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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你很寂寞嗎？」
「呸！臭狐狸，你才寂寞！」
……
……
流川的手指一直在顫抖著。明明幾乎不用吹灰之力的動作，此刻對他來說卻是那麼地艱難。手指猶如失去神經般僵硬，連輕輕移動也乏力。
「呸！臭狐狸，你才寂寞！」
……
……
「白痴……我……是的……」
眼光仍糾纏著一個人，手指卻不自覺地悄悄移離了“確定”鍵。
……
……
「……那是本天才與生俱來的任務……」
記憶中的人，閉著眼睛，仰著頭，一臉堅定地說道。
流川倏地將眼光從櫻木身上移開，手指用力地在“確定”鍵上一按……
只見電腦螢幕上的數字轉動得更快……越來越快……
突然，會議室內的電燈全熄了，只剩下電腦螢幕上微弱的燈光閃爍著……越閃越亮……
“發生什麼事了？”“停電嗎？”“救命呀！”“混帳！住口”“不要吵！”燈光一熄，室內的人開始騷動。
“狐狸！快躲開！”聲音剛響起，人就撲到，流川即刻被櫻木撲倒在地，並被抱著向旁滾去。隨即，就聽到“劈啪”一聲炸響，一道電源從那部被炸開的微型電腦射出，直擊壁上，繼而將嵌在壁上的百部電腦一起炸碎……
“哇啊∼”隨爆炸聲而起的，是相田彌生的尖叫聲。高頻的聲音，迴蕩在會議室內，擾得人更心慌意亂。
在爆炸未響起時，櫻木早已抱緊流川的頭，將他整個人護在身下。本以為會被炸得飛散的電腦碎片擊得滿身都是，卻奇跡般地一片碎片也沒沾上。
櫻木連忙抬起頭來，卻見那些碎片飄浮在空中，仿如被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一般，在他們的頭頂上飄浮蕩漾。
突然，會議室內的空氣急速流動起來。
這時候，只見那些飄浮的碎片漸漸凝聚，並開始旋轉。當那些碎片越集越多時，倏地一古腦地往下衝向會議桌上的那部微型電腦……
“天呀！那是什麼？”不知是誰狂吼了一句。
那些碎片彷彿是利刃，在半空倏地切開了一個口子，強烈刺眼的強光頓時射出……篇幅更逐漸擴大。
這時候，會議室內，除了碎片互擊的聲響以外，再沒有人發出聲音了。
半晌，“白痴！那是什麼？”流川悶悶的聲音從身下傳來。
櫻木連忙移開身子，然後爬起來，待站穩後就伸手將流川拉起。
望進流川的眼裡，只見他的眼神盡是疑惑神色。
伸手撥了撥流川亂了的頭髮，手還來不及移開，就被緊握著。
“回答我！那是什麼？”
櫻木看了看流川，然後轉頭望向那道已漸形成圓型的強光，瞇著眼睛說，“應該就是……時光隧道……薩爾克星人等著我……回去……”
“白痴！”手握得更緊。「……真的必須……離開嗎？」流川深深地看著櫻木。
倏地，身體被擁進一個人的懷裡，鼻中立刻吸進他熟悉的味道，流川不禁將頭擱在櫻木的肩窩上，雙手緊環著櫻木。
“不離開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裡……擾亂時空，對不起，狐狸。”用力收縮雙臂，緊緊地將流川嵌在胸前。
彼此呼吸著對方的氣息，誰也沒再說出一句話。
強光依然強烈起四處耀射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流川放開雙手，接著輕輕掙脫櫻木的懷抱，“白痴，快走吧！”
櫻木凝視著流川，臉一點一點地靠近他。終於四唇相貼，然而卻只是輕輕一觸即分開。
“謝謝。”櫻木的深邃的目光彷彿沒看夠流川似的，始終不離開他晶瑩的黑眸。
“嗯。”流川點點頭。
聽他答應得直接，櫻木不禁咧嘴一笑。雖然分離在即，即使心中留戀不已，卻也同時忘不了調侃流川的樂趣。
“你還真不要臉，你真以為你這隻臭狐狸幫了我的大忙嗎？別笑死人了……之前還跟我爭執該先下手擒住山泉老頭……哼哼！事實證明，聽你的準失敗……你還敢接受本天才的謝謝，哇哈哈∼”
流川橫眉一豎，一拳擊向櫻木的肚子。
“哎唷！你出手總是那麼他媽的狠，臭狐狸！”櫻木彎下腰，大呼小叫的，卻也掩飾不了臉上的笑意。
“幹嘛不躲？”流川冷冷地道。
櫻木站直了身體，咧嘴笑著說，“我躲不開！從一開始就躲不開了……”
本是嘻皮笑臉的神情，此刻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更深邃了。
那麼熾熱的眼神，瞬間將流川的心燃灼得疼痛不堪。他連忙別過頭，“快走吧！”
“嗯。……再見了，狐狸。”說得干脆。
感覺到櫻木轉身離去，流川卻不敢用眼睛追隨，深怕自己會按捺不住不捨的心。
不要成為他的牽絆……永不後悔……
……
“櫻木花道！”
誰？
櫻木停住往強光前進的腳步，回頭向讓他留步的聲源望去。
山泉健一。
