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4月1日?》

竹葉青

2002年花道生日賀文

 

櫻木一點也不喜歡4月1日。 
對,就是這個普通人都很喜歡的愚人節!
這個允許惡作劇的日子。
這個可以騙死人不償命的日子。
這個可以成為沒有勇氣的小男生告白後很有臺階下的日子。
這個,更是天才櫻木的生日的日子。
可是他就是不喜歡。 
要追究原因,是比較困難的。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特地拜訪了櫻木的幾個死黨,也就是櫻木軍團的那群人,俗稱的水戶洋平和呆瓜三人組高宮望、大楠雄二、野間忠一郎。
不負重望地,他們呢,給出了以下幾個可能,在我們專案小組的分析研究下覺得,都各有道理;秉承寧可枉造千個謬論,不可放過一個真相的原則,就一併寫出,以供大家參考,請選擇一種或多種相信(如果有知道更符合真理的猜想,請與ZHUYEQING11@SOHU.COM聯繫) 
(一)其實,一開始,櫻木還是很喜歡4月1日,他的生日這天的——可以有新衣服穿,有蛋糕吃,有禮物收——當他還在上幼稚園時。
那時的他,小小的很活潑很有精神,紅紅的頭髮映得臉蛋粉撲撲的,很討人喜歡,所以甚至還會有生日宴會,而且是幼稚園老師替他辦的。
然後,在最後一年老師認為他可以記得聽過的話時,老師告訴他,在生日宴會上吃蛋糕前大家唱過生日快樂歌後是要許願的,而且誠心許願的話會很靈驗。當時小小的櫻木很聽老師的話,所以一字不差地記住了老師的說話。
但是第二年上了國小,沒有老師替他辦生日宴會了,家裡也一時習慣地沒有準備蛋糕,所以櫻木覺得沒辦法許願了,很失望,於是決定第三年生日時要記得許願。
結果,後來,他很認真地許願了——要每年生日都有老師幫他舉辦生日宴會,結果,自然是願望沒有成真;當時,櫻木以為是自己不誠心,然後就一直努力,直到國小畢業,願望也沒有實現。
所以,在他純真的心裡,留下了被老師傷害的痕跡——老師欺騙了他!然後就不再信任老師,開始不良!(冷汗——)同時開始了對生日失去了興趣!不再喜歡4月1日! 
(二)前情提要:開端與上同。即在幼稚園時,櫻木還很喜歡4月1日,原因與上同。
本集情節:
國中。櫻木每次生日,都會許願:要交一個溫柔漂亮的女朋友。
可是,人應該直面慘澹的人生。在和光中學,櫻木遭遇了他人生中無與倫比的巨大打擊——他被抛棄了50次!然後覺得生日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純粹是騙人的!從此,就開始痛恨4月1日! 
(三)很簡單。國中一年級曾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在愚人節這天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就是,想偷偷給櫻木旁邊的小男生一封情書騙騙他,結果不小心放到櫻木的抽屜裡,害櫻木激動了半天,因為正想向那個女生告白。正在想怎麼準備去約會時,小女生來了,“對不起,櫻木同學,看到一封粉紅色的信嗎?我不小心放到你那兒了,可以還給我嗎?”——春天又走了!明明是春天生的人,怎麼自己的春天會這麼遙遠呢?從此,對4月1日,咬牙切齒! 
(四)與許願無關,與愛情無關。
櫻木的成績不好,很不好,尤其是數學,這是眾所周知的。(什麼?你不知道?——高一數學只有9分的人,14分-2分=10分的人,7拳-4拳=5拳的人,他的數學還不能算不好嗎?真是,有夠笨!)
呃,說到正題來。雖然,我們櫻木的算術技巧不盡如人意,不過,他對一種推理論證掌握得很好,即A=B且B=C,那麼A=C。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這關係可大了。來看看我們櫻木同學的數學證明題:
首先,本天才是4月1日出生的,4月1日是愚人節,所以,愚人節是本天才的生日(有論證的必要嗎?);
其次,愚人節為什麼叫愚人節呢?(該問社會學家、歷史學家還是語言學家?)因為它是愚人的節日!
然後,愚人節是本天才的生日,所以愚人節是本天才的日子;最後,本天才是愚人?!!!!怎麼可能?!!!!
