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海,蔚藍的天,海天相接處坐著一個少年。
熟悉的臉,熟悉的眼,只是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一個坐著輪椅的流川楓,他還想著什麼?
兩隻金色的小貓半臥在他的身旁,迷濛的雙眼露盡了無奈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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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就-要-去﹗”櫻木一字一頓地擺明不妥協,火紅的頭髮像燒起一般散發灼灼的意志。
“櫻木!”洋平無可奈何地喚著櫻木的名字,希望能喚回一點他的理智。
“櫻木,那家球隊的待遇又不是特別好,成績也一般,根本沒資格作為候選,你何必這樣小孩子脾氣呢?”
“哼”櫻木悶哼一聲以示不滿,“你只不過是我的經紀人罷了,做決定的還是我吧?”
洋平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是認真地做決定,我也會支持你,但是這種意氣用事,我不能聽之任之。”
“我是很認真的,甚至從沒有那麼認真過。這是我想了很久的決定,我不會後悔!”
“哦,想了很久?”洋平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樣子,“想了點什麼?”
“去確定一下,流川這傢伙到底死了沒有。”
一瞬間,空氣像凝住了一樣,情景迅速轉到了四年前的一天:
“流川,要寫信喲!!”男孩樣的彩子難得露出不捨的情緒,惹得四周送行的人一片感傷,晴子已抑制不住輕輕抽泣起來。
“喔,我會的。”主角仍然一副淡然的樣子,心不在焉地擺著手。
機場的廣播及時響起,流川緩緩跨上自動樓梯,深深地向後望了一眼。
“再見了,神奈川,再見了,櫻……木……”
眼角的餘光發現一直期待的人影,但是,來不及了。微微笑著,向他點點頭,離別的愁緒一下籠罩了自己。決別一般地轉過頭,故意忽略他焦急的神態,知道這笨蛋鐵定是睡過頭。他用力地捶打著玻璃,發出“梆梆”的悶叫聲,仿佛哭不出來的悲傷。
一切都會有來不及的一天,只能分別,連想好的誓言都說不出來。沒有美麗的開始,就請賜我一個乾脆的結局,哪怕……
不知不覺﹐淚化開了周圍的臉,看出去一片汪洋。
幾天後﹐報紙無情地告訴所有的人——流川死了,因為飛機經過太平洋時失事,無一生還。
“這才是理由吧?”洋平妥協了,他從一大包資料中抽出了那個球隊的聯絡電話,是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他們的隊長會樂瘋的。”
“只不過是實地勘察一下。”櫻木笑得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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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這一場長途飛行真是讓人身心疲憊。櫻木美美地伸了個大懶腰,放鬆因為練球而繃緊的神經。“應該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吧!”想起洋平擔心的臉,他不禁暗笑他的雞婆,搞什麼啊,又不是小孩子,都22歲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甩起手中的旅行包,櫻木哼著不成調的歌,邁著輕鬆的步伐向目的地走去。
“嗨,”洋教練一上來就給了櫻木一個熱情的擁抱,外加一個火辣辣的親吻。
“嗚——”櫻木顯然不太習慣這樣的歡迎,連忙急急後退幾步,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請多多指教!”他的話響亮而又有決心,回蕩在這個美國小島上的體育館中。
“那麼,先去宿舍吧。”教練友好地邀請櫻木先行,但櫻木卻笑著指指一幫怨嫉的目光,無可奈何地捧起一個籃球,“不服氣地就上吧!”
這樣挑釁的語氣使一群美國隊員忍無可忍,紛紛上前,誰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重視這個怪怪的紅髮球員。
不過,一場對決下來,每個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你真的很厲害。”
“謝謝。”櫻木笑得像個孩子。被他灌籃的籃框兀自顫抖著,久久無法停歇。
其實,美國是個挺實際的國家呢,當櫻木的實力被認可後,很快就溶入了球隊中,隊員都喜歡他的純真,教練也幾次暗示簽約的問題,但他卻只是每天按時練球,並沒有合作的意思,他心中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流川。
兩年前,曾有人提起在這個島上見過流川,晴子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來這兒,但又是一個一去不復返,音訊全無。
“一定要找到他!”應著心中的聲音,一個三分球呼嘯著沖入網中,漂亮!
此時的他無心分辨要找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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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陽光下,流川坐在輪椅上逗弄著伏在腿邊的貓,“喵喵”的撒嬌聲並沒有喚回主人的思緒,他無神的眼光不再有銳利的神情,宛如一潭死水。
晴子心痛地看著全然不同的流川楓,兩年了,待在他身邊兩年了,任由心愛的人如此頹廢是怎樣的一種痛,她算是嘗夠了,但,又能做什麼呢?又能怎麼安慰他呢?失去了籃球還有什麼能安慰他呢?
“流川君,外面的太陽那麼好,不出去走走嗎?”
流川努力地看著眼前的人,認清是晴子後淡淡地說:“外面風大……”
“去吧。”接近懇求和命令。
嘆了一口氣,流川緩緩地轉動輪椅,向海邊的方向滑去。
“我想一個人靜靜。”他制止了她的腳步,看著她一邊紅著眼,一邊笑著,他的心中卻只有麻木的快樂,傷了她嗎?我是個只會帶來傷害的人吶……
海邊的風鹹澀而清爽,他閉起眼睛享受屬於他一個人的海,沒有注意到遠處跑來一個紅髮的少年。
“該死,只不過是個區域賽的勝利,怎麼就來了那麼多的記者!!”櫻木喃喃地自言自語,好不容易甩掉了他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海邊。那個人怎麼……?!
因為緊張而變啞的聲音在流川耳邊響起,短短三個字對他卻不啻為驚雷。
“流……川……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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