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誓言》

刈堇

〈下〉

 

每個女孩子總會有最美麗的時刻,當她們披上白紗,臉上綻放著最甜美的笑容,緩緩的走向紅毯彼端心儀的新郎時,那時候的她們是最美的。而在櫻木的記憶中,他笑得最開心的時候是榮治替他戴上訂情戒指的時候,但一個星期後他卻被打下了地獄,澤北榮治,那個聲稱最愛他的人在那天,本該是他們婚禮的那天,和別的女孩結婚了。

呵……沒想到他櫻木花道也會有這麼一天,被人徹底的欺騙還自得其樂的一天,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話就可以說──為什麼新娘不是我?!

只可惜,他是個男人,真正的男人,除了呆立在一旁聽著那句“我願意”之外,他什麼也不能做,哪怕是哭泣也做不出來。如果那時候不是因為流川靜靜的站在他身邊,或許他已經完全崩潰,也不會成為NBA的超級籃板王櫻木花道了。

流川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縈繞在身邊默無聲息的空氣般,如果失去了他,他也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但他在身邊的時候卻是最易被忽視的存在,他可以盡情的享受流川無私的愛,卻不必付出自己絲毫的感情,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裡,這樣的生活整整持續了十年。

十年,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如此能揮霍的十年,誰也不知道明天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將來會是如何?能把握的就只有現在不是嗎?所以他是幸福的,擁有流川的愛的他是幸福無憂,或許是太幸福了,人往往有如此的劣根性,從不珍惜握在手裡的幸福,在失去後才後悔莫及。

他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抱著後悔過日子,所以……

他回來了。

撩起流川冰冷的髮絲,櫻木倦意十足的臉上浮現出了溫情的笑意,他還是找到他了,找到了這隻因為他的愛而徹底疲倦的狐狸,這次換他來愛他了,你說好嗎?我親愛的狐狸?

楓,你瘦了……

修長的手指劃過流川瘦削的雙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隻小狐狸總是不長肉,標準的吃了不認帳類型,而且還特別容易瘦下來,如果是女孩子肯定會高興自己有這種吃不等於沒吃的本領,也不用成天這麼累的減肥,減肥,減到自己都不成人樣了。狐狸啊,你可是個男人,怎麼這麼沒用啊?

微笑的迎著撲面而來的海風,恩……看著這麼多地方的海,還是神奈川的海景漂亮,而且不知道是為什麼,每次他坐在海邊的時候心情總是能夠平靜下來,就仿佛是天地間只有他一個存在般,很舒服,很寂寞,也很……平和。

平和?如果讓洋平知道了肯定會嚇得七魂去了六魂半的,他櫻木花道什麼時候可以和平和沾上關係了,有他櫻木花道出現的地方哪時候不會變得雞飛狗跳,烏七八糟一番的話就對不起他“破壞王”這名稱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只見海岸的另一端走來個比櫻木矮上了一個頭還多但顯得十分冷靜的黑髮男子,“洋平?你怎麼也來了?”

學著櫻木的樣坐在離櫻木不過半臂的距離,洋平微笑著注視海天一線的地方,“花道,不是說你在橫濱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三個月前櫻木就回到了日本,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無論流川走到哪,最後一定會回到日本的,回到這個他和櫻木訂情的地方,那時候他們翻遍了整個日本也沒有找到流川的蹤影,每個人都認為流川不會回到這裡的,因為這裡不僅是他和櫻木訂情的地方,也是他看著櫻木投入澤北懷裡的地方,誰又會選擇回到這麼個令自己不堪的地方呢?

只不過他們並不是普通人,或許……該說他們是天才吧,天才的思維方式總是和他們這些凡人是不同的,當他看到流川在酒吧裡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上帝又把這兩個彆扭的人湊到了一起,或許……這真的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宿命了,彼此都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更何況當事人並不想認真的擺脫呢?

