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がいない夏 & Sudden》

Platanas

夏天，還是沒有過完；餘下的沒有那個傢伙的夏天……過著…很辛苦！！

今天的夏天好像有點長，長得IH之後，還是一直讓人透不過氣――即使已是夏天的尾巴了。

流川楓坐在場邊，微低著頭，把臉埋在毛巾裡，又長長歎了口氣。感覺到自己又在歎氣，禁不住“嘁”了一聲，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眼體育館大門，即使知道那個傢伙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還是忍不住看一眼的衝動。

猛然間一抹火紅色闖進眼簾，流川不自禁地精神一振――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經理之類的一個女孩背了個火紅背包正走進來。

流川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追著那個包――有點像盯著深仇大恨的仇人――火熱得恨不得用目光給它挖個洞。可惜，那個包既不會跳起來沖他橫眉怒目，也不會開口罵他一聲“狐狸”！！

又低下頭，又歎口氣，伸手抓住了胸前的運動衫，好像那樣就可以緩一下心裡那股子難受勁兒――像是炎夏，悶在不透風的密室裡，想透口氣，卻找不到窗戶！

流川的腦子突然難得地哲學的浪漫起來：蹦出句不知哪裡瞧來的話“戀愛就像開在心裡的一個洞，挖開它的是我，而能撫平它的只有――你！！”

想到這兒，猛地抬頭又看了一眼那抹火紅，眼中精光乍現――那傢伙不能來這兒，我總可以去找他嘛――總之是讓他待在自己的目之所及――進攻之鬼的我怎麼會淪落到只會歎氣的份兒！！！

休息結束的哨聲響起，流川甩開毛巾，抄起手邊的籃球走向場內――手中籃球粗糙的觸感，似乎與往常些些不同，手心癢癢地――那個白癡的頭髮長了一點了，摸起來，應該就是這感覺吧……


訓練結束，流川沒換衣服，只套了外套長褲，跑步出發――目標：海邊復健中心

一邊跑一邊想著怎麼能少費幾句話找到那個白癡，抬眼時，前方的那抹熟悉的顏色，讓他一下定住了腳步，漸涼的天氣裡居然還是那身打扮，真是個白癡！！暗罵了一句，心跳卻比剛才更快了――終於看到這個傢伙了，臉也跟著有點熱。心情突然一掃陰霾，雨後初晴般燦爛起來。下意識地深吸口氣，重新抬腳跑向那個太陽。

只有幾步的距離了，都能感受到太陽的灼熱了――可那傢伙居然還沒發現他，還在低著頭看著什麼――有點氣悶！！想著跑到他面前猛然停下，嚇他一跳――然後看他目瞪口呆的呆樣子。――只是想像那呆樣子，好像就開始要心花怒放了。

加重腳步，停到他身邊，聽到他嘴裡有些不平地念叨著“日本…！！全…全”，才發現他看的是封信，剛剛那麼花癡的樣子，就為了封信嗎？！

忍不住氣悶上湧的感覺，“唔”地答了一聲。等他一抬頭，立刻猛地扯開外套，露出“JAPAN”來氣他。

如願地看到他的麵包臉後，故意轉身跑開，接著就又如願地聽到他在身後咆哮：
“可惡――！！　流川――！！”
“你一定是因為我受傷才被選中的！！一定是這樣的！！”

停下腳步，背對他，偷偷地翹起嘴角――是他！！

有飛機的聲音，抬起頭，看著飛機拖著長長的尾巴經過――也許是去那個籃球國度吧。不回頭也知道他同樣在看，和我同樣的方向！！

流川心中默想：我只要永遠跑在他的前面就好，讓我的後背做他的路標吧！

一隻鷹張翅滑過，自由美麗。有他一起的話，飛翔會更美麗！！所以，追著來吧，“我的”大白癡――遲早…不，很快就會是“我的”。

………

難得安靜地一起待著，雖然不是面對面，也還是讓流川如步雲端。

卻聽到有女人的聲音說：時間到了。那麼今天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回頭看他，卻見他小心地折起信，然後走向那個女醫生。聽他跟醫生嘮嘮叨叨，剛剛還氣鼓鼓地的麵包臉也變得笑容滿面了。

