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散落的花瓣滴上一片鮮紅
玄月啊 照出永不輪回的愛情
在睜開眼之際
漸漸被腐蝕的軀體
漂亮地失去
只留下這意識
在令人瘋狂的夜裡令靈魂無眠的旋律
在黑暗中浮上來的花
至少都可用來餞行
終於找尋到的結局
是再生的痛苦
在被吞噬的大地上
被結下的誓約
紛飛散落的花瓣滴上一片鮮紅
玄月啊 照出永不輪回的愛情
死了的世界今宵仍是似夢非夢
終究也合上眼睛”
(——取自L’arc~en~ciel的花葬,塗鴉一直很喜歡的一首歌)
靜謐的夜空中,久久地回蕩著這幽怨的歌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歌者意外低啞的嗓音混雜著專屬於黑夜的曖昧,漸漸的渲染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彌漫在夜空中,無聲地揪著人的心,不緊不慢地揉搓著,四肢百骸禁不住地微微顫動,侵入骨髓的涼意合著那意外的溫柔,哀傷得叫人放不開手。仿佛天地孕育出的一泓清新,將烏雲抹上眼角隨之潸然。泫然欲泣。仿佛一種悲劇性的斷言。一片鮮紅,一縷幽魂,飄蕩夜露中,在這幽冷的清輝中,向誰訴?
撫琴的黑髮男子終於禁不住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隨之而來的一片嫣紅竟將那張蒼白的臉點綴得分外嬌豔,雪白的長袍上,因為意外的鮮血,綻放出一種仿佛雪地上紅梅般的傲然與綺麗。
垂下的竹簾後面,隱約可見一個盤膝而坐持杯沉思的男子的身影,從寬大的袍子裡伸出的左手靜靜的持著玲瓏的茶盞,右手拿著杯蓋,久久地,仿佛迷失在剛才的樂聲中,忘了動作。
“你這又是何苦呢?”透著滿滿無奈的聲音從竹簾後傳出,滿滿的透著擔憂與焦慮,和這黑夜糾纏在一起,卻激不起竹簾外那沐月而歌的黑髮男子心中的一絲波瀾。
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絲,緩緩地起身,任散落的黑髮長長的垂落,抱起愛琴,慢慢走向了遠處的黑夜,只剩下那孤獨的,變小的身影,終是隱沒在黑夜中了。
“噠,噠”精緻的水車依然緩緩的轉動著,引著流水,清澈卻透著憔悴。“叮,叮”居室外垂著的風鈴依然在暗夜微風中輕輕的響著,清脆卻透著疲倦。嘗了口茶,原本的甘甜因為時間的沉澱透著無盡的苦澀。
手伸向空中,猛地握緊,卻只有一手的空氣,終於還是什麼也抓不住嗎?
放下茶盞,男子終是掀開了竹簾,反剪著雙手,靜靜的佇立在月光中,身邊只有微不可聞的幾絲蟲鳴,一陣幽淡的梅香襲來:“自己又是何苦呢?”
居室外的長廊裡有著他留下的鮮血,茶已冷。既然是放不下,那麼,有沒有興趣聽個故事呢?
仙道彰第一次見到流川楓時,只有十二歲。那一年,流川楓十一歲。
仙道彰並沒有告訴流川楓那是他第一次逃出家門,其實,就算他說了,對方也不見得在意。
那時流川楓只是在樹下睡覺。而仙道彰只是剛逃出家門對一切都很好奇。誰都沒有結識對方的意願,但世上往往有些事發生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那時流川楓所倚的樹上的一株熟透了的果子恰巧在仙道彰經過的時候掉落下來,不偏不倚恰巧砸在流川楓的頭上。
本是一連串的巧合,但是,很倒楣的,仙道彰被莫名其妙地揍了一拳。
但他卻很興奮,他沒有告訴流川楓他剛才的行為完全可以死去十次。
仙道彰只是單純的興奮,興奮得甚至忘記了還手,興奮得讓人覺得他根本是故意挨了那一拳。
但是他很快發現興奮的只有他一個,因為打完之後,那個瘦瘦的小孩又躺到大樹下睡熟了。
仙道彰很討厭被人忽視的感覺,或者說他從沒有被人忽視的經歷。就連釣魚時,魚兒都是爭先恐後的上鉤。於是這一次,他用匕首抵住了黑髮男孩的脖子,很驕傲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仙道彰,希望你記住。”
黑髮男孩終於睜開了眼,卻仿佛沒有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清冷的目光直直的射進了持刀男孩的眸中,不帶一絲感情。
仙道彰退縮了,因為——
他感覺到了男孩身上的殺氣。
一種不可能屬於十一歲男孩的殺氣。
一種就連最殘酷的殺手見到後都會禁不住打寒顫的殺氣。