(你不是沒看懂櫻木的推理吧?有那麼複雜嗎?A=“本天才”的日子,B=愚人節,C=愚人的節日,因為A=B,而B=C,所以,A=C,即“本天才”的日子=愚人的日子,所以,“本天才”=愚人。………………不愧是天才的推理,這樣也行!)
——所以,決定討厭愚人節!討厭4月1日! 
雖然,其實,就我們專案小組分析,還有可能是比如人家生日壽星最大很開心,他過生日騙子最大別人很開心,導致他討厭4月1日。或者是從小被耍多了染上厭4.1症。或者他就是單純討厭,沒有原因,只是我們太無聊,非要想出個原因。 
不論怎樣,我們所知的是,櫻木的確討厭4月1日。
但是馬克思主義唯物論教導我們,4月1日的到來這個客觀事實,是不以櫻木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所以,櫻木會出現現在痛苦的病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哈哈——”班上又有人狂笑了,看來是有人又上當了。
“什麼?你們過愚人節?”櫻木氣憤難耐,“碰”,一個頭槌砸過去。
放眼望去,二年7班教室的地上,僵屍一片。 
“哎,櫻木,今天是你生日,高興一點嘛!”
“對呀,說不定會有禮物收呢!”
“櫻木,去體育館吧,可能大家都在等你收禮物啊!”
“恩,也許晴子小姐也會送哦!”
櫻木軍團的人極力勸說櫻木離開此地,否則,好好的愚人節弄出人命就糟了,或者更有甚者大家不開心也不好嘛。(更有甚者?) 
“晴子小姐?”看得出櫻木心動了,“可是萬一她向我表白怎麼辦?”
“晴子小姐不會這樣的!”4人齊聲保證。好說歹說終於把櫻木勸往了體育館。 
體育館的門是關著的。悄無聲息。
“一定有古怪!已經是訓練時間了,怎麼會沒人?”櫻木大叫,“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怎麼會呢?我們可是你的哥兒們呐!怎麼會害你呢?”呆瓜三人組連忙撇清責任,全然忘了以前愚人節是如何對待櫻木的。
“是呀,櫻木,以前我們總和你開玩笑,也沒讓你過個順暢的生日,這次我們真的打算彌補一下。”洋平溫和地笑著安慰櫻木,“開門吧。”
櫻木剛一開門,眾人就猛地一推他,然後在外面鎖上了門,叫著:“這是大姐頭和宮城答應流川讓我們幫忙的,不是我們的意思!你們慢慢談!” 
偌大的體育館,只有流川一個人在,直直地望著他,若有所思欲說還羞(?)的模樣。 
“狐狸?你,你什麼意思?”櫻木有點緊張,不太敢看他。
那天洋平問了自己:“如果晴子對你告白,你會怎麼做?和她一起去約會,喝咖啡、看電影……?”結果當時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激動!
而是在想,那樣的話,就不能常常和這隻狐狸一起打球,1 ON 1了;有一種感覺,晴子不要告白就好了,就這樣一直和這隻狐狸在一起,很好啊!
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把狐狸看得那麼重要!然後,心情一直很亂、很煩,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想明白,就這樣和狐狸站在一起,被他注視,感覺很不自在。 
這邊的流川,其實也是有點不知所措。 
就在剛才,籃球隊除了櫻木以外的所有人開了個小會。
因為今天是櫻木的生日,大家準備幫他慶祝;又恰好今天是愚人節,大家也就想開他一個玩笑。——眾人一致通過,讓那個前隊長的妹妹晴子假裝向他告白,整整他。據說,這是大白癡那幾個朋友想出來的。
這怎麼行!那個白癡,一直就喜歡那個女的,這不是剛好給他機會嗎?萬一真的他們就此交往了,那我呢?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因此,當時就說,“每年生日見多了愚人節的節目,女生假裝告白這種普通的把戲,大白癡未必會上當。要麼就不耍他,要耍就特別點,讓男生告白啊!” 
“流川!你這小子,陰險呐!是不是情人節被男生告白,心裡不爽,就把櫻木也拖下水啊?哈哈,這樣也好,看看他有什麼反應。通過!”宮城倒很快就贊成了。
“對啊,我的話,不知道怎麼開口呢。”那個女生好像是不好意思。哼,這樣的人,大白癡為什麼會喜歡?