他好像今天凌晨的時候才和櫻木通了電話,沒想到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就會在神奈川見到那抹熟悉的紅髮了。

“洋平,我接到電話後就一直在想,不會你一早就知道狐狸在神奈川,拖到現在才告訴我吧?”照理說他不應該懷疑洋平的,但在飛機上時他就在想,為什麼打電話的時候他總覺得洋平的聲調和平時不大一樣,像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現在再想想,這個念頭就浮出水面了,而且還像麵粉發酵一樣,越來越大,想忘記都不成了。

回避櫻木懷疑的眼神,洋平只得把話題叉到了一邊,“我說花道啊,你就打算這麼出現在流川面前?”

開什麼玩笑,如果讓花道知道他故意拖延了兩個星期才告訴他,今天他就不用離開這個海岸了,而且就地解決屍體可是很方便的,大海這麼一沖,想找都很難了。他水戶洋平可不是白癡,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可翻身的地步的。

顯然是櫻木花道的單向思維,只見他斂下了眼眸,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而躺在櫻木身邊的流川只是睡得更熟了,根本不知道此時自己身邊出現的人是他朝思暮想都得不到的人。

唉……錯失良機啊。可惜,可惜……

“洋平,你說如果我就這麼出現在狐狸面前,他會不會相信我的話啊?”將目光移到流川身上,櫻木的口吻讓洋平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有些遲疑的看著櫻木,“……不會……”

被櫻木傷得這麼深,即使是神仙也不會馬上就痊癒的,更何況流川又不是神仙,更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恢復過來的,不然就不是流川楓了。

不會啊……

傾下身在流川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柔的一吻,櫻木起身朝公路走去,“洋平走吧,你有事情做了。”

呃……花道到底在想什麼啊?

雖然有滿腹的疑問,但洋平還是跟在櫻木身後離開的海邊,接下來要做的可就好玩了。

海風仍然沒有因為任何人的離開而改變味道,鹹鹹的潤著熟睡的流川,如果他知道就因為他今天的疏忽而錯過了很多好事,那麼這隻向來不輕易認輸的狐狸會怎麼樣呢?這個……也就有天知道了。



“流川楓,你可給我聽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不許你出任何差錯,否則……哼哼,後果可不是你可以應付的了。”

頭腦裡一直回響著記憶中那飽含威脅的話語,流川仍舊是一副生人毋近的面容,與身邊喜氣洋洋的氣氛完全的不搭調,但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他原本就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感覺。

真的不該出現在水戶的酒吧裡,現在知道後果也來不及了,烏黑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無奈,一個痞痞的男聲自他身後響起,“喲,流川,想不到你穿起禮服來還有模有樣的嘛∼”

一頭幽藍的髮色出現在眼前,三井半掛在流川背後,滿是調侃的打量著這個記憶中不可愛的一年級,看起來老天爺對他真的是厚愛有加啊,三十出頭的男人了絲毫不見半點衰老,仍是那麼吸引眾人的目光,不過……帶了點灰暗的味道。

冷冷的注視著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流川並沒有出聲,對於他來說湘北的那個夏季還是那麼炎熱,而當時的感覺這輩子也不會遺忘的,而一起走過來的隊友自然佔有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打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是……目光冷得可以解暑降溫了。

“壽,別鬧了。”

一個相當斯文的嗓音插了進來,而屬於軟骨一族的三井馬上轉移了目標,將自己粘到了來人身上,“小暮,我好想你啊∼∼∼”

生性有些內向的木暮一張臉幾乎都要熟透了,有些羞澀的看著流川,而暗地裡將三井貼在自己身上的皮囊拼命向外推著,“呃……流川,彩子讓你準備好,時間快到了。”

流川只是沈默的點點頭,轉身便朝著不遠處的教堂走去,今天是什麼日子?!當然是全原湘北成員大喜的日子了,苦追彩子多年未果的宮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而流川做為今天的男儐相,自然得做足面子了。

沒有忽略流川眼眸深處的寂寞,木暮有些傷感,“壽,你說我們這樣做好嗎?”

而粘在木暮身上的三井只是一個勁的笑著,“待會就知道好不好了,到時候那小子感謝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好呢?”

