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地撕掉掛在客廳牆上的日曆舊的一頁,用自己擅長的三分球的球感,將廢紙遠拋入五公尺外的垃圾桶裡。
再過五天,就可以告別那痛苦不斷、身心煎熬的日子了。只睡一個人的雙人床實在是太空盪盪了,突然慶幸起自己想像力有點薄弱,話雖這樣講,但一到三更半夜腦海裡回憶起的曾有過的景象,就瞬時間回歸到青澀的少年期,隔天一早醒來又要清理被單。
身上著上一條奇怪顏色的四角褲,站在洗衣機前等待乾淨被子的出爐......雙眼緊盯著準備歸零的液晶螢幕板,又悲慘地想起,這樣蕭瑟的自己已經持續快一個月了。
打開稍嫌厚重的蓋子,將裡頭的東西粗魯地一把拿起,聞了聞那淡淡清香的味道---他在考慮,是要拿去陽台上曬乾呢?還是爭取時間效率、塞到烘衣機裡快速烤乾?
〝不要用烘衣機啦!會在衣服上留下那種怪怪的味道,你就勤勞點拿到陽台吊著,用陽光曬乾的味道很棒喔!〞
---陽光的味道?我不需要再聞了,因為你身上滿滿的都是。---
動作有些遲鈍地抱著剛脫完水的被單,重新穿上腳邊的脫鞋,疾步走到落地窗前,騰出一隻手來拉開右邊那一扇。走出去,一手護著快落地的被子,一手伸長拿來細長的弔桿。
平均分邊地垂吊好後,又一絲不茍地去折齊棉被的四角。今日的天氣還算不錯,就寒冷的冬季而言,陽光的強度遠高於平均值。
正在思考這被單要多久才能曬乾時,肚子竟不爭氣地咕嚕低響著---早晨醒來後,除了湮滅被子上羞人的殘垢外,再加上東弄弄、西摸摸和刷牙洗臉的時間,就已經浪費掉近兩個小時了......
好餓......該吃點東西才行。可是,平常都是那白痴在料理的,我又不想下廚。
這陣子通常是跑外面找吃的,上班時刻就在公司的餐廳裡解決,但是...今天是假日。
隨便換上一件白色襯衫及一條褲子,就穿著拖鞋出門去的這個男人,拿了皮夾往褲頭塞後,還懂得在出門時要謹慎地鎖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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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像往常一樣,不在家裡用早膳、也不在公司餐廳結束早餐時,都會習慣性地跑到隔條街外的便利商店,即使眼睛閉著也能摸出擺在架上老位置的三明治,還有已加熱過的鮮奶,心情好的時候,會再多拿一塊蜂蜜蛋糕。
恰巧,今日的他的心情算不錯,多買了一點。但是,要是平日那傢伙也在的話,心情會更好,自己也會吃得更多,而嘴上總是會叨唸著的他還是會多準備一些份量。
匆匆地付了帳後,吃東西一向驚人快速的這男人,在離開便利商店不到三分鐘內,就已解決掉所有手上買來的食物。
沒有踏上回家的路,只想順道繞至鄰區的某大學,於是,他在搭上公車前,將垃圾紙屑丟進剛好經過的垃圾箱裡。
坐在公車內最後一排的他,淡淡地睨了一眼前頭吵雜不已的整堆少年......這就是他每次一有搭公車的機會,而刻意選擇坐在最後頭的理由之一了。但最重要的理由是,如果是跟那傢伙一起搭的話,兩個人可以毫無忌諱地親密起來---雖然總是被他斥罵不該這樣的......
車子準備停在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站起身來,直直地走向車門處---才不久前的事吧......跟自己在一起的他,曾為了要不要在某地下車而爭執著,結果擋到了已等待著要下車的乘客......
當他臉紅地說抱歉時,早已下車的自己正等著要看他笑話。好可愛,九年前、九年後的你還是沒什麼改變,除了成年人應經歷的現實讓你轉得成熟一點......
五天的時間,在這樣持續沸騰的思念之下,變的比五年還長了。
盼望得焦急,盼望得突然領悟到......會想跑到學校內打籃球的自己,原來只是想藉此減輕思念的份量。
從出發到目的地,一路上的種種都讓人憶起相處的點點滴滴,更加把思念的密度提升到無法再緊密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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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距離很遠,看的不太準確。可是,那看起來很像......但又不可能。
把點單和萬圓大鈔用力擺在櫃檯上,沒聽入對方急切的呼喚聲,就跑出了門扉。
人潮像海浪一樣向自己狂猛地襲擊而來,好像真的被海浪拍上岸似的,腳步慌張地緩慢了下來。距離漸漸地拉長了......