仙道彰有點後悔偷跑出來,父母雖然總是逼他習武,卻總是慈祥的。姑娘們雖然總是有事沒事地在他身邊轉悠,卻總是溫柔的。真正使人煩惱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吧!但同時他又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所有的只是梅陵山莊少莊主的名號。
男孩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在仙道彰退卻的同時,他走了。
仙道彰有些驚訝男孩的舉動,但他很快的回過了神,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剛才的舉動代表什麼,你這個人,我交定了。
自那次偶遇之後,仙道彰一直認為流川楓總是用他那冷冷的眼,把這個世界看的扁扁的。所以當他看見流川楓眼底的那一片光彩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他們第二次的相遇,相隔十年的重逢。或許,這樣想的只有仙道彰一個。
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另一個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邊的孩子身上。
仙道彰不是瞎子,相反,他的眼睛很亮。是那種姑娘見到都會羞紅了臉的明俊;男人們見到都毫不猶豫地把酒暢談的明媚;敵人們見到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把劍刺下去的明朗。
正因為他眼睛很亮,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了一個男孩。一個滿頭紅髮開心地笑著的男孩。甚至,他看見了一般人看不見的流川楓眼底的那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溫暖。
很多年以後,仙道彰還牢牢地記得那一天的情景:漫天的霞光中,那兩個人從遠處漸漸走來,朔漠中卷起的風沙將兩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風沙的遮掩中,人們眼中只有那一片漸漸逼近的血紅。張揚的,倡狂的,充滿生命力的血紅。連著朔漠的殷紅的晚霞,硬生生地灼痛了所有人的眼。
流川楓牽著紅髮男孩的手踏進客棧的那一刻,原本喧鬧的客棧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兩人,確切的說是望向了那個吃力地抱著一尾瑤琴的男孩。一直開心地笑著的男孩——一種只可能出現在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的夢境中的精靈。
那天的陽光很好,很柔,很清爽,很泰然……但是,那個男孩踏進客棧來的那一刻,滿室的陽光仿佛突然全都聚集在了男孩的身上。耀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仙道彰突然覺得很委屈,準確的說是一種複雜到勉強只能用委屈來概括的感覺。但他還是走向了那兩個看上去很“配”的人。不管那兩人的出現多麼讓人驚訝,生意總是要做的吧!所以,仙道彰只能收起自己滿心的委屈,向那兩個人走去。
“請問客倌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臉上一貫的笑容把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嘴上卻仿佛要證明什麼又仿佛要否定什麼的湊上了紅髮男孩的耳朵:“和哥哥一起出來玩嗎?”
紅髮男孩卻舔著嘴唇眨巴著眼睛沖著仙道彰媚媚地一笑,“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愛人。”
“啪噠”心中有什麼東西碎了。仙道彰感覺到了面前這個紅髮的男孩身上那種天真和成熟,倜儻和憂傷交混的氣息。那是一種屬於面前的這個開心的靈魂的一種恰如其分的脆弱和一種隨時可以矯正的邪氣。
但是仙道彰還沒有準確的把握住內心的感受,就感覺到面前的溫暖脫離了自己的視線。
果不其然,下一刻,紅髮男孩頭就埋在黑髮男子的懷中生氣的掙扎著,“又發什麼狐狸瘋啊!”