呵……終於有機會目睹那座千年大冰山破功了,他得趕緊占個好位子才行,思及,三井兀的離開木暮,拉著他的手直朝教堂走去,“小暮,快點,不然待會就沒有位子了。”

無奈的任三井拖著自己朝教堂走去,木暮只是希望這次他們真的是做對了。

可容三百多人的教堂幾乎是人滿為患了,目光掃了一下全場,幾乎都是熟悉的面孔,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天,所有神奈川原來的籃球隊員都到齊了,而且不光是海南,翔陽,就連山王的人都來了,而且……

在掠過一張熟悉的笑臉後,流川的眼眸暗了暗,而站在他身邊的同樣一襲禮服的宮城手肘碰了碰他,“流川,你怎麼了?”

“……沒……”

相當簡潔的流川式回答,而宮城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反正待會就有好戲看了。

就在此時,悠揚的《結婚進行曲》自偌大的教堂裡響起,緩緩的,自門口處出現了兩個人影,所有的人都起身注視著進場的兩人,而流川同樣注視著,但眼神的焦點似乎不在來人身上,卻像是飄蕩到了三維空間一樣。

而一直在留意他的宮城嘴角揚起的笑容滲進了十足的詭異,這小子,神遊到哪個地方去了,待會可就不怪他們沒有提醒他了。

“流川!”

回過神來的流川卻被身側一股力道給推了出去,而下一秒中手臂被人挽了起來,細長的單鳳眼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這是?!

“流川,我可是把櫻木交給你了。”

明艷動人的彩子一襲及踝的白紗,丰采迷人但在下一秒鐘站到了另一側的伴娘隊伍中,與早就笑盈盈的晴子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盡是得意之情。而此時挽著自己的人一襲合身的白色禮物,三件式的設計簡單大方卻不失明快,勾勒出比例勻稱完美的曲線,平時張狂的紅髮此時柔順的披在腦後,束成了一束,露出了一張流川十分之熟悉的面容,剛毅不失俊逸。

“嗨……我們結婚吧。”

擁有陽光笑容的男子注視著眼前因為過度驚嚇而失去知覺的人,原來狐狸被嚇到是這副表情啊,看起來有人氣多了。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宮城暗地裡捅了捅流川的腰,“喂,小子,要看也等回家了再看,神父要念誓詞了。”

也∼也不枉他千辛萬苦搶占到了這個有利地形,以後想笑這冰山可不愁沒有話題了,原來冰山下埋著的不是些破銅爛鐵啊。

“櫻木花道先生,你願意……”

“等等!”

一股寒冰似的嗓音讓神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只見面前另一個同樣高大的黑髮男子宛如寒辰的眸子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呃……為什麼沒有人預先提醒他多加件皮襖再來主持儀式啊?“流川先生……”

沒有再理會神台前冒著冷汗的神父,流川只是冷冷的鎖緊了眼前人那雙陽光的眼眸,把自己的手臂自櫻木手臂中抽出,“櫻木花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回過神,冷靜下來的流川冷得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呼吸有點困難了,清冷的嗓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站在第一排的洋平想沖上來,但被一旁的藤真給拉住了,“藤真,放手!”

而藤真那雙褐色的眼眸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洋平狂暴的眼眸,“水戶,那是花道和流川之間的事,我們能做的也有這些了,剩下的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決。”當他聽到流川那句話時也有股沖動想沖上去,但他看到了流川眼眸中的那抹隱藏在冰冷下的死絕,他知道……流川的心結只有櫻木才能打開,其他人無能為力。

本以為會跳起來的人現在卻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嘴角仍然有那抹微笑,耀眼得讓流川感到皮膚似乎被灼傷了一樣,“沒有,我沒有在協議書上簽字。所以……我們還是伴侶關係。現在我只是想還你一個心甘情願的婚禮。”

他沒有簽字?!