覺得不可能,為什麼還要執著地想一探究竟?
於是,男人化身而成頂尖的衝浪高手,既然人群來得猛烈,那自己就反其道而行,駕馭這阻斷去路的浪潮。腳步開始敏銳地動了起來,並正加速中......
咖啡色鮮亮的大衣,應該垂掛在衣領上的帽子不識趣地戴在那人的頭上,身材同自己一般地修長,行進的姿勢十分靈活......他並不急著趕路,因為他一面走著還一面左右張望。
不清楚為何要跟著陌生人的身後,可是那樣的身影好相似,相似到思念的味道跟他暗中呼應著。
---難道自己還未等完這五天,就被逼瘋了嗎?---男人如此無奈地想,但跟蹤的心態未減。
波浪正趨於緩慢,腳下的衝浪板漸漸地失去它的功用,收起它,然後靜觀其變。
雖說浪已漸平,但彼此相隔的距離還是一樣,遠遠地,可以確定那身影不會走失的距離。心裡頭的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是好機會,縮短距離,去確定那人的真正身分。
但更深的聲音又開口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不管是不是,你都會受到傷害。
這兩種傷害都無法避免,唯一比較完善的選擇是......立刻放棄!放棄你無聊的追蹤,放棄你想一窺真相的騷動。
還是堅持要繼續下去的話---若不是心裡思念著的情人,在心口徘徊的鬱悶將得不到排解,而去酸蝕你壓抑許久的層層相思情緒,最後導致崩潰;但若真的是他的話,也會被疊疊湧起的忌妒意念,而同樣地讓自己崩潰......這條路,不是回倆人的家的路,是相反方向,但那人卻提前回來並走著相反的路線。
還要繼續下去嗎?
確定...還要繼續下去嗎?
十秒鐘,在那人還沒走遠的當頭,馬上做出了根本無法以好壞來稱呼的抉擇。
覺得努力思考不適合自己的男人,又調回了先前的步調節奏。那抉擇,就是證明了他願冒險犯難的精神。
正開始要冒險時,對方突然停在一家精品店的門口,轉了九十度,但那頂帽子太寬鬆,遮掩去了大半側臉,連最重要的證物---頭髮的任何一根也看不到。
等待,沒想到等待一個無法確定身份的陌生人,也能如此地辛苦......
門緣上的風鈴叮噹地響起,而那人被這首難聽的曲子迎了出來。除卻原本就肩掛在右側的大背袋外,他捧著剛剛並不存在的一個大包裹。是禮物吧?要送給等會兒要見面的人吧?
不管他是不是自己心裡猜測的那個人,那禮物終究不是自己的。
悵然若失的,都感到微微的悲哀。會產生這樣年少時期不會有的念頭,好歹也代表自己有所成長了---不顧一切的後果就是......代表你極有可能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
到底是走了多久?走走停停的,似乎......要天暗了?從吃完午餐後,已經虛擲了如此多的時間了?
從嘈雜煩擠的鬧區到人煙逐漸減少的住宅區,每踏出一個腳步,都是越深陷到地球表面;腳踝處突生的焦熱不規則地蔓延全身......腦海裡,嗡嗡作響的尖銳不斷地排山倒海,侵蝕而來......
像中了毒的那顆心,急促地撞擊著......只是為了即將解開的謎底。
垂著頭的男人,並不是躡手躡腳地尾隨著,但是他的心境卻不平和。
眼前穿著大衣的那個人,明顯地對這裡的地理環境完全不熟稔,因為他總是不斷走走停停,然後又不斷看了看手上的紙。
---我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我已經發狂而不自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要的...是哪一種結局?---
黃昏專屬的黯淡,在黑幕下如蟬蛻皮般地掀起,然後卸下的是詭奇的面紗。
似棋盤上端整的方格狀,街街巷巷巷都四處無止盡地延伸,又重新被連結在一起,跟自己不想釐清的思緒相比,只會讓人心生不悅。
反射性地緩慢了腳下的速度---被自己始終保持一樣距離的那男人,把不安表現在背影上......默默地停在一幢還算高級的別墅前。
他所有的舉動,從現在開始變成一根根蜇人的刺,刺穿自己心臟外圍的薄膜,再無情地引出血流的奔騰......
