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霓虹燈》

提米

 

 

當我的手掌握不住你,我只想把你啃在手心繼而存在我體內,永遠。
當你的心不再存著我,我會剖開你溫熱的心然後敷上我的毒,絕對。

當我不能再擁有你,最美的結局就是我們能緊緊、緊緊的抱在一起…


不夠明亮的大街只有角落一根老舊燈管閃呀閃的維持著亮度。一排年代過久的老式房屋高高低低的相依著,前頭的各式招牌上還有亮麗的紅華光茫。
老舊的溝渠間還有微濕的涼意,稍早的傾盆大雨掃過沒有月亮的夜。

空氣中安靜無聲,仔細一聽還有些許小小的音樂和吵鬧聲。
舊東京老街坊裡的夜,比什麼都繁華。


他撇了眼牆上的鐘。
凌晨3點37分。

窗外開始飄下細細的雨,對街的男人已站了6個小時又20分鐘。
他看著窗外喝了口不加糖的咖啡提醒著自己。

時間的等待就是在耗損著意志力。
誰贏誰輸什麼時候揭曉沒有人開口。

窗臺邊的煙灰缸裡幾根煙蒂殘缺的掉落在一旁,旁邊的MILDSEVEN被捏成滾筒狀。
他耙了耙頭髮,對街的人始終維持著姿勢沒有動。


一雙紅色蔻丹纖細的臂膀攀上了麥色的頸間,女人飽滿的嘴唇正要侵上;突然的一個避開,女人被甩到了桌面上。

混合著無解、疑惑、驚訝、羞辱、還有…還有那麼一點不甘…她張大憤怒的眼瞪視著紅髮的男子。
「你幹什麼?你在幹什麼?你已坐在那裡吸了整整三天的煙、看了無數次的窗外!」

他沒有回頭,女人順著氣,再也無法忍耐的一個抽動幾乎要哀聲大哭──
「那裡有什麼?那裡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沒有回頭,嘴角叼了根煙的神情有點迷離,餘煙中的視線微瞇。

「三天,不過是幾包煙…」
女人愣然間看著他,等著下文他卻沒再開口。

「櫻木?…」

沒有熄滅的煙被丟到了窗外,他身影一閃往外頭走了去,這之中的一切都沒有入過他的眼。從頭到尾…他只看著窗外。

「櫻木…櫻木花道!」
她揪著髮,大喊著幾乎要尖叫…

就算尖叫他也不會轉身過問你,他看著窗外,或許還會告訴你…今夜又下雨。
可是他終究不會告訴你,窗外有什麼。

下過雨的夜,沒有風。


「你要站多久?」
他問著他。

他看著他。
「現在。」

「現在?」
不明白,所以他慣性的往口袋一摸…嘖,忘記帶煙下來了。

「叫你不要再抽煙了…」

「…哈,你管我麼?…死狐狸。」

他看著他雙眼眨也不眨,伸出手攔過了男子的頭,就這麼激烈的吻上了男子嗆著挑釁的嘴角。
近看他黑色的髮,櫻木雙眼閃耀,嘴角興起的笑終是止在未息的掠奪裡。他被他征服了,這場僵持戰。…他始終沒有贏過一絲一毫。

流下的唾液還有煙草的苦味。按捺不住的激動還在體內徘徊。
喘息的嘴角不停的一張一閤,他咬住男人的耳朵舔了一下,「抱我…」

沒有猶豫,欺上了嘴角緊緊的抱住。


兩具火熱的軀體走過濕冷的大街,樓梯間沒有燈光的視線裡再也隱忍不住;黑色的髮在鎖骨間的騷癢燒熱著軀體。沒有溫度的薄唇流連在被撩起的皮膚間,麻癢的感覺傳遞到了胸口,一個不耐,在夜中一頭紅髮像在燒化的男子拉開了男人的褲頭──
「快點──」

「櫻木…」
粗暴的拉下黑色皮褲,勾起他映著蜜色的腿,一個弓身後就再也無法停止狂妄的佔領──

「啊……」
幾乎愉悅的快感讓他往後仰,睫毛扇動著…無法壓制的律動讓他雙眼間的顏色開始沉淪,一秒也無法緊閉。

「流川…」

「流川…」

大街上只有夜,閃爍的招牌沒有名字,冷空氣的濕氣在發酵,他們擁抱。
緊緊的,捨不得放慢。


「櫻木…櫻木…」

「櫻木…櫻木…櫻木花道!!」

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緊閉的眼角還泛著黑。幾不可聞的呼吸在低低起伏的胸膛間運作。


3點49分。
被女人尖叫聲喊醒的男人們合力把倒在樓梯間的紅髮男子抬回房間。
女人不停的留著淚,斷斷續續的聲音哽咽著,肩膀忍受不住的顫抖。他們聽不懂女人的話,女人想不清楚到底要說什麼。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

「…他、他走了出去…在對街上動也不動…突然他快步轉身…我、我以為他要上來了…可是、…可是他卻躺在樓梯上不動…怎麼不動了…不動了呀…」


不動了,他沒有在動。
嘴角一個好看的角度後,似乎在說著什麼幸福。胸膛便不再起伏。



他揪住了他的衣角,叼根煙的嘴滿臉不自在。彆扭的話轉過頭一個深呼吸才吶吶的出口,
『喂喂,流川…回來記得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他看著他,沒有表情。黑色的髮被風吹的好亂,可是嘴角卻在笑。
『白癡。』


『花道,他不會回來了…不會了…』

『咦?』

『路上下了大雨…車子打滑撞上了街角的路燈,流川…流川不會回來了!』



--我等你回來,一直、一直等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