其實,仙道彰想告訴流川楓的,他一直很感謝他。
就在十年前的那次相逢後,仙道彰面對的只是一座火光沖天的梅陵山莊。
激烈的,耀目的火光,卷著淒慘的呼救聲,永遠留在了仙道彰的記憶中。
這片紅灼痛了他的眼。在他餘下來的人生中,命定的永遠固執地糾纏著這片紅。只是十年後換了一種心情罷了。
於是,剛才,他有了一秒鐘的失神。
一秒鐘,足夠他死去很多次。流川楓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劍已出鞘。
但是仙道彰的運氣不壞,豈止是不壞,簡直是太棒了。
一個廣交朋友的人運氣向來都不會很壞。
只是一隻筷子。但是流川楓卻不得不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因為筷子的目標是他懷中的孩子。
劍起,筷至,劍出,筷斷,但斷筷卻擦過紅髮男孩的髮絲,深深的插入牆壁。
電光火石的一秒,機會稍縱即逝,流川楓此刻只能用力環抱著懷中微微顫抖的身影。但是,仙道彰又一次感受到了他那渾身散發出的厲鬼般的殺氣。他明白,不同於十年前的一次,這次,流川楓是真正被激怒了。
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是真的了。仙道彰饒有興味地看著一霎那客棧裡只剩下的六個人。他明白最後留下的才是這場戲的正角兒。
臨窗而坐的是一個看似落魄的刀客。仿佛不為所動的,只是一杯一杯地喝著酒,他喝得很快,轉眼桌上就多裡八個空瓶。“可惜了陳年的女兒紅了。”仙道彰惋惜地搖了搖頭。但是,他沒有放過刀客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和按在桌面的樸刀上的盤根錯節,青筋糾結的手。就憑這雙手,江湖上沒有人敢輕視這位落魄的人。這是一雙屬於刀王的手。仙道彰心中了然,這一位定是海南派掌門牧紳一。
左邊的那張方桌上坐了兩位姑娘。一影淺綠,一影素藍;一人娉婷,一人窈窕。面對大門坐著的那位正專心地繡著一方潔白的手帕,仿佛這一室的劍拔弩張和她全然不相干。她一邊輕快的哼著江南小曲,一邊飛快地穿針引線。絕色的容顏上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儀。另一位姑娘卻不知為何酡紅了臉,宛然靈動的大眼睛卻不時的偷偷看著風暴中心那細心呵護著懷中紅髮男孩的黑髮男子,風華絕代卻不脫少女的嬌羞,國色天香卻滿是孩子的稚氣。仙道彰心中明白,這兩位必然是湘北雙姝:金針銀線俏阿彩,玲瓏多竅慧晴天的宮城彩子和赤木晴子。
再看向屋中的那一位,仙道彰不由苦笑。這一位怎麼也來了。那人卻只是專心地看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修長的手,柔軟而充溢著彈性。指節是嬌豔的粉紅,指尖略顯誇張地微微地翹起,再加上手掌那抹淡淡的嫩黃色,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怦然心動。但這雙手卻是挑起流川楓滿腔怒氣的正主兒——翔揚莊的藤真健司。手的主人卻似乎毫不在意流川楓的怒氣,只是得意地盯著仙道彰。那神情仿佛在說,“又欠我一個人情。”
風暴的中心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板著一張臉的流川楓只忙著檢查懷中的男孩,渾然不覺那調皮的精靈正一邊把自己的臉頰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摩擦著,一邊滴溜溜地轉動著金褐色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糊塗心事。兩隻手還不歇著胡亂揉搓著他的烏髮。
既然角兒都到齊了,仙道彰琢磨著怎麼著這場戲也該開場了吧?
“碧簫孤琴奏苦聲,
清風皓月訴相思。
侵曉櫻落霞滿天,
不隨流水即隨風。”
輕啟檀口,流川楓懷中的少年不緊不慢地念出了這四句詩,旋即冷笑一聲,轉了個身,半躺著在流川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滿意地看著一瞬間神色各異的諸人。
“海南派的牧紳一,19歲即憑一把樸刀以帝王之姿號令武林,按理說,大叔你的目的應該如你所說:與武林傳聞中天下第一的流川楓一決高下。但從奈良到京都,你挑起的七起決鬥招招不離楓的要害,甚至楓幾乎喪命之時,你依然緊追不捨。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呢?”
滿意地看到牧紳一握緊了樸刀,紅髮的少年就著流川楓的手喝了口茶,接著說了下去:“湘北城的赤木晴子,你的計畫的確不愧慧晴天的稱號。在楓與中年人對決時,以為情所困的弱女子之姿從牧的刀下救下身負重傷的狐狸。易容之後,潛入客棧,在楓的藥中下毒並略施小計誘我前往中年人那要解藥。支走我以後,施下忘情散,期望在楓意亂情迷之際造成既成事實。但是,你卻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
第一,你不應該愛上浪子流川楓。
第二,你不應該認為只要我不在了,楓會移情於你。
第三,你不應該妄想用藥物造成機會以製造床第之歡。
但是恰恰因為你的計畫,讓我想通了長久以來困擾我的疑問?”