偷窺,這種舉動突變成一種奇妙的嗜好。在謎底尚未解開前,跟蹤者下意識地隱身於不遠的角落處。
---他把手上的紙收入大衣的口袋內,然後戰戰兢兢地去按了幾下門鈴。清脆的門鈴音響好似天賴,又好似惡魔的笛音...佔據你掏空的腦袋。---
---玄關處的照亮燈隨著門鈴,啪地一聲打亮......黃澄的光,被映照出來的小小庭院,即將被開啟的那厚重的大門......---
---咖啡色大衣的男人向前微微移了腳步,又向右靠了過去。他好像又再確認一次門牌上的姓氏,就更向前移了下腳步。---
---門的手把處開始有了動靜,但不是很清楚,而門後就要出現的第三者給了那男人小小的壓力......出現了門縫,空隙中透了點較白淨的光線,一直到門完全被打開之際,其實只短短地經過了不到兩秒鐘,但是在場的那兩個男人都在等待,讓兩秒變得不只有兩秒。---
---算是極有氣質的成熟女人自門後出現,很自然地,她那一雙眼望向庭院外的門口處,同時就瞄到有一個高大的男人佇立在牆邊。---
---光是眼角輕輕地一掃,女人突然像春天綻開的花一般散發出笑意,腳下踩著居家鞋,出了玄關快速地穿越過小庭園,來到緊閉的鐵門前,俐落地開了兩個金屬鎖,然後跟咖啡色大衣男子低語了一陣。---
---之後...之後倆人就相偕著準備要進入屋內......這時屋內卻跑出了一位綁著辮子的小女孩?女人熟稔地將女孩抱起,並打算將她遞到身旁男人的手裡......淡淡的幸福味在他們的周圍圈繞著......---
---不知道那女孩是怎樣喚住那男人的,太遠了,很多聲音都聽得不真切......---
---男人低下頭去,在女孩的臉頰上輕輕地印下一吻。但是調皮的小女孩故意扯住男人還戴著的帽子外緣,一用力抓下......時間就在這刻凍住......不...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微弱的燈光映照著,男人斜傾著的頭上是艷紅得不可直視的髮色!紅髮、紅髮......真的是他嗎?......不知道又交談了些什麼,男人稍微轉了個角度......
櫻木花道!真的是你!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為什麼你會是櫻木花道?可惡...!誰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快呀!你快點轉過身來,告訴我......你別再躲了,我早就知道你跟蹤我很久了......然後,用你那連太陽還遜色不已的笑容,告訴我......你只是在惡作劇罷了......
---呼吸,漸漸地變成了一項艱鉅的工程,我甚至懷疑自己需不需要氧氣罩......我在思念你呀!你的存在比空氣還重要!快點發現到我......---
視線裡的景色開始模糊......已經脫下帽子的咖啡色大衣男子走進屋內,記憶也從這裡開始斷裂,然後制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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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這麼早就熄燈了...」
右手不斷在背袋裡翻找正確的鑰匙,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喀鏘〞的一聲,深棕色的門板被輕輕地開啟。門內的黑暗看起來有點嚇人,男子先等自己的瞳孔稍微能適應後,再踏進屋內。
「噓......小聲點,不能被他發現我回來了......」
走過玄關,踩在微涼的木質地板走廊上,腳下傳來襪子和地面摩擦的布質聲......
右手搭在牆面上向前尋路,右前方的轉角處進去便是客廳---「嗯?腳下有東西…」彎下腰去摸查…「是外套?他幹嘛把外套放在這裡?這樣會弄髒的……」
低低地輕哼了一聲,將外套拿起掛在肩膀上。
心裡頭忍不住想著……他到底是不是在家啊?雖說那隻老狐狸平日就嗜睡,但並不代表他就會提早上床去悠遊夢鄉的……難道還在公司加班?
