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離開這裡,到一個被遺忘的小鎮。
我只想靜靜的和你相愛一生。
帶我離開這裡,到一個被遺忘的小鎮。
找回我和你暗淡已久的星辰。
只有你的吻,才能 擋夜寒冷。
只有緊緊擁抱,才能感覺到一點永恆。
一個幸福的男人後面要有一個女人,三個幸福的男人後面要有多少個人?
答案是一個,一個水戶洋平。背著所有野餐工具的洋平如是說。
星期六的早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汗流浹背的洋平站在櫻花幼稚園的門口看著沒有良心的三個人愉快的且行且遠,打起精神,跟了上去。由於親子運動會要舉行一天,中午飯便由家長們帶著孩子在幼稚園裡自行解決,這就意味著洋平背了四個人的食物,其中還包括櫻木花道的。
“花道,這個應該你自己背吧。”
“好了,洋平,我是運動員,需要保持體力,這種小事情就交給你了。”自稱要保持體力的櫻木嘿咻嘿咻舉著小光玩坐飛機。
“那個,流川啊,你能不能幫我拿點東西。”不管了,被瞪死總比被累死好。
流川畢竟還是善良的,善良的流川走到洋平身後,拿起一個鐵鍋,這時只聽得小光一聲大叫,“花子老師!”
鐵鍋差點砸到洋平的腳,流川視若無睹,轉過頭去。
不過是長相端正的年輕女老師,嘴邊有著溫和的笑容,此時向著四個人微微彎下腰,“是櫻木先生吧,辛苦了。小光雖然比較調皮但是個很善良細心的孩子呢,小光,今天有沒有聽爸爸的話啊?”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女孩子的聲音和禮貌果然是不一樣的。至少平時胡說八道慣了的櫻木此時也只能慌慌張張的一鞠躬,“哪裡,小光平時多虧您照顧了,他自己也說很喜歡花子老師。”
“什麼啊,老爸。”剛才還賴在櫻木身上的小光現在拼命的掙扎著要下來,一張臉漲的通紅。“呵呵。”花子爽朗的笑了,四個人好容易才輕鬆一點。
“那麼這兩位是……”花子看向站在櫻木身後的兩個人。
“他們啊,是我的朋友,就像一家人一樣的,所以今天也來參加這個活動。這位是水戶洋平,這位是流川楓。”指指兩個人,洋平急忙的和花子打招呼,流川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點點頭,注意力放到了花子身上的櫻木沒有注意到。
“那麼請好好玩吧。”似乎沒有被流川冷淡的態度所影響,花子拍拍小光的頭,又是一笑,轉身走了。
洋平老實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鐵鍋,很有覺悟的放到了背上的一堆東西之上。
“老爸,老爸,大楠在那裡,他跟我打賭說沒有紅頭髮的員警呢。”
“喂,小孩,爸爸可不是拿來打賭的。”話是這麼說,還是向那邊走了過去。
“走吧。”沒有看向流川,洋平像平常一樣的說。流川無所謂的加緊步子,稍微超過洋平卻沒有追上前面的兩個人。
大楠是有著尖下巴的白皮膚小孩,一見到櫻木就毫不客氣的張大了嘴巴,“咦,紅頭髮也可以當員警嗎?”“當然可以了,笨蛋。”從櫻木肩頭跳下來的小光威脅似的朝大楠瞪眼睛。
“沒禮貌!”同時響起來的開玩笑一樣的責備,大楠的家裡是標準的三人家庭,穿著西服的爸爸和穿了裙子的媽媽。大人們開始隨便扯起閒話來,小光拉著大楠兩個人很快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到底是有同樣品質小孩的家庭,雖然沒什麼話題還是不知不覺扯了很長時間。“櫻木。”正說得興致勃勃的櫻木突然被洋平輕輕一捅,轉過頭,一直沒搭話的流川身影孤獨地消失在不遠處的人群中。向洋平點點頭,櫻木回過頭對著夫妻兩個人說了聲對不起,連忙向流川追了過去。
“喂,狐狸。”還好走得不是很遠,流川驚訝的停下來轉過了身。
“幹嗎?”看著櫻木喘著氣的模樣,雖然嘴巴還是要逞強,剛才惡劣的情緒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怎麼了。”櫻木笑嘻嘻地一張臉,眼睛認真地看著流川。
