是我?樱木,你的性子也太急了吧。”洋平微笑:“高宫他们不放心所以我就来了,你的快马可不止一匹。”
樱木花道见他眼里还有血丝,心知这个朋友替自己担了很大一份心,心中也颇愧疚,自己虽说是帮主可从来没把洋平当作下人,这个与自己从小长大的朋友是自己最好的帮手,他的到来的确让自己安心了许多。
“我看,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你要找的人是不容易现身的。”洋平:“何况这次我们出来会引起许多麻烦,礼节上应先去拜会京里的大帮会,他们会猜疑的。”“够了,洋平。”樱木花道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只想见到那个人。”洋平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两人便不再说话,樱木花道闷声吃饭,难得的安静却听见邻桌的一个女子不住的哭泣,旁边的小二想来是个好性子的人,没口子的安慰。他们的声音有些让樱木花道心烦:“够了,还让不让人吃饭?”那小二急忙上前陪罪,他自是拉着那少女的,樱木花道顺眼望去不由呆住了,那个少女眉目间很像叶子,却又比叶子美多了,满脸的愁容平添了几分令人怜惜之色,洋平也觉诧异,想不到天下间还有如此相像的人。
“两位客倌,别生气,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三天前和她爹在此卖唱被府尹的公子看上,她不从那公子便叫人砸了他们的家当还把她爹打成重伤,她正愁没钱给她爹治病因而悲伤起来,打扰了二位请别见怪。”小二说着边说边作揖。
樱木花道闻听此言气也消了,何况他本来是因为“银狐”的事而烦心,正要开口询问事情的始末却听见楼下“咚!”一下,街头远远走来一队人,那声是提醒行人让道的,“好气派的轿子。”洋平不由说道:“好大的派场!”
“两位想必是初来京城吧?”店小二陪笑道。“是啊。”樱木花道:“看样子是王府里的人吧。”
“客倌好眼力。”小二:“这轿子是越野宏明小王爷的,他可是陵南掌门仙道彰的好友,不过这里面坐着的不是他,是湘北的流川枫。”
“湘北?流川枫?”樱木花道:“江湖上有这一个人吗?”
“他是名大夫。”洋平:“也是湘北最小的门徒,听说医术不错。”
“对对,他的医术可好了,只要他一句死,大罗金仙也难救,他的一句话真的有定人生死的份量,一个时辰前小的见越野王府的人去请他,想必是老王爷发病了,现在定是送他回去了……咦,姑娘你可以去求他,只要他出手,你父亲的伤定能治好。”小二说道。
“可是他医的都是达官显贵,我,我……”看着楼下渐近的轿子,她又掉下泪来。“姑娘,这你可想错了,流川大夫医德不错,只要有人求诊他都会去,贫者分文不收。”
“真的吗?”女子看向楼下的轿子,樱木花道一直在看她。心中早就愿意出手相助,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那轿被一阵微风轻轻掀起一角轿帘,露出一双眼睛,樱木花道猛然起身跃下楼,把那小二吓了一跳,只见他飞落在轿前,一把掀开轿帘,把里面的人拉了出来。“做什么?”“哪来的野小子。”周围的侍卫大声斥责,这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保护不周的话,大伙儿是别想在王府吃饭了。可流川大夫在他手中一时也不敢冲上去。而樱木花道只觉得眼前耀眼生花,是一张令人不敢逼视的俊美容颜,他稍微一愣,方要开口,却发觉手下的人一点内力都没有的样子,冰凉的肌肤在自己的挟制下微微颤抖着,正疑虑间突听洋平叫道:“小心。”随及一股劲风逼来不由放了手,他知道袭击自己的人只是要自己放手,等避开那一剑之后,那个冰雪搓成的人儿已在一个身材挺长的男子怀中。“你是谁?想对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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