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活著找到你所想要的,那就一直跟著我,我會帶著你,完成你的心願。
摘自《流川楓日記》10月7日
姓名:流川楓
年齡:不詳
職業:不詳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謎。
就像那個奇異出現的紅髮男子一樣……謎團叢生。
雨一直在下。
雖然不是很大,但太過細密的雨絲帶著刺人的寒氣卻能在不經意間竄進並不是很厚實的外衣中,然後滲入每一寸敏感的肌膚,連骨帶血的感受這種潮濕的冷。
櫻木花道已經在細雨中走了有二三個小時,但卻怎麼也走不出這片森林。迷宮般無止盡的森林。每一棵樹,每一叢灌木,每一株花,都詭異的相似,而他走過泥土留下的腳印,也在細雨的沖刷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鬼!”忍不住咬牙罵,但顯然也無助於他走出這片森林,脾氣爆燥且天生缺乏耐心的他索性就地一坐,也不管天涼地冷,雨水也早已打濕一頭豔紅的髮和一身墨似的黑衣,隨手抹了抹臉上的雨絲,賭氣般的仰望天空,冷哼的一聲,自語道:“我看你什麼時候停!”
只要雨停了,也許走出森林就不是那麼難了。
但天氣的變化又豈是隨便就能猜測到呢?雨並未減小,相反有增大的趨勢。櫻木少說也坐了有半個小時,已經覺得自己開始頭暈眼花,被過冷的雨水淋得太久似乎連頭腦都有些不能正常運作,他很正確的判斷不能再這樣待下去了,然後不經意的抬頭,他就迷迷糊糊的看到不遠外嫋嫋升起的炊煙。
就像天神揮灑出的雲煙般在雨中顯得迷幻而神奇。
有煙就說明有人,有人就說明有希望。
雖然櫻木站立起來時明顯感到頭重腳輕,但他還是極速的朝著煙的方向跑去。他來這最主要的目的根本還未完成,又怎麼能輕易死去。
離煙越來越近,他也開始朦朦朧朧看到一個人的身影。
坐在火堆前,手裡撐著把傘。櫻木已經焦距不准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那個人面貌,只是隱約覺得那是一張很冷的臉,冷的像冰,毫無感情。但櫻木顧不上那麼多,他只知道那堆火熱得可以融化他,接著跑到火堆前時,他伸出了手,一秒後倒了下去。
伸手的瞬間,所有的精力即時渙散,因為櫻木一直提著的心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
面對火堆前的那個人。
那是希望嗎?
……也許吧!
流川楓坐在窗前,木制的長方桌子上攤開放著一本本子。他凝望一會,然後提筆緩緩寫下了一句話,再細細看了一遍,面無表情的合上本子,剛拉開抽屜想把本子放進去,但動作卻頓住了,轉過頭望了望裹在厚厚棉被中隱約露出的紅色髮絲,沈默了一下,關上抽屜,蹲下身子,把本子反塞進桌底,一寸寸的往裡,直到最深處。
然後沒事似的站起來,輕拍了拍手上塵土,撐起靠在屋門口的傘,走了出去。
雨並未停,而火堆也並未熄滅,在細得過份的雨絲中泛起陣陣青煙,流川用一旁的鐵棒拔弄著乾柴,無意識的讓這堆火越燃越旺。
心中想的是那隻毫不猶豫伸出的手,手上滴下的雨水濺濕了柴火,和那倒下時晃過雙眼的紅色,紅得刺眼,紅得就像……
那是希望嗎?
……也許吧!
櫻木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他齜著牙用酸軟的雙手撐起身體,想彎身下床卻已力竭,只有勉強斜靠著床架,直喘氣。
輕輕的腳步在耳邊響起,櫻木轉頭時聽見有人說:“你在發燒!”然後他就看見一個全身素白的人站在門前,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整個門扉,肩上掛著一把極大的傘,素白的色彩,冷冷淡淡。
絕美的臉,絕冷的表情,櫻木忍不住往被子裡窩了窩,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沒有打擾到你吧!”
“……”門口的人緩緩收起傘,慢慢走近。
櫻木眨著眼睛,“那個……先謝謝你啦!我想問一下這是哪?我要怎麼才能到至上城?”
漸近的腳步沒有停頓,只是本就冷如冰的表情更猶如降了一層霜,“你要去至上城?”
肯定的點了點頭,櫻木似乎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奇怪之處,為什麼對面男子的面色蒼白一片。
流川的臉是有些蒼白,雖然他早就從櫻木因為發高燒而不自主的囈語中聽到了至上城的名字,但並不是很肯定這紅髮的男子真的會要去那個地方。
那個淒厲恐怖的……鬼城。
“你去哪幹什麼?”
“啊!找人!”
“找人?”流川不自主的輕勾了一下嘴角,與其稱那為笑容,還不如叫嘲諷,“在那只有鬼,沒有人!”
櫻木立刻跳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全身乏力,躍下床,沖到流川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吼道:“你有種再說一遍,洋平絕對不會變成鬼,他會和我一塊回去的!你這小子……欠揍是吧!”
流川皺眉,掰開櫻木的手,微一使勁,把櫻木甩手按在地上,整個人順勢壓了上去。剛才拼著一股力氣沖下來的櫻木早已頭腦犯暈,兩眼發花,輕輕易易就被控制住了。但還是嘴不饒人的大叫:“你這混蛋,狐狸臉的傢伙,快放開本天才,啊……我頭痛死了!你那麼重,別壓在我身上。”
流川並未放鬆對櫻木的鉗制,反而更加使力,但身體卻稍稍繃緊了些,以便減輕下垂的重量,他可不想把原本就虛弱的病人再壓成重傷。
當然櫻木也似乎並不是那麼虛弱的人。
語氣依舊冰冷,“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去至上城,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哼!”櫻木倔強的別過頭去。
流川沉吟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你希望你的朋友還活的話,我奉勸你還是儘快答應的好!”
憤憤的轉過頭,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幾乎快噴出火焰,死死瞪著流川。流川不為所動的聳了聳肩,讓櫻木不由的開始擔心。
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勉為其難的粗聲道:“答應就答應,但是別想本天才會幫著你幹壞事!”
“壞事?”挑挑眉,流川忽然放手,起身道:“我只要你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直到……救出你的朋友,回去為止……很簡單的要求!”
“就這樣?”櫻木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就這樣!”
櫻木直起上身,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等你退燒!”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退燒?”自認天才的櫻木少有這種不自信的時候,因為他發覺這次的發燒不同以往,不是簡單睡一覺就能痊癒的。
流川又緩緩向門口走去,嘴裡道:“一個星期。”
櫻木差點暈過去,忍不住狂叫:“為什麼要那麼久?”
“因為天府的雨水是淋不得的,難道你來之前都不查清楚?”然後他拿起靠在門邊的傘,撐起,走到屋外。
櫻木暗地嘟囔了幾句,忽然想起一件事,“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櫻木花道!”
“……”沒有轉身,只是從傘下飄過三個字:“流川楓!”當三個字悠悠蕩進櫻木耳中時,櫻木卻看見流川原本一塵不染的素白袍子濺上了幾滴泥水。
只有淺淺幾滴淡淡滲進織物中,卻在白色上顯得刺目。
什麼是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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