“沒事。”有點心虛,低下眼睛,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孩子氣的一個人。
櫻木沒再說話,等了一會的流川只好再抬起頭,於是就被突然抓住了手。
“對不起。”耳邊輕輕的說,手是絕對不會放開了。
身處一堆小孩之間的兩個人暫時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一會就不知道怎麼樣了。有點後悔自己的任性,流川不知不覺加大了聲音,“放手了,白癡,這裡人很多。”
“那我們就找人少的地方。”離耳朵越來越近的嘴唇讓流川失去了思考能力。裝模作樣的東張西望了一會,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的櫻木拉起流川開始跑。“喂。”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既不敢掙扎也不敢大聲說話的流川只好跟上了櫻木的腳步。
不願意放手,也知道這樣長久下去不行的櫻木以受過訓練的眼睛發現了背對著眾人,用幾塊布和木頭架子搭起來的臨時小過道。
“這裡是哪?”幾乎是被扯進去的流川留下最後一句話。
“管它呢。”粗暴的扔下一句,姿勢從拉著改為抱住,狹窄的空間一定是天意,即使是閉上眼睛也是駕輕就熟,流川也不自覺的閉上眼睛,一時間一陣眩暈。吻,從牙齒肆虐到舌頭。兩個人都是無論幹什麼事情都要全心全意投入的人。
所以當兩個人身邊的布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下來,陽光刺進兩個人之間讓他們不得已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人都看見了他們合在一起的唇。
安靜。
他們現在站在臺上,背景是幼稚園專門請人畫的藍色海景之圖,離他們三米處是一群穿著兔子服眼泛淚花的小班學生,離他們三十米處是採取了同一個姿勢目瞪口呆的櫻花幼稚園的全體家長。
安靜。
三十米,櫻木想,視力範圍之內。
“非禮啊!”首先打破安靜的,卻是台下東南角響起的一聲女人尖叫,已經失去判斷力的全體家長立即朝那個方向扭過頭。
“快跑。”這次兩個人很有默契,一起不負責任的向後門跑去。留下了陷入混亂中的櫻花幼稚園。櫻木相信,憑藉自己和流川的實力,逃過眼前一劫還是沒有問題的。
“狐狸,你沒事吧。”兩個人轉了一個大圈子,出現在流川開來的車旁,一停下來,流川便不客氣的一下子蹲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櫻木只好也陪他蹲下來。實在是累得連瞪人的力氣也沒有了,想起剛才一幕就覺得頭皮發麻,不過,“嘻嘻。”精力充沛的櫻木先於流川笑了出來。
看著旁邊開心的人,不想笑,嘴也會柔和。何況,很久沒有跑得這麼痛快了。
“咦,狐狸,你笑了。”像發現了新大陸。
是笑了,就算是現在笑,也應該是苦笑吧。可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臉皮居然和白癡一樣厚了。
“糟了。”剛才還笑著看自己的人突然嚴肅起來,看一眼皺起了眉的櫻木,流川心下一動,不由得輕呼出聲,“小光。”
櫻木沒回答,站起了身,流川也跟著站起來。“你在這等著吧,狐狸。”扭過頭去拍拍肩膀,“我去把小光接過來。”
“不用去了。”走過來的是現在還背著變了形的野餐的洋平,身後跟著兩個人。花子老師和牽著花子老師手的小光,說不上是什麼表情,花子往兩個人前面一站,眼睛很尷尬的在兩個人之間飄忽不定。
“剛才,是你喊的……嗎?謝謝你了。”領悟到什麼,櫻木說。
“不必客氣,是洋平君讓我喊的,只是當時小光正好跟我在一起,他找不到你們。”現在再笑的話就顯得很虛偽,可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花子老師看上去有些奇怪,語氣裡自然的責怪讓櫻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幼稚園都亂成一鍋粥了,有人堅持說你們兩個是幻覺呢。”洋平插了話。花子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我想你們今天也暫時…。”