幽暗的黑眸掠過一抹驚訝,飄忽不定的眼神迷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本該是最熟悉的人,他在和他開玩笑嗎?他怎麼不知道櫻木花道會開這樣子的玩笑?很好笑……好笑……

冰冷的嘴角勾起抹嘲諷的笑容,流川左手指向觀禮席,“你看清楚了,應該站在這裡的人是他──澤北榮治!不是我──流川楓!”

沒有再絲毫的遲疑,流川扯下胸前的禮花,朝著門口大步的走去,他不想,他不想再待在這裡,要不然……要不然他會瘋掉的,他可以放手讓他離開,卻不可以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投入別人的懷抱!

“流川楓!你給我站住!”一聲震天的怒吼自流川身後傳來,下意識的頓了下腳步,但不過一秒鐘的時間流川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看著那瘦削的身影逐漸遠去,櫻木不敢置信的踉蹌了一下,不,不會的,楓不會這麼狠心的!

“流川楓!你給我站住!站住!楓!!!!!!!!!!”

封閉了自己的聽力不願聽到身後那撕心裂肺的喊聲,流川只是想盡快離開這個可笑的地方,哼,結婚?!他會真心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嗎?

即將接近門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擋住了他的去路,在流川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來人一個狠勁,一股剛烈的力道襲向了流川的腹部,突如其來的重創讓流川止不住了倒退了幾步,待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澤北的臉佈滿了怒氣出現在眼前。

“流川楓!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遇事只會逃避的縮頭烏龜了?”一步步的逼近後退的流川,澤北此時渾身散發著令人寒顫的怒氣,只不過他是流川楓。

哼!

沒有回應澤北的問話,流川只是抹了抹溢出嘴角的血跡,強忍著腹痛直起身來,與澤北擦身而過,但怒氣沖天的澤北並不是那麼輕易的就放過流川,猛的扼住他的手腕,澤北想將他扯回櫻木身邊,只不過吃過一次虧的流川不會吃第二次。

一個巧妙的旋轉,流川脫離了他的挾制,而澤北則馬上進行下一輪的進攻,一時之間,兩人在門口展開了全武行,而不願看到這狀況發生的眾人立即沖上起遏制了衝突,同時也令流川不能離開教堂半步。

“澤北,你們不要打了,這就能解決問題嗎?櫻木不會願意看到你們這樣的。”

“櫻木”兩字讓澤北稍微冷靜了下來,回視著流川冰冷的眼眸,澤北只是冷冷的說著,“我不管你信或是不信,花道現在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流川楓!”

本來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的,但在美國看到花道時,他就已經知道,過去的一切不是可能再重新開始的了,每個人都應該過自己的生活,無論過去的是多麼痛苦,多麼無奈,但生活還是要過的,而在時間的流逝中,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了,不管是情,還是人。他只能說──是他自己放棄了原本該屬於他的幸福。而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幫花道得到他自己最想要的幸福。

被眾人壓制下的流川微微的震了一下,冰渾的黑眸顯然是不相信澤北所說的一切,如果真的是那麼簡單的事,那麼他也就不會這麼痛苦的過了十年了。

對上神台前那雙悲哀的紅眸,流川不敢置信的停止下了所有掙扎的舉動,而壓著自己的人也放開了他的雙手,退到了兩旁,“楓……我是真心和你結婚的,不是感激,不是同情,不是習慣,而是愛你,我真的愛你啊……”

晶瑩的淚水滑落於腮幫,櫻木淚眼朦朧的望著流川,讓流川整個人都亂了,徹底的混亂了,櫻哭了,他哭了……為了他而哭?!

無奈的嘆了口氣,澤北走到流川面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小楓,相信花道,你愛的人不會騙你的,他愛你,我已經是屬於過去了,不會再影響花道的。”

混亂,迷茫,驚訝,無法置信,流川的眼眸中閃爍著錯綜複雜的光芒,太過於突然的轉變讓他整個人都無法在一時之間接受這原本就是他渴望的一切。

不,不,不,他不知道,不要逼他,不要逼他!