“那,誰去呢?”彩子學姐倒也乾脆,“一年級的,不敢這樣耍那小子;三年級的,宮城,不行;角田,安田、潮崎?咦,人呢?好吧,就只有二年級的了,你們?哎呀,流川,就你了!只有你不怕和那小子打一架;而且,這樣劇情會更精彩。” 
於是乎,大家躲在外面偷看,自己就站在這兒了。可是,怎麼說呢,又不能被外邊的人嘲笑。 
“狐,狐狸……你,有話快說!本天才,才,才沒那麼多時間等你!本天才還有,還有事情……要,要收禮物,晴子小姐,會,會送我禮物!”櫻木結結巴巴地說著,額頭上有些微細汗。 
晴子,晴子,晴子就那麼好嗎?流川心裡嘀咕著,覺得胃裡冒著酸澀的泡泡,中午吃壞了嗎?
“禮物,就是說你生日禮物。”控制不住,嘴裡吐出了這些話。 
“啊?狐狸,你會送禮?不是要害我吧?”櫻木錯愕。 
“白癡!”流川勾了勾手指,“過來!” 
櫻木走進,流川對他耳語了一陣。
就見櫻木的臉慢慢染上一層紅暈,越來越紅,就像要燃了似的。
館外偷看的一干人等,激動萬分,呵呵。哎,就是流川說的話,聽不清;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重點是櫻木的反應。 
“你怎麼說?”這句話,流川清楚響亮地讓眾人聽個明白。
“我知道了!我會讓他們明白的。”櫻木慢慢地點著頭應道。 
“啊,櫻木,原來,原來,你是這樣對流川的啊!”
“哦,原來,你們的打鬧只是掩人耳目!”
“大新聞,大新聞哦!”
………………
眾人一湧而入,七嘴八舌,上竄下跳。 
“碰”“碰”“碰”……乾淨利落地砸暈所有人,櫻木氣得滿臉通紅,大罵:“居然這樣對本天才!看我怎麼教訓你們!我就說像本天才這樣的人的生日怎麼大家會沒有動靜,原來,都被你們拿去霸佔了!哼!幸虧狐狸有良心,不和你們什麼為奸的,哼!看我讓你們明白這樣做的後果!” 
“流川!”眾人徹底暈過去了。
“狐狸,走。”櫻木勾著流川就出去了,一副好哥兒們樣。 
社團教室裡,一堆禮物。 
“狐狸,你的禮物是什麼?”
“現在給你。”
“什麼?”
“……你如果要向人告白,你會怎麼說?”
“啊?幹什麼?”
“……”專注地盯著櫻木的眼睛的黑瞳有一些僵。
“……”回瞪,琥珀色的眸子很有生氣。
“……”臉紅,黑瞳裡有一線靈動的光彩滑過。
“……”臉紅,琥珀色的眸子有緊張的資訊。
“……”靜默。
“……”無語。
“……”
“……”
“呃,我……”
“我會說,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受不了奇怪的氣氛,一口氣說出。
“好,我答應。”水晶般剔透明亮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像鬆了口氣一樣不再僵著。 
“呃,啊?…………” 
“我說我答應和你交往!”前跨一步,逼近,一眨不眨地盯著追問。 
“啊?什麼?我,你,呃……”慌亂。 
“這就是禮物,你收不收?我流川楓獨一無二的禮物。不訂購不批發只為你定制的,錯過就不再了!”誘惑,“生日禮物,生日禮物,生日禮物!”繼續前逼,甚至可以看到眼前人顫動的睫毛。 
櫻木的腦裡一片混亂,只有“禮物”二字,忙亂間慌不擇言地點頭應允,“禮物,當然要!” 
一個淺笑浮上流川的嘴角,“好。從現在起,我們正式交往了!簽字蓋章。”言畢,吻上櫻木的嘴角,至唇。
說的話可以是愚人節的玩笑,但這可是送你的生日禮物,收下就是收下了,沒得反悔! 
在流川加深這個吻前,櫻木頭腦裡最後的意識是:4月1日,不錯嘛,我喜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