“真是，就不能把笑容對著我一次嘛！！”流川有些憋得慌！！“早晚你的笑容要有一部分專屬於我！！”――又是一個決心。

看他走遠，流川也繼續向前跑。“既然他喜歡看信，那就讓他看我的好了。今天晚上寫封信給他吧……”

滿是期待的流川重又心情愉悅起來：他看我的信會是什麼表情呢……

花道莫名的高興，他想是因為收到了晴子小姐的信，絕對不是因為下午在海灘碰見的流川――那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差勁兒！！

目光也……還跟以前一樣的利，看得他還是有些心慌――所以他照舊地用怒吼來遮掩住自己的慌亂――“不對…天才會怎麼慌亂！！是照舊厲害地用語言的武器來打擊那隻死狐狸！！”

花道躺在床上，映著窗外的月光，有些混亂地辯解，耳朵有點熱，臉有些燙――狐狸的目光為什麼會那麼的……燙。――一如球場上盯著籃球，也許可能比盯著籃球時還要…

所以雖然知道流川一直目送他走遠，卻沒回頭――或許是不敢回頭，天才有時候也會回避些什麼！

花道一下子拽起被子蒙住頭，在被子裡大叫“睡覺睡覺，誰管那個臭狐狸的這個那個！！”

卻還是忍不住地想，那個臭狐狸的這個那個――豐玉戰下半場，閉著眼睛的投籃。那個時候，花道覺得自己不僅是不可置信的震動，還有被折服的不甘心。

――－那時的叫囂更多地是掩飾被折服時的害羞吧――雖然花道並不承認――他自己看不到自己是用什麼眼神來看流川從容的入球！！

最後一場，最後一秒，流川那一眼――花道想最後一投，是要加上狐狸的一分力氣吧。想起那一擊掌，手心好像又跟當時那麼燒著了一樣的熱起來。花道慢慢曲指、慢慢握緊拳頭，像怕驚走什麼，也像怕流失什麼，然後迷迷糊糊地睡過去――睡前有些不清醒地想起，今天見到流川了，可沒打架，明天……如果能再見到他……


季夏的陽光透過窗子暖洋洋地照到花道的紅髮上時，花道才睜開眼睛――昨晚的胡思亂想太多，睡晚了。花道一邊喃喃抱怨：“都怪那隻死狐狸……”一邊快手快腳地收拾。復健的關鍵時候，容不得偷懶。

花道笑咪咪打著招呼要走過總值，卻被那個可愛的護士小姐叫住了。疑惑著走過去，卻是又遞給他一封信。

一臉問號地接過信：晴子小姐說是一星期寫一封信的，這是誰的呢？？？

只是個普通信封，只寫著［櫻木花道］四個字，明顯不是晴子小姐溫柔的字跡！也明顯不是幾個死黨的筆跡――排除有人整他的可能。阿良小三那種傢伙應該不什麼知道寫信這回事吧。老爹…也不可能，剛剛來過的。……

誰呢誰呢誰呢……用力盯了一陣［櫻木花道］幾個字，想起一個不可能的人選……

會是他嗎？怎麼可能！！那個傢伙怎麼會寫信…而且是給我……！！

謝過護士小姐，轉頭走開。攥緊了信卻沒拆開。練習當中，不時瞄一眼放在旁邊的信，有些心不在焉――結果被訓！終於打起精神，努力練習，一身汗水淋漓之後，累得忘了那封信存在了。

午休之後繼續枯燥的練習，花道覺得有些煩，正想趴下來休息的時候――呀，差點忘了那封信！練習結束匆匆收拾了一下，拿著信走到海灘。

坐到往常的地方，把信拿到眼前，又盯了幾分鐘之後，一副絕決然用力撕開信封。慢慢展開信紙：〔大白癡〕幾個字蹦進眼睛。

花道隨即大喊出聲：死狐狸！！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料事如神”，還是對那幾個字的條件反射！！

喃喃地罵著死狐狸臭狐狸，突然弄了封信來嚇人，往下看，只有兩行字：

餘下的夏天裡沒有你，過著有點無聊。這會是最後一個沒有你的夏天！
我想球場上的你！

“球場上的”幾個字居然還寫在了兩行之間的夾空裡，明顯是後添的，而且沒有署名，哼哼！！果然是個笨蛋狐狸，連這麼幾個字都寫不明白，名字也不寫，一點寫信的禮儀也不懂！！寫信還叫我大白癡！！無聊是因為沒人跟他打架嘛，哼，有的是機會教訓你！！哼，“最後一個沒有我的夏天”，這個笨蛋想一直跟本天才打架嗎？？！！或者是………

