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戀》

魚耘

〈2〉

 

  身旁四周流水假山,難得在中原出現的櫻樹在春季飄著櫻花雨,仰躺在辦花中,看著浮雲,眉頭深鎖。 

  「少爺。」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的出現,坐直了身體看著那名纖細女子。 

  「鳴心,你終於還是來了。」淡然的面對她。 

  鳴心略帶哀傷的看著他。「少爺,你為什麼要叛離宮主?」 

  沒有即將要來審判的慌張,只是淡淡的說:「因為,這裡有我最重要的人。」 

  「那他在意你嗎?」看著和她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少爺,她實在不忍這麼問。 

  沒有說話的默然,知道那人並沒有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在意,然而,就是不想離開一步。 

  「鳴心,你受過傷嗎?」沒有直接回答鳴心的話,自顧說著:「在你被傷的那一剎那,在灼痛之前是沒有感覺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震驚,震驚自己怎會被傷了。接著,痛才會慢慢的散延開來,灼得自己似乎要死掉了般,之後再以藥粉掩飾那種痛,以繃布蓋上,似乎在欺騙自己,這種的傷痕是不在的,小心翼翼的不碰那道傷,想讓那個傷口自己慢慢的好。然而,就算你再怎麼不注意它,就算蓋了再多的繃布,那傷口在恢復的那一段時間會奇癢無比,逼的你快發瘋了,想去抓它,但又怕受的傷更大,傷口永遠好不了。最後,傷口好不容易好了,然而在原本的傷口的地方,會留下一道疤,這道疤會在你無意看到、碰到的時候,提醒你那種痛、想起那種痛,那種痛會一直跟著你,一生跟著。鳴心,感情不就是這樣?然而,人就是愚蠢,害怕被傷害,然而還是愚昧的去碰那個會傷害自己的東西,讓自己傷的更深,卻怎麼也放不開,永遠都放不開……」 

  「少爺別說了!」鳴心從沒看過一向不多話的少爺說過這麼多的話,沒看過這麼絕望的他。 

  「我這就去殺了他!」說著,便要衝了出去。 

  「別去,鳴心!」淡然的阻止了他。 

  「為什麼?!他傷了你啊,傷了少爺你的感情!為什麼你還是不讓我殺了他?」鳴心為他心痛著,嘶吼著。 

  從不笑的人,扯出了一抹笑,「那個人的兄弟也是這麼說,說我會傷了他,所以,力阻我接近他,而他沒想過受傷的反而是我。」斂起笑,對著鳴心說著:「鳴心,他沒有傷我,這是我自找的,就如明知那是致命的火,飛蛾還是奮不顧身的飛了去,自燃了自己。他沒錯,錯的是我自己。」 

  「少爺!」鳴心氣急敗壞著。 

  「好了,別說了!你快走吧,他就要回來了,我不希望讓他看到妳。」 

  催促著她離去,然,鳴心遲遲未走。「少爺!」 

  「走吧!我會回宮去的,在我看了他成了婚之後,我會回去接受審判的,妳跟宮主說,我羽川楓會回去,會回去……」 

  說著,不再看他,繼續徜徉於櫻花海中。 

  鳴心看了他最後一眼,嘆了聲,轉身離去,就似她從未來過這裡一般。 

  那日,鳳凰花鼓,嗩吶喜樂充斥了整個京城,「落櫻小築」人滿為患,小築主人喜悅著,恭賀聲不斷,沒有人留意到大廳不起眼的角落一人落寞著,卻異常的認真看著整個禮堂的進行。 

  在小築主人與新婚娘子拜完天地、高堂後,那人不忍再看最後的交拜,轉頭便離去,留在心中的是那一抹永遠拭不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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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臭狐狸醒醒!」 

  一個聲音擊破了夢中的霧,轉醒,看著眼前抱著自己的紅髮人,驚訝、不信在眼底一閃而過,推開了櫻木,強裝鎮定說著:「我怎麼了?」 

  「你莫名其妙的昏倒了,而且,還說了一堆我不懂的話,狐狸你怎麼了?」 

  櫻木欲上前,卻被流川閃開,偏過頭不再看櫻木,淡然說著:「沒事,你出去,讓我靜靜吧!」 

  「可是……」 

  「別問了!出去!!」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催著他離開。 

  櫻木難得沒有和他胡鬧,看了一眼,出了房門,順手關上了門。 

  留下了,一個看著窗外櫻樹而無聲痛哭的人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