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把我傷害的如此之深,而我唯一可以感激的是,那個人是你。
柔軟的紅色的髮,輕輕劃過我的臉頰。輕蔑的不屑的眼神,慢慢刺穿我的身體。周圍還有身影在晃動,但是我看不清,我清楚的是,我們從來沒有離的這麼近,讓我驕傲的是,這一刻,只有我可以聽清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你這隻同性戀狐狸,為什麼要傷晴子的心,說什麼最喜歡的人是仙道,你這隻可惡的狐狸!”
為什麼,為什麼會傷那個女孩的心?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喜歡上你,執著於你的微笑,沈醉在你飛舞的紅色的髮中,無法自拔,不願自拔,終於我不能自拔。你可以罵我,你可以打我,但是你沒有權利問我為什麼。
“可惡,你說話啊,我要找你算賬!”
聲音漸漸遠去了,休息室安靜了下來,終於只剩我一個人了,只剩我一個,和你的味道。慢慢滑落在地上,於是我就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花瓣。是你的嗎,是你的。這種眩目的燦爛的紫色,深邃的強烈的香氣,我想起來了,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狐狸,這是我在路上撿的,我送你。”
吞吞吐吐的語氣,不情不願的神態,你最後還是沒有說完這句話,但是,我有沒有告訴你,我還是很高興。至少,我們是朋友了吧。我總是這麼一相情願的天真,也許應該說是愚蠢。而那一刻離你把花扔在我頭上,只差兩小時零八分鐘。這是從我認識你以後,最快樂的兩小時零八分鐘。
該走了,再不走,也許我就沒有力氣走了。小心翼翼的撿起花瓣,我只是想知道這是什麼花。
“我要一束這種花。”
“你沒有看到嗎,我們已經下班了”
“…………”
“一束風信子300元。”
把花插在杯子裡,家裡也只有杯子而已。我關上所有的燈,把自己扔在沙發裡。風信子,他們說這叫做風信子。在黑暗中我看不見那深海一樣的紫色,我只聞得到花的香味,濃鬱的讓人窒息的香,這讓我覺得安心。
等我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直直的射進來了,毫不留情的照在卷著黃邊的風信子上。已經枯萎了嗎。一邊綻放著,一邊枯萎著。我在你還沒有綻放的時候就愛上了你。所以我要在你還沒有枯萎的時候就掐死你,請原諒我,我要佔有你所有的美麗。
“美國!”
“你明天就去美國?為什麼不早說?”
“太突然了吧,你不是真的吧?”
“流川君,……”
若無其事的穿過一大堆疑問,我來到了球場上。這是最後一次了,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從心裡湧上整個身體。至少,今天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你,看你,愛你,因為,因為我不用擔心沒有明天了。
“集合!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明天流川同學就要去美國了,那麼,流川……”
…………
就這樣開始和每一個人握手,彩子,宮城,角田,櫻木,是你了。輕輕握住你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你厚實溫暖的手掌,我無聲的笑了笑,突然緊緊抓住了你的手,猛地一拉,我終於抱住了你。
心開始狂跳,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但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清醒,清醒的知道我有多愛你。死死的抱著你,如果這是我唯一的擁抱,我只祈禱再多一秒,只要一秒,只要再讓我說一遍我愛你,不管你聽不聽的到,不管你想不想聽。
我愛你。我們的頭髮緊緊糾纏在一起。
我愛你。我可以聽的到你的呼吸。
我愛你。我還愛你。
該結束了,一個聲音輕柔的說。就這樣,鬆開手,轉身,大步向前走。淡粉柔軟的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不要回頭,對,不要回頭,回頭就會變成鹽柱了。記住了嗎?不能回頭啦。
走出體育館,我放開了還在顫抖的手。一片紫色的花瓣被風輕輕卷起,旋轉,旋轉,不停的舞蹈,它飛過我的眼前,飛過了那片紅色的天空,飛過了淡綠的樹林。初春的陽光照在我空白的手心上,對了,是從什麼時候起,春天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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