嘰嘰咕咕地抱怨著，胡思亂想著，嘴角卻忍不住地上揚――心裡有些甜――像是吃了一口剛剛從冰箱裡取出的冰糖煮白梨―那麼甜，水分那麼足――足得好像也要溢到了眼睛裡。

突然眼前一暗，抬起頭，嚇了一跳，啊―――！！那隻死狐狸居然又站在眼前了！！

嘴角有點上翹的，一貫的撲克臉居然突現了表情――那麼囂張，真讓人生氣……可是…好像還有些…溫柔！！

猛地一回神，花道才想起手裡的信，慌忙團成一團，塞進短褲口袋。擺出嚴肅的表情自下向上瞪向流川。這才發現流川的表情變了――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哼，誰又惹到他了！哼，誰管他！

比眼大一般互瞪了好一會兒，流川才放棄了一般歎口氣，居然走到他旁邊坐下了。又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復健順利吧？”照舊那副平板無波的語氣。

花道立刻像通了電的機器人一樣“當然，我可是天才！”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太過緊張了，聲音都有點尖了。咳了兩下，卻掩不住臉紅。低下頭的時候聽見流川說了一句“那就好。”

花道還是覺得有些熱，“剛剛練習的熱勁兒還沒散的關係吧”他想。

兩個人對著大海靜靜地坐著，誰也沒再開口。

天有些開始暗了，花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瞄了一眼流川，覺得一言不發就離開太不禮貌，只有無理的狐狸才會那麼做，故意大聲粗魯地說了句：“我要回去了！！”

說著邁步，聽到流川清冽的聲音：“明天還來。”怕流川看到他的蕃茄一樣的臉，花道沒再回頭，“唔”了一聲，僵著身子悶頭離開。可是他紅通通的耳朵……

流川看到了花道紅通通的耳朵，所以滿足地看著花道走遠：背影好像有點兒僵――背還是痛嗎？！　

想著剛剛花道看信的表情，心像在慢慢充氣的氣球――一點點地飛揚而起。又想起花道胡亂收起他的信，又有那麼點不平――那麼細緻地疊著別人的信！！

算了，流川想自己比花道大，讓著他點，原諒他了――也許再寫信給他，下次寫的要直接一些才好！！――轉身跑向駐地。

今晚，流川難得地晚睡了，趴在宿舍的桌子上寫信――室友驚訝的眼神，他沒看到。

提起筆，寫了大白癡三個字之後，就只跟白白的信紙較勁兒。想了半天應該寫什麼，卻不知從何寫起。其實只想寫一句：大白癡，我喜歡你！交往吧！！

可真怕嚇跑他，那就得不償失了――狐狸是講策略的動物！！

瞪著筆尖，居然瞪出了點兒詞，寫點“平常”的話吧：
　　餘下的夏天裡沒有你，過著有點無聊。這會是最後一個沒有你的夏天！

好像已經夠“含蓄”了吧，也許他會認為我寫的是沒有他打架所以無聊吧――想得多了更好！！“最後一個沒有你的夏天”他也會認為是說打籃球吧――當然多想點也是更好！！

心滿意足之下，鬼使神差地又寫了三個字：我想你！

啊，糟糕，這真的有可能嚇跑他，盯著三個字半天，靈機一動，在想和你之間打了個挑兒，又加了幾個字“球場上的”！！――這下就完美了！！

再想不出什麼可寫的了，看了看提首的“大白癡”，是不是應該改成“花道”呢，想想還是算了，那有點奇怪吧。

好了，折好紙裝進信封，封口的時候突然想起常聽的英文歌：SEALED　WITH　A　KISS，“嘁”了一聲，太肉麻了！然而卻鬼迷心竅一樣，把封了口的信貼到了唇邊。

省悟自己做了什麼，趕緊放下信，流川的耳根有些發熱。隨即一皺眉頭又拿起來，堂而皇之地吻了一下！！好了，明天早起送到醫院，順便問問他的傷，下午再去看那傢伙是什麼表情－－

嗯――這才是完美呢！！


流川還是沒看見旁邊室友眼珠子快要掉下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