想到這……加班?不無可能…可是,感覺好討厭……
並不是說他沒有加班的權利,只是希望自己偷溜回來時,他也在家裡等著自己……要他為了今天空下所有的私人時間,只為了自己……
「真的不在嗎…?」有意無意地吐出了這句話。
當開始自以為是地認清這個事實後,他已經走到客廳中央。想要放鬆全身坐倚在沙發上時,又嫌室內的光線太黯淡---起身,輕碰了下放置在小桌上的玻璃燈……
有點昏黃的柔緻亮光鋪滿四周……這時他才注意到沙發上的不對勁---
「哇!嚇…嚇我一跳!是…是狐狸嗎?」巨大的人體佔據了整個真皮沙發。
「喂!醒來啊!有好好的床不睡,睡這裡做什麼?」
看他僵直不動的俯趴身軀在自己劇烈的搖晃下,竟然還能不為所動?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火氣加大!
一伸手就想拉扯他黝黑的頭髮,但又想到如果害他變成禿頭的話……改個角度,雙手就去按住他的肩膀,然後用力翻轉……
「還不快點起來!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掃地出門了!」
「…吵死了…」眼皮依舊沒睜開…..
「敢說我吵?好心早點回來陪你的呀!」
「…陪?你…你是……」眼皮有了點動靜,在睜開的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在作夢了---「…是白痴!」
「死狐狸!不是白痴,是天才!」
整顆冷冽不已的心因為花道身影的入眼,突然變得熾熱起來。睡昏後一醒來……腦袋仍渾沌不已,好像什麼事都可以拋卻似的---但是,下一刻又驚覺到他身上穿的咖啡色大衣!
是那件勾起心中夢魘的大衣……斷裂的記憶又重新被接起。
「可惡!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她是誰?」
「喂!你幹什麼啊?你勒得我好難過…」被流川出奇不意地緊勒住衣領,花道掙扎著要擺脫……
「她到底是誰?」
「…什麼誰是誰啊…?咳…放手啦……」
「別想騙我!今天下午你見的那女人!」
「什麼女人啊……咳…」見他的手勢愈加勁道,惹得花道有點慌張地改而去推抵在他的胸膛上---女…女人?他到底是說誰…?…啊…難道是…!---「…為什麼你會知道?」
…很好!你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竟承認那人就是你了!我還天真地希望是我看走眼了……花道!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做…做什麼?流…流川!」
你知道我是多麼地思念你?是多麼地渴求著你?而你…卻選擇了背叛這種結果來報答我!當初那信誓旦旦的約定呢……我不要你對我不坦白啊!
「你…你一定是哪裡有什麼誤會了……先聽我講…喂!啊…」
眼裡映照著你慌亂的身影……我想,這幾年來我對你溫柔了過頭……是否應該要對你嚴厲點?……用繩索綁縛住你?---所有事情的演變都怠惰了,習慣、依賴……我又擔心你對我的愛只是一時的保證。
「不…不要啊!好痛!….你在做什麼…!」
思緒亂成一片,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做什麼…?生理反應率直地令人可笑!
流川悲愴地望著身下被自己制服的男人……到現在,他還未發覺自己的惡行……一點一滴的……
「混帳…大混…帳!我不原諒你……你…你竟敢強暴我…嗚…你完蛋了……」
什麼?強暴…?我…是我嗎?這…怎麼可能呢?
征忡了一會兒,流川反應到兩人衣褲褪去一半的下身……伸手去摸,粘熱的血絲佈滿自己的手指,微微刺鼻的血腥味、男人獨有的麝香自結合處隱隱傳出……
一觸及這情景,流川不覺自己更激昂了!但又因體會到自己這般惡劣的行徑,而深深懊悔著……
「花道…花道…原諒我……」
「…絕對…不原諒你……太過分了…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就真的硬……」
「……」根本停不下來了。自己漲烈的勃昂像是毫無底限的,仍持續擴大中---流川彎腰去擁緊花道輕顫的身體。
「…也不聽我的解釋……你…你簡直是野蠻的可以!…啊…好難過……」
流川仍不停地重覆著求愛的舉動,即使現在他的心已被悔恨的滋味滿滿地充斥……低下頭去舔吻花道滲汗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嚐著……
「…我聽…告訴我…現在就告訴我……」
「已經來不及了…你這個大混帳!」
「說出來好嗎?只要你能原諒我……」輕柔地嚙咬右耳的耳垂,低沉沙啞的嗓聲讓花道禁不住一震……
