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暗黑系文,無法接受者請繞道……如果你一定要看……那麼看完後記得不要毆打作者>_<~~~
有著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的男人,是我剛搬來不久的鄰居。
說是鄰居,其實也不算。他住在另一幢樓裡,只是與我同一層罷了。僅隔著一個陽臺。
這是個小城,不繁華,也不熱鬧。
我喜歡這的安靜,所以來到這裡。
這幢大樓是城裡最高的,而會選擇頂樓居住的人,泰半是有怪癖的吧。
譬如我。離群索居,鮮少出門。
譬如他。面色蒼白,沈默寡言。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這個英俊的男人幾乎從不出門,每天除了看籃球節目,就是坐在陽臺上睡覺。
他打瞌睡的樣子,像隻貓。
啊,啊,這麼無趣的男人,一定沒有女朋友。
有一次澆花的時候,我向他打招呼。
我猜他多半不會理我。
果然,連眼也沒有抬一下。倒是他身旁的人沖我笑了笑。
那是個紅頭髮的青年。笑起來的樣子,讓我想起……太陽。
久違的,溫暖的感覺。
這個紅頭髮的青年是男人的同居人。
他是個很愛說話的青年,每天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一直很高興地說著。
黑髮男人卻冷冷的,不愛理人,只在偶爾,偶爾,極少的時候,會說上一句“白癡”這樣的話。
聽見他這樣說,紅頭髮的青年就會笑笑,也不反駁,然後繼續說下去。
我喜歡看他笑,我喜歡陽光。可是,這時候的笑,總是有種很悲傷的感覺。
我不喜歡。
啊,有這麼無趣又冷淡的朋友,紅頭髮的那個一定很辛苦吧?
紅頭髮的青年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
“你好。”我一邊澆花,一邊向他打招呼。
“啊……啊……你好。”
“你的朋友不在家嗎?”那個不招人喜歡的男人似乎出門了,真是難得。
“是啊……”他似乎很不擅長和女孩說話,臉都紅了。
忍不住想逗逗他。
“有空的話,來我家喝茶吧。”
“啊?……那個……”他不住地搔著頭,緊張得快要跳起來的樣子。
哈,真是可愛的人。
“我的名字是有栖川,有栖川千嘉,你呢?”
“我叫……”紅髮的青年忽然停住了,回頭望向屋內,“他回來了,下次再聊吧……抱歉了……”說著,點了下頭便走了進去。
真是可惜,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有那個冷淡的男人在,什麼都不能問了吧……不管了,總會有機會的。
我是這麼想的,下次一定要問他的名字。
可愛的大孩子……啊……會這樣想,是不是因為我老了?
不由得陷入困擾中。
“白癡。”
啊!啊!又罵他了!這是第幾次了!
那個男人真的很過分!
那麼冷淡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罵他!
“喂!你!”
男人毫無反應,閉上了眼睛。
“喂!”
居然睡著了。
我狠狠地瞪著那男人,忍住想要把澆花壺扔過去的衝動。
紅髮青年朝我擺了擺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低下頭專注地看著男人熟睡的臉。
啊……算了……
真是,難道我真的太無聊了嗎?居然管起別人的閒事來。
隔天晚上,我出門採購,回來的時候,在樓下遇見了那男人。
肩上挎著黑色的背包,正要出門的樣子。
錯身而過,實在忍不住便叫住了他。
“先生,您好。我是有栖川。”
黑髮的男人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完全沒有交談的意圖。
“先生……我想和您談談……”我擋在了他的面前。
“走開。”男人說。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位女士吧。這人的態度未免也太差了些!這麼想著,口氣自然也就不好起來。
“先生,我只是想告訴您,您對待朋友的態度似乎太不友善了……就是您那個紅頭髮的朋友,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是……”
“紅頭髮的?”男人打斷了我的話。
“啊?是的……”
“他……在哪?”
“在哪?不就在您家裡嗎?”
“家裡……為什麼我看不見……”男人的語速非常慢,慢得有點讓人奇怪。
是在裝傻吧!真是惡劣的人!“什麼啊!下午在陽臺上您還罵他來著!”
男人茫然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忽然問,“你能看見那些嗎?”
“什麼?”
“那些閃耀的……”
我順著男人指的方向看去,黑黑的一片。“什麼也沒有呀。”
“有的,你看,那些光……”
男人的表情異常專注且溫柔,似乎那裡真的有什麼。
我再次看向那處,無論怎麼努力,也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男人已經走了。
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居然讓他跑了!
上了樓,忽然想到,男人不在家,不正是和紅髮青年聊天的好機會?
於是立即跑到陽臺上,想喊他出來。可是喊了許久,也沒有人答。屋子裡也是漆黑一片。
“出去了嗎?”
第二天,男人和紅髮青年並沒有出現在陽臺上。
他們似乎一夜未歸。
第三天,看見報紙上登了一則新聞,昨天在河邊發現了一具被剜了眼屍體。
在這個小城,這樣的命案幾乎從未有過。
第四天,他們依然沒有回來。
第五天,對面的陽臺上站了一個人。
是個陌生的男人。看見我,從懷中掏出了證件。
是員警。
“可以請您下樓嗎?有幾個問題想問您一下。”
我點頭,下了樓。
“住在樓上的男子是他嗎?”他拿出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面色蒼白,有著黑而長的瀏海。
“是的。”
“您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我和他連認識都算不上。”
“那您知道他什麼時候出門的嗎?”
我想了想,告訴了他,那天晚上有看見過男人。
“那麼您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嗎?”
想起那時男人茫然的表情,我遲疑了下,搖了搖頭。
“你可以去問他的同居人,也許他知道的比較多。”
“同居人?”員警很奇怪地問。
“是啊,一個紅頭髮的青年。”
“可是……小姐……這個人是獨居的呀……”
“……”
“小姐,非常感謝。如果有問題,我們還會和您聯繫的。感謝您的配合。”
一整天,員警們都在對面的屋子裡搜查。
第六天,電視裡報導,已證實前幾日那件命案是Z城一個從療養院逃出的男子所為。
“該男子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曾在其他城市數度犯案,請各位市民……”
下方打出了男人的照片和姓名。
等電梯的時候,兩個歐巴桑在聊天。
她們叫他,“殺人狂”和“瘋子”。
我問過管理員了,男人確實是獨居的。
沒有什麼紅頭髮的年輕人。
我回到屋子裡。
潮水般的聲音自四面八方湧來。耳鳴一般巨大的聲響。
它們又出現了。
我常常會看見很多東西。
有的時候,是人;有的時候,是動物;還有些時候,是一些不明形狀的生物。
它們大部分是殘缺的,像是身體的某一部分。
很小的時候我就看見它們,告訴爸爸的時候,他帶我去看醫生。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吃藥,一種抑制精神分裂的藥。
我的媽媽也是個“瘋子”,我遺傳了她的病,所以一直看見幻覺。
至少,他們告訴我那是幻覺。
可是我覺得不是,我無比清晰的看見它們的存在。
就像,看見他一樣。
紅色的,溫暖的他。
我相信他的存在,是不是,是不是就像那個男人看見黑暗中閃耀的光一樣?
結果還是沒有問他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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