“怎麼啦？老狐狸……很不甘心嗎？”櫻木對山泉健一露出勝利的微笑。不可一世的樣子，讓山泉健一身邊的高頭和仙道昭恨得牙癢癢。
“從你頸後拔下的東西是什麼？”
櫻木咧嘴一笑，“唷∼你的眼睛好犀利，竟注意到DIC5-E6-BEL5H。好吧，見你如此好學，為免你將來死不暝目，就做做好心告訴你吧。”
櫻木向山泉健一一眾走前兩步，然後蹲了下來，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指著山泉健一，忒地不客氣得很。
然而，此刻全然落在下風的山泉健一仍然傲氣地挺直了腰，炯炯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櫻木。
櫻木笑了一下說，“DIC5-E6-BEL5H是薩爾克星人的智慧結晶。我本以為它的功能不外是人體的記憶卡、學習卡等，今天才發現，原來它也是打開時光隧道的鑰匙……”
“人體的記憶卡、學習卡……時光隧道的鑰匙……”山泉健一喃喃說道，突然目中精光一閃，神色煞是興奮與期待，“那……你的腦部，是不是已經經過開發了？”
櫻木一楞，隨即點頭到，“你果然厲害……未來世界，每個人的腦袋都經過開發，所以，可以用腦電波交談或互換訊息。”
“真……真的嗎？太好了！高頭！我沒預測錯吧？未來人類的腦部都將被開發！哈哈∼我就知道我沒有預測錯誤……哈哈！”山泉健一突然歡愉地狂笑起來，除了高頭，全都摸不著腦袋，不清楚他為何高與。
高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問櫻木，“未來人類的腦部如何被開發？”
櫻木側頭想了一下，“我沒去研究！反正這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大家都習以為常，根本沒有人去追根究底……不過，好像聽說過，剛開始時是通過什麼來著……呣∼”
“是不是通過激活在大腦海馬區的神經幹細胞，讓它不斷催生新的神經元？”山泉健一有些焦急地問道。
“呣∼剛開始的腦部開發技術好像是這樣做……”
“哈哈∼高頭！老仙道！我當初研究的方向對了！果然是這樣！若當年不是被今日井那老鳥從中作梗，我現在早成功研發出激活神經幹細胞的晶片了……”
高頭“哼”了一聲，“若讓你繼續研究，不知有多少人將死於‘腦疾’！……阿部還不是被你搞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聽高頭不但不附和山泉健一，反而揶揄他，櫻木喜見他唱反調，一心期待他們兩個再次“內鬥”起來。
豈知，山泉健一卻不反擊，反而沉默了。然後，嘆了一口氣，“是呀！真對不起他呀……”
高頭一楞，隨即與老仙道面面相覷。他們兩個與山泉健一相交十多廿年，從未聽過他對誰低聲下氣過，更別說向人道歉了。
“你們不必如此吃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櫻木花道，我們快死了是不是？只要你一踏入那光圈內，這裡就會爆炸嗎？”
櫻木還未回答，仙道昭就狂嚷起來，“爆炸？！我不想死！快放了我！快放了我！”接著就聽到相田彌生相應的尖叫，“救命！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櫻木不禁皺眉，「這山泉老狐狸心計真厲害，三言兩語就能煽動別人的情緒，迫使我放了他們……呣，該怎麼做呢？」
“白痴！光圈開始弱了……你的任務已完成，快走吧！這裡我替你善後……”不知何時，流川已站在他的身邊。
櫻木抬頭昂望著流川，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山泉健一，並未看上自己一眼。
慢慢地站起來，直到肩與肩平行時，櫻木低聲對流川說道，“我走了。”隨即轉身走向光圈。
流川的臉輕微地抽搐一下，雙拳緊握，卻不願轉過身來目送櫻木離去。
“櫻木花道！你別走！我不想死呀！”“不要走！”“快回來！”……
“完了！完了！我們死定了！他走了……他消失了……”
“救命呀！呀∼”
流川迅速轉過身體。然而，即使他的動作再快，他再也見不到櫻木丁點身影了……徒留下一抹光線漸弱的光圈。
「白痴……再見。」
對會議室內此刻的騷動置若罔聞，更將自己的生死問題置之不理，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那抹光圈，即使眼睛被刺痛也不願移開視線。
倏地，那團光圈內竟隱隱出現一道人影……
流川不禁眨眨眼睛，再細心注視。
真的是人影……是誰？
是……白痴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