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城市》

香水貓

【二元論:之一】

 

時間仿佛沒有了任何意義。
全國大賽完了,國青隊的集訓完了,就連沒有休息多少的暑假也在不知不覺中拉上了它的帷幕。
唯一不變的是高高賴在天空,散發出一點也不遜色於盛夏的熱力的驕陽。
流川窩在冷氣房的一角,無意義地看著窗外模糊的景色。全國大賽後的鬆懈仿佛還沒有過去,在國青隊時也是,一點也不想動。回來時已快開學了,可是就是沒有去報到——說不出來的感覺。
想睡了~~~~~~流川伸手在臉前揮了揮,仿佛要揮去耍賴般纏繞在腦中的那抹色彩,在那時强硬闖入的——
“給我!”不知道從哪來的自信,可是他堅毅的眼神就是傳遞出這樣的訊息,“我們會贏的!”
前面是三王的防守隊員,對友在後方快速的跑動著,眼裡只有這樣的色彩!
球,終於還是脫手而出。
火般的背影高高的跳起,只能仰望,却壓得心上一陣氣悶。
然後是兩隻手狠狠拍在一起火辣辣的痛!

或許是在更早的時候——在第一次映入眼簾時。
眼突兀的睜開,却感覺到一陣不屬於夏的陰冷。突然好想外面亮晃晃的陽光,好想那種顏色……知道自己已跑了出去是在意識清醒之後。

星期日的湘北一如預料中的冷清。不顧門衛的阻攔,流川走了進去。
沿著教學樓的邊緣走向體育館,相伴的只有路旁高樹上不斷的蟬鳴。而那種會希望有別的聲音出現的心情就是寂寞吧?
社辦的門一向是壞的,就連大猩猩~~~~不,是隊長也放棄了。他的衣櫃也沒變,11號球衣整齊的疊放在最顯眼的地方。11號,原本並不是他的——流川看向旁邊的衣櫃。
雖然同是近期沒用,但是旁邊的衣櫃……掉了鎖的櫃門虛掩著,從門邊還能看到紅色的球衣的一角。大大的數字10無精打采的掛在因為就這樣被揣進衣櫃裡而滿是褶皺的球衣背面,還有那雙穿破的體育鞋。流川很難相信這就是本該屬於他的10號球衣的下場。
“猴子就是猴子……”
但是當他走進體育館時,身上穿的却是狼狽的10號,還有那雙破球鞋!
並沒有關嚴體育館的門,也許會有人來的,他也沒有希望是他……
從球框中找出打滿氣的球,也許該練投幾球。
嗯,雙手要從兩邊握住,然後高高的拋出去——不進!不會吧,明明就是連那個白痴都能投進去的啊?難道是動作還不够像?還是自己不够白痴?不過自己是永遠都不會像他的……
起跳要從罰球線——“匡”球磕在籃框的外圈。這回比較像了。
太大的衝勁使流川跌到籃下。好痛……傷了脊椎大概就是這麼痛吧……
躺的姿勢不是這樣的,手和脚都要張開,對要像個大字就對了。還有眼中那種目空一切的隨意……
“卡拉”體育館的門被人碰到,流川跳起身來。不是,身高不對,還有顏色。
從來人的身邊經過,把他的叫聲丟到背後。又不是他,他為什麼要答話?

走出湘北時,十號球衣仍穿在運動衫下面。仍舊火熱的陽光穿透薄薄的外套照在艷紅的球衣上,在拂過他的身體,感覺就像一個——擁抱!

路不對!
流川站在並不熟悉的路口發呆。不遠處柏青哥的霓紅使他的眼一亮。是那!

不同於一般人對於輸贏的計較,流川把一把把的鋼珠丟進黑洞般的進珠口。一陣音樂響起。
“先生,您要什麼都可以。”漂亮的營業小姐笑得親切。這麼大的獎可不是什麼人都得得到的,何況還是這麼帥的男生!
什麼都可以要?那他可不可以要……流川困惑的擡起頭,呵,好熟悉的色彩……

結果流川只是抱了一個差不多有十歲小孩那麼高的火紅火紅的猴子造型的絨娃娃。

也許可以去找他……
當晚,當流川倚著娃娃入睡時終於想到。至於地址,那個女孩——應該是叫做晴子吧?聽說她有寫信給他,應該有吧!
明天就去,去到那個有他的城市……明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