不由自主的向後移動著腳步,而櫻木的紅眸卻緊緊的鎖住了流川那雙泛起了驚濤駭浪的眼睛,“楓!!!!!!!!!!!!!!!”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相信他?為什麼?難道真的要他死他才能相信他嗎?

就在流川邁出教堂的那一刻,兩個人影擋在了他面前,而出現的人令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看到了另一個流川?!

同樣狹長的單鳳眼,同樣冰冷如雪的神情,同樣高挑的身段,同樣冷漠的氣質,與流川不同的是,來人多了一股沉穩,歷經塵世的成熟。

“父親……”

流川嵐,也就是流川楓的父親揚起手重重的搧在了流川楓的臉上,不過一會,鮮明的掌印出現在流川蒼白的臉上,更顯嚇人,而流川只是仍頭側著,過長的瀏海掩去了他的神情,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時之間,四周靜得連跟針掉在地方都聽得一清二楚。

“流川家的家訓是什麼?”冰冷的嗓音紮得所有人骨頭都透著股寒意,天,真不愧是流川祖傳祕籍,光是那股寒意就可以讓人致命了。

“……”

“說!”

得不到答案的流川嵐執著的看著一旁的兒子,而依偎在他身邊嬌小的身影只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

“不計一切代價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任何音調的起伏讓人覺得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一樣,黯然,冷漠。

流川嵐揚起冰冷的笑意,“很好。”與流川如出一轍的黑眸打量著紅毯另一端的人,他是整個會場另一個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神情的人,很好,不愧是流川家看中的人。“你愛他嗎?”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櫻木知道他問的人是自己,緩緩的將目光移到流川身上,此時櫻木的眼眸中溢滿的是無盡的溫柔,盡管還透著濃重的哀傷,“是的,我愛他。”

他從來沒有發覺原來自己是這麼愛這個人,愛著這個看似冷漠但卻是最癡情的人,他很常情,所以……他愛他,無怨無悔。

聽到櫻木聲音的流川身子震了震,並沒有逃過一直留意著他的流川嵐眼底,哼,看他還嘴硬?

而此時一股溫婉的女聲響了起來,“小楓,你不該放棄屬於自己的幸福。還不快去?”

對上母親那雙漾著溫情的眼眸,流川混亂的思緒逐漸安定下來了,他……愛他?

──

“楓……我是真心和你結婚的,不是感激,不是同情,不是習慣,而是愛你,我真的愛你啊……”

──

緩緩的轉回身,對上一直凝視著自己的紅眸,流川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看到的東西,很深,很濃……

“楓……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燦爛的笑容又一次掛在了櫻木臉上,他只是靜靜的,靜靜的注視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人,他愛的人啊……

當黑色站在白色面前是,整個空間都沉浸在了濃濃的幸福之中,“你真的愛我嗎?”

鎖緊那雙迷惑著自己的紅眸,流川的眼中只有堅定與……幸福。

湊上前給流川唇邊落了個輕吻,櫻木將自己的手放進了流川的臂挽中,“我愛你,楓……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好……”

此時的兩人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尚沒有喪失理智的宮城搖了搖呆掉的神父,“神父,神父,你該念詞了。”

“呃……好,櫻木花道,你願意……”

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神父急急忙忙的翻著手中的聖經,“說重點,說重點就好。”

一旁等得已經不耐煩的眾人催促道,只可憐了那個差點得心臟病的神父了。

“好,櫻木花道,你願意和流川楓結為終身伴侶,永不分離嗎?”

“我願意。”

“流川楓,你願意和櫻木花道結為終身伴侶,永不分離嗎?”

“我願意。”

“我現在以主的名義,宣佈你們正式結婚。阿門。”

未等神父賜福完,流川已經迫不及待的吻上了櫻木的紅唇,剎時間,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為他們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

“楓,你還沒有給我戒指呢。”

“……”

“好漂亮,裡面刻了什麼?”

“Love u forever R&H"

──

這是神的誓言,誰都不可以違抗,得到了祝福,得到了神的烙印,永恆不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