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嘗》

Step

〈3〉

 

爸爸媽媽說,那天晚上,叔叔和櫻木哥哥走了,只是留下了一封便條。我對那天他二人的吵架,是絕口不提,免得讓爸爸媽媽作無謂的擔心。

再見他們,是當我要吹熄四支蠟燭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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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地安慰了寶寶,櫻木已經身心疲憊了。寶寶哭了一大趟,倦了,櫻木把他抱會他的睡房,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看見流川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櫻木沒理會他。走到床邊,一把抓起那白色的帽子,就要離開。

「要到哪兒去?」流川淡淡問,櫻木止住腳步,轉過頭來,「你也會有興趣知道麼?」

流川望住櫻木,勾起一邊嘴角,說:「你和他那麼像啊……都是完全不顧我的意願。」

「本天才當然……」櫻木苦笑,輕道:「這不是你所要求麼?」

流川看著櫻木,看著他走出這個房間,看著他走出這道門,看著他走下樓梯……流川猛然跳起,跑向樓梯,却看見櫻木懷裡抱著那隻狗寶寶,擡頭望住自己。櫻木走了上來,朝流川一笑,「你怎麼了?」

流川一怔,把櫻木擁進懷裡,「不要走。」

櫻木呆住三秒,掙脫了流川的懷抱,問道:「不要走的,是我、還是他?」

流川望住櫻木,不能回答。

櫻木一笑,有點苦,抱著寶寶,進了寶寶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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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櫻木趟在床上睡了,不知道是誰把他拼命的搖呀搖,他不滿地掙開雙眼,是流川。只見他望了自己一眼,說:「起來。」櫻木望住流川,心裡嘆氣,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聲不響地。

流川在書桌前匆匆寫了什麼,櫻木看見了,是一張便條,說要離開。流川走在前面,櫻木隨著他身後,走下樓梯,走出大門。櫻木轉過身來,看著這座白色的大屋。流川一愕,輕輕說:「走吧。」

流川發動了汽車,櫻木再三回頭,坐到流川旁邊,睜著一雙眼睛,望住流川。流川扭著鈦盤,把車子駛到無車的大道上,對櫻木說:「我們回家了。」

櫻木點點頭,把頭別過去,看著街上的雪景。還能說些什麼?家……原來我們還有家啊。一處又一處地去,家、家到底在哪裡?

「即使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流川握住了被櫻木擱在腿上的手,低喃著,「我還是會找,找到合適為止。」

櫻木一震,任由流川握住自己的手,頭,卻還是望著窗外。流川好好地望瞭望櫻木,放開了手,扭著鈦盤,「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聽他這麼說,櫻木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流川,「到哪裡去?」

「去一個人的家,那人偷了我的東西,我現在要取回。」流川望望櫻木,「你願意陪我去的,對麼?」

櫻木望住流川,沒有猶疑,點點頭。

流川雙眼注視著前方的路,默默地駛車。

“既然他是你的,那麼,替我製造另外一個他。”

車子慢慢駛到一所淡藍色的屋子前,流川熄掉引擎,下了車。櫻木也下了車,隨著流川身旁。櫻木靜靜的注視著這座屋子,不語。

「這是我朋友的家,他奪了我什麼,我現在就要奪回。」流川對櫻木說,「隨我來。」櫻木跟在流川身後,流川站在大門前,「你把門打開。」櫻木低頭一看,是電腦鎖,櫻木默默地伸出手,放在鎖上,那門鎖竟然自動開了。

流川雙眉一揚,一下去快步走進,櫻木默默隨著他。流川走進地下室,在一道鐵門前停下來,望住櫻木,「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櫻木點點頭,流川別過頭去,說:「很好,那,你現在替我去拿吧。」

櫻木望住流川,見他還是不願意望向自己,嘆了口氣,把手放在密碼鎖上,門開了。這所地下室是一所研究室,櫻木知道,流川想要的東西,就放在中央的玻璃管裡。

櫻木正要走向那玻璃光,手指才剛剛碰上那冰冷的管子,鐵門因觸發感應器而關上,防盜鈴響了起來。

四周都是響鈴的聲音,紅色、紅色、紅色的光……櫻木心裡害怕,可是還緊緊握住那玻璃管、是流川要的!他走到門邊,大力拍著鐵門,喊著:「楓、楓、楓!!」

門外的流川也被嚇了一跳,靠向門邊,「白痴,別吵!」在門內的櫻木依言靜下來。流川撫著那冰冷的鐵門,知道是絕對沒辦法把它打開,低聲罵了一句,說:「你待在裡面,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流川差不多是跑著離開,離開這所研究室,離開這所房子,這裡有他呢……流川慌了,跑上車子,開了引擎,高速消失在街頭。

可是、可是……櫻木的心冷了。他聽見鐵門外,流川的脚步聲,漸漸地走遠。櫻木慌了起來,他拼命敲打著那堅硬的鐵門,拼命打著在他身邊所有的東西,打落了多少機器、打破了多少器皿,他不理、他不理啊,只要、只要,流川沒有走!

良久,鈴聲消失了,鐵門被打開,櫻木期待地望著。那是一張帥氣、却錯愕的臉,是他很熟悉的一張臉,可是,就是不是流川,「零號!是你,你怎麼來了?」櫻木安靜下來,手裡還是握著那玻璃管。很久……很久沒有聽人這麼叫自己了。

仙道穿著一件白色袍子,裡面的是睡衣,脚上一雙拖鞋,很明顯是匆忙而來。他打著呵欠,看了看地上的慘况,無奈地笑著。

仙道望瞭望櫻木,看見他手裡的玻璃管,臉色一沈,「是流川要你來的,是麼?」櫻木望住仙道,搖搖頭。

仙道看著櫻木的面具,臉容放寬,笑了,「該說我成功、還是失敗呢……」櫻木沒有說話,握住玻璃管的手緊了一點。

「是誰啦?!吵著本天才睡覺……」有人這麼說著,櫻木聽著那人從樓梯上走下
來,一步、兩步、三步……

那人的聲音,足以讓櫻木忘記流川的話,呆住了,放開了手,玻璃管跌落在地上,毀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