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鐮刀分開你和我,那把鐮刀握在誰的手中?
“我回來了!”清亮的嗓音在空曠的室內響起,沈悶的氣氛中立時揚起一陣不安定的粒子。
沒有人回答,這是理所當然的,打招呼也只是從小的一種習慣,一旦養成了,想改通常很難。
在玄關脫了鞋,徑直走向廚房。書包隨手扔在地上,打開冰箱門,本能的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可空空如也的冰箱除了幾罐運動飲料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冷氣撲在臉上,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凍住了,甩手關上門,木立在冰箱前好一會,才彎腰去拾孤零零躺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書包,頹喪的上樓,倒在床上。
柔軟寬大的床,泛著好聞的太陽味道,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肚子並不餓,只是下意識的舉動,去找吃的。但也許真找到食物,也最多看幾眼,再丟回冰箱。已經很久沒有餓的感覺,久得都麻木了。
食物的香味似乎不再那麼誘人了。
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警覺的抬頭,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快速的下樓,抓住門把的手剎那間猶豫,但還是在下一秒打開了門。
一個大大的笑容立刻映現在眼前。
太過耀眼的笑容,紅如火焰的短髮,讓他呆立在門口,說不出一句話。
少年卻顯然大方很多,露齒笑著:“你好,我叫櫻木花道,是來看房子的。”
“房子?”什麼房子。
櫻木有些驚詫,揚了揚手中拿的一張紙,“這張紙上寫著的,是這啊!”不確定般的又去仔細對照了一遍門牌號碼,然後把紙遞到他面前。
琥珀色的眼中映著他滿臉的不知所以然,但面前的紙上卻清清楚楚寫著他家的地址,連他的名字也有,“流川楓”。很端正的字,細細瘦瘦的,是他的筆跡,難道他什麼時候想過賣房子,自己卻忘了?
“沒錯吧!我這天才怎麼可能搞錯嘛!”
“你有錢?”脫口而出的話,完全是因為面前的少年,只提了個小小的旅行袋,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高校制服,實在看不出他會有大把的錢賣這幢市價300多萬的獨立小洋房。
櫻木的臉立刻紅了紅,訕訕的笑著:“我怎麼可能有錢,我只是看到這張紙貼在外面,想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
狐疑的揚眉,“什麼事?”剛有些放鬆的警惕轉瞬又回來了,這個紅髮的少年在打什麼主意?
“我剛從北海道到這裡來讀書,那個……找不到房子住,想問問你能不能租間屋子給我。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很想賣的樣子。”
流川愣了愣,這倒是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的事,不由自主的說:“租房子給你是可以……”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櫻木馬上歡呼了起來,興奮的大叫道:“終於找到了,我跑的腳都快斷了,我現在能不能進去看看。”
似乎主動權全在這個少年手中,流川呆了幾秒後,居然點了點頭,把櫻木讓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櫻木又發出了驚嘆的聲音,不無喜悅的說:“哇,你家好漂亮,你一個人住好可惜哦。”
“你怎麼知道我一個人住?”奇怪的預感襲上的心頭。
櫻木臉色不易察覺的泛起一絲鐵青,但馬上回復了,指著還拿在手中的紙說:“不是你自己寫的嘛!說什麼一個人住的,保證清潔整齊。”
“是嗎?”流川還是覺得奇怪,這些措詞似乎不是他的筆調,但紙上的字卻又為何是他的筆跡?好像有某些地方出了錯,很大的錯誤。
櫻木迫不及待的直沖上樓,,流川只有跟在後面,忍不住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答應他,像中邪了一樣。
輕嘆了口氣,就看見櫻木正准備推一間屋子的門,流川的瞳孔瞬間收縮,忽然大叫道:“住手,別開那屋子的門。”
櫻木嚇了一跳的回過頭,撫著胸口,說:“你要嚇死人啊!我已經開了,怎麼辦?”
流川僵立在樓梯口,用一種看詭異的眼神望著櫻木。他記得,記得很清楚。他把這扇門鎖上了,絕對鎖上了,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的打開,一定有問題,很嚴重的問題。
“喂!你用那麼惡心的眼神看著我幹嗎?這門本來就是半開的,我不過把它開大點了罷了,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幹什麼?”櫻木不服氣的吼道。
流川的心跳的很快,他不想去看這間屋子,但腳卻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手也扶上了門把,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前後審視著。
沒有,沒有任何橇鎖的痕跡,乾淨的門,正如櫻木所言,它說不定原本就是開著的。不安,極度的不安在心頭擴散,他猛得關上門,說:“你不能住這間,我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吧!”直覺告訴他,他不能讓櫻木住這間屋子,他也不能進這間屋子,直覺,都是直覺在說話。
櫻木瞪著流川深邃的眼眸,忽然露齒一笑,輕輕按在門上,剛被流川大力關上門,立刻“吱吱呀呀”的打開了,他笑著說:“本天才才不會住狐狸的房間呢!我就要住這間。”
他只是房客,但他的話卻好像比主人還要有力度,流川也回瞪著他,又僵硬的把脖子扭向房間內,只看了一眼,他就覺得頭暈目眩,胸口悶得快爆炸了,臉色慘白如紙,勉強擠出一句話,“隨你吧!”就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間,開門,跌跌撞撞的走進去,再關門。
他是主人,卻不由自主的聽一個房客的話,太詭異了,詭異的恐怖。
這個紅髮少年是誰,櫻木花道?是他的名字嗎?
他的出現太奇怪了,自己真有寫過那張紙嗎?
不,不,頭好痛,不要想了,一想就頭痛,一想到那間屋子就難過,為什麼?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面前,為什麼要打破原本平靜,毫無波瀾的生活。
究竟是為了什麼?
仿佛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他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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