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家,哥哥正教訓著他要好好練習,談到他爺爺的過世,兩個人互相安慰了一番。
“哥哥,我想和櫻木出去一下,可以嗎?”我祈求道。
“……別太晚回來。”哥哥擔心地看了我一眼,我笑著點點頭。
輕輕關上門,櫻木關切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聽大猩……你哥哥說,你最近不太開心啊?”
我緩緩地鎖上門,小心地放好鑰匙。這樣一句平常的問話突然像開關一樣,使我的感情收不住閘直往外瀉。我偷偷擦了擦眼角,轉過頭虛弱地笑著。
“我們邊走邊談好嗎?”我提議。
“嗯。”
“不知為什麼,最近覺得很累,甚至開始不想和流川在一起。他很悶,常常一天說不了三句話。除了‘你好’‘再見’,我幾乎沒聽見他還有什麼話。周末想約他出去,他卻很早就去練習,連人都見不到……唉……“
“什麼?!狐狸竟然敢這樣?”櫻木一下子跳了起來。
“等一下。”我按住他,像以前一樣,他又乖乖坐回了路邊地石凳上“我知道這不是他的錯,可我就是忍不住會生氣,覺得他不夠體貼,不夠溫柔,不夠有趣。我───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煩躁地撮著衣角,茫然無措。
“你喜歡他?還喜歡他?”
我考慮了良久,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也許,你不是真的……很喜歡他……”
“什麼?”
“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覺得喜歡他就包括了要包容他……”
“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忍不住打斷他,有種被人踩了的急切。
“……我明白了。”他起身走向公共電話亭,撥了一連串數字,我知道那是流川家的。
“你……你要幹什麼?”我衝過去想按掉它,可腳抽痛了一下。
他嚇了一跳,衝過來問我有事沒事。
“沒事,被幾個女生放進了圖釘。”我苦笑,剎時覺得吃這一切苦不值得。
他皺緊眉頭,衝著已接通的電話大吼道:
“死狐狸,你給我滾出來!到十字路口的石凳這裡,聽到沒有!”
接著,他怒氣沖沖地摔掉電話,扶著我坐上石凳。
過了一會兒,月光下,流川騎著車來了。
他把車扔到一邊,走過來詢問地看著櫻木。
“你知不知道晴子被其他女生暗算的事?!”
“你有什麼資格問?”
“你───”
兩人再度拳腳相向,狠狠地瞪著對方。這場架因我而起,我卻只能像局外人一樣坐著,他們之間地氣氛拒絕了任何人。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兩個人誰又被扔在了地上,他們終於停手了。
櫻木拉住流川的衣領,逼他向我道歉。他甩開櫻木的手,低聲罵了句“白痴”就搖搖晃晃地走了。大概沒了體力,櫻木只是重重地喘著氣目送他騎著單車東倒西歪地離開我們的視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晴子,我送你回家。”
那是個莫名其妙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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