一個大姑娘的秘密被暴露在空氣下,沒有人的臉色會好看,即使是湘北的慧晴天。紅髮少年好整以暇地看著赤木晴子越來越蒼白的臉,仿佛玩著老鼠的貓,喘了口氣,接著說:
“假設你與中年人一開始就認識呢?那麼一切問題都說得通了。牧紳一一開始的目標的確是與楓一決高下,但是有些事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目標變成了我,所以流川楓成了他最大的阻礙。而美麗多情的晴子小姐,你的目標是楓。漂亮的女人往往把自己看得太高。而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呢?你覺得與其要我的命,還不如讓楓死心。於是你找上了牧,牧並不笨,他明白若要楓的命,會落人口實,而我尚是個變數,權衡之下,不如助你完成計畫。猜疑,不信任,這才是世上最毒的藥。”
紅髮少年停了下來,緊了緊身後環著他的手臂,仙道彰卻沒有漏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哀傷。
“但是美麗而多情的晴子小姐,你的目標真的是楓嗎?三年前,湘北城的赤木剛憲,木暮公延,三井壽神秘失蹤。成為江湖一大懸案。但不巧的是,我恰恰是知道真相的人之一。木暮公延,三井壽是因為明白世俗裡容不下他們的這段情而退隱山林。赤木剛憲則是因為情場失意,心灰意冷,出家為僧。彩子姐姐是在宮城良太死後,不僅改姓宮城,而且發誓終身不嫁。這一切本沒有什麼。但是湘北的另一個秘密就是湘北絕學只能傳與血緣之親。按理說,你只要一條血脈即可。但美麗而多情的晴子小姐,你的錯誤一開始就註定,因為你不該愛上我的楓。”
“你何時開始懷疑我?我應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蒼白著臉,赤木晴子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你的演技的確無懈可擊。但是,你少算了一個變數——傳聞中百年不遇的武學奇才——翔揚莊的藤真健司。”
話一出口,牧紳一與赤木晴子心裡頓時了然。
紅髮少年把頭轉向屋中那位似乎聽得津津有味的男子。“楓重傷時,你擋下了中年人的三次截殺。在我往醉仙摟找牧要解藥時,攔下了我。楓在京都養傷期間,陸路上追蹤我們的三十七路人馬忽然失去鬥志,因為你在他們的飲食裡連下七天瀉藥;水路上截殺我們的二十四路人馬一夜間全部失蹤,因為你戳穿了所有的船隻並動用翔揚莊的勢力封鎖所有碼頭。但是,至少有十七路人馬是你挑撥出來對付我與楓的。你甚至在江湖上傳言,楓的弱點是我,與其向楓狠下殺著,不如直接擒我來得容易。按理說,你應該是最難看得透的一個人。但事實上,你所有的理由只是因為好玩而已。我說得對嗎?”
“不愧是落櫻宮的少宮主櫻木花道啊!我藤真健司敬你一杯。”談笑之間,一道酒線向著紅髮少年直射過來,仿佛早有防備,流川楓拉過仙道彰擋在了身前。
望著狼狽不堪的仙道,櫻木花道一邊開心地勾過流川的脖子,一邊不忘補充道:“最後一點,大家共同的目標——落櫻宮的秘密。”
“對了,冒充店小二的刺蝟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另一個目的是流,川,楓。梅陵山莊早應該死去的少莊主——仙道彰。我說得對嗎?”
仙道彰苦笑著看著自己的一身酒漬,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夠高明。
“楓,我睏了!”櫻木花道突然甜甜地笑了起來,跪坐在流川楓的膝蓋上,捧著流川的臉,撒嬌地說著。
出乎大家的意料,一記手刃忽然劈向櫻木的頸項。下一刻,流川楓抱著昏睡的櫻木走向了後面的廂房。
夜深了,卻沒有幾個人能入睡,庭落南邊的廂房裡,一場對話正在進行。
“健司,你相信那個叫櫻木花道的所說的話嗎?”
“那麼彰,你覺得呢?我親愛的刺蝟頭。”
“三點懷疑?”
“哦?”
“第一,他為何不提到宮城彩子的目的?是因為不知道,還是不能提?
第二,他完全可以不用提到落櫻宮。對他最危險的這一點,他為何提到?是警告還是不得不提?
第三,他為何提到那段詩?江湖上傳說這句詩中藏著落櫻宮的秘密,提到之後,為何卻又不再說呢?”
“漏了兩點。第一,他為什麼說你假裝店小二?假裝是真,但是江湖上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你的店就是秘密的殺手聯絡點。他為何裝糊塗?第二,對付晴子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但是,出現的你這個情敵,他的手段太溫和了。”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正經的!”
“別害羞,我開玩笑的。還有三點不合常理。”
“的確,他懷裡的瑤琴。按理說,一個忙於逃命的人,抱著這麼大個物件實在不明智。”
“不錯。接著說。”
“櫻木花道眼中不時閃過的哀傷,這一切不可能逃的過我的眼睛。但是按他的神情,語氣,態度,哀傷來自何處?”
“哦?”
“最後一點,流川楓眼中的溫柔!”
“錯了!彰,最後一點,你完全錯了!”
“願聞其詳。”
“面對櫻木花道,就算他是你的情敵,你的眼神是如何的?你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喜歡他。流川楓眼中的溫柔,在人的意料之中。不合常理的是他眼中的迷惑!大概只有我注意到了,在看著櫻木時,他眼中溫柔後掩蓋的迷惑。以流川的性子,他不可能為他愛上的是男人而迷惑,那麼,他的迷惑究竟來自何方呢?”
“還有一點!”
“那記手刃?你豬啊?長眼睛的都能看到的,你好意思拿出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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