訝異於他不同平時的軟求態度,即使被他莫名其妙地這樣對待---說長不長的九年啊……他不是不了解流川的個性,可是隨著歲月環境的改變,有誰敢保證每一個人都能不改初衷?一如他…為了自己竟可以接受男人的求愛而不覺有異……
身下陣陣襲來的奇異快感,像惡蟲,細細地、繁複地、多量地啃咬所有的神經末梢。
這炙燙的、久違了一個月的激烈纏交…讓流川像撤了韁的一匹野馬,只想不顧一切地任意疾馳!哪裡都好,只要能發洩積儲以久的狂強慾望……
一個欲急著道出事實真相的人,卻被翻湧得脫不出口;一個極欲聽汲事實真相的人,卻耐不住爆發的衝動……
看去像是一體的倆人,從陷落的沙發上滾至鋪著地毯的地面上---流川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要懲罰這令人擔心受怕的情人,還是只是單純地索求補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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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不是了,為什麼你還要那樣想呢?」
「……」慣用的沉默不語。
「喂!你還真會耍任性!笨蛋大狐狸!」
「即使那是你的表嫂,可是…你們還是靠太近了。」
無奈地輕拍了一下額頭---明知他就是這樣個性的傢伙,但還是忍不住想大大地埋怨一下……「你真的是…!死腦筋一個!沒事有事就在意那麼多東西!」
「不…我只針對你。」
「嗄?你….你說這話不…不會覺得肉麻嗎?」羞紅刷上花道的臉龐。
「不會,我都說九年了。」
---九…九年?呃…的確是這樣啦……可是,我還是不太習慣啊!---
鬆了一口氣,垮下了緊繃的雙肩,毫無抵抗地任流川整個抱滿懷,甚至是自己也回擁著。
「為什麼提早五天?」
「嘿嘿…大概是我在華盛頓那裡的公司做太好了,業績還狂飆呢!所以就提早回來了!」
騙人的吧?應該是有貴人相助才對。
「你表哥為何要你去找那女人?」
「什麼叫那女人啊!她可是我美麗的大嫂,不要這樣亂叫她……嗯…是這樣的,也到美國出差的遠房表哥對於無法替表嫂準備搬家事宜,而深感歉意…所以希望提前回國的我去幫她問候一下。」
問候?搞什麼…?打一通電話不就得了,幹嘛要求這個也沒見過幾次面的白痴去問候呢?
「為什麼一回來不先找我?」
「耶?我回來是白天喔!誰曉得你是不是在家……更何況我又不想讓你知道我回來了,嗯…算是要給你個驚喜吧!你看!我對你多好啊!」
是哦…是很好沒錯!那你不會先打一通電話回來問一下啊!大白痴!
「喂!我都解釋清楚了,應該沒什麼要問了吧?……真是的,誰知道你會湊巧就跟在我身後?無聊的怪癖!」
「怪癖?什麼…怪癖?」
「跟蹤啦!你這個怪里怪氣的大跟蹤狂!你以前幾乎不曾跟得這麼徹底的……」
自知理虧的流川移遠了視線。但是,怎麼辦?剛剛…自己做的事已經是違反了約法三章……冀望白痴如他…早已被這件事分了心,而不再想起……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花道突如其來地大吼。
心臟猛地就要暴衝出來,流川忍不住想裝傻---「…怎麼了?」
「我肚子餓了…冰箱有東西可吃嗎?」
「呃…沒有了,我們不如去外頭吃,好吧?」流川低低地囁嚅著。真糟糕,有多久沒有迫臨過這種窘境了?
「喔…好啊…」有點怪異地順從了流川的提議。其實,打從二、三年前起學會料理食物的花道,是不太喜歡去外頭找吃的……
拉離與流川相隔的距離,動作緩慢地自地板上站起。緩慢,是因為下身殘留的餘痛讓他不得不…慢慢來……?
「流川…」呃?叫起正確的姓氏來了?
「我餓了,我也知道你餓了…等我們吃飽後……」吃…吃飽後?怎樣?再來在床上盡情享受嗎……
「你要開車帶我回來…看一下NBA轉播賽……」一起看電視?當然好!因為可以偷偷地吃點豆腐……
清了清喉嚨,花道把飄遠的眼光調回,去正視著仍呆坐在地板上的流川---
「我們再來好好算這一筆帳!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別想要我理你,聽清楚了沒?」
聽…聽清楚了……這麼大聲不清楚也難啊……
從原先只要再忍個五天的,竟在一時嚐過了甜頭後,又得被迫忍上一個禮拜?這比等那五天還要更慘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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