“我明白。還是要謝謝你。”當眾喊非禮也是需要勇氣的,櫻木彎腰去拉小光的手,“小光,跟老師說再見。”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們走!”一直低著頭的小光突然抬起頭來大喊,瞪向櫻木,兩隻眼睛睜的圓圓的,所以沒過一會,就泛起了一層薄霧。
伸出去的手在半路上擱淺,四個大人一時無語。
“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流川簡短的第一個開了口,乾脆的伸出一隻手,抓住小光,另一隻手打開車門,一把把小光塞了進去,櫻木連忙配合得坐到了小光的旁邊。兩個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以至於小光坐了下來才明白過來,“老師,我不要走!”小孩子用盡了力氣的大喊。剛才看得出了神的花子猛然醒悟,急急的跟還在車外的流川說,“不行,你們會把小光嚇壞的。”
“沒事,謝謝。”丟下四個字就鑽到汽車裡去,洋平跟花子解釋,“放心吧,櫻木家的人,你不把他摁下來他是不會聽你講道理的,再說,”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可信一點,“有我呢。”
“老師,老師。”小光鐵了心的掙扎。鑽出來的卻是櫻木的頭,燦爛一笑,“沒事了,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於是車子在小光的慘叫聲中開始出發,就算不相信這些人,也應該相信他們的笑吧。留在原地的花子老師眼看著車子越開越遠了。
看著花子老師越來越遠終於明白再怎麼喊花子老師也沒有用的小光憤憤的被擠在櫻木和洋平中間,突然張開嘴巴咬了櫻木的手腕一口,堅固的牙齒畢竟不是擺設,淺粉色的一個牙齒印,有一個地方隱隱滲出血來。
櫻木無所謂的甩甩手,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說,“真沒禮貌,連句再見也沒有。”
“我才不想跟你們走呢,”不用說的卻用喊的,震的車子裡的三個人耳膜發痛,“笨蛋,騙子。”
“誰騙你了?”洋平捂住耳朵,問。
“你答應給我找個媽媽的,你騙我。”小光的聲音裡帶了哭腔,“流川叔叔也騙人,你答應讓花子老師做爸爸的女朋友的。”
“什麼呀,流川叔叔不好嗎,你不喜歡他嗎?”櫻木問的直接,眼睛看向後視鏡裡流川看過來的臉。
“可是男人和男人不能接吻啊。”眼淚快掉下來了。
“誰說的。”不以為然的用了反駁的語氣。
再也回答不出話的小光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坐在前面的流川把自己的手絹遞了過來,低聲說,“怎麼又不帶手絹。”小光猶豫了一下,接過手絹,一邊不客氣的擦鼻涕眼淚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騙子,大騙子。”
“對不起。”流川小心的開著車,慢慢的開口,“小光,我騙了你,我不可能介紹花子老師做你爸爸的女朋友,因為,我離不開你們。”
從來沒有說出過這種話,流川的臉竟然有些蒼白。
“我喜歡小光,我也喜歡小光的爸爸。如果不能跟你們在一起,我會很傷心的。”注視著流川,櫻木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用力,“小光,爸爸也是。我很愛小光,可是有一天我們會分開,那個時候,如果沒有你的流川叔叔,那爸爸就剩下一個人了,我會難過的。你明白嗎?”
小光迷惑的看著兩個人,櫻木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小光低下了頭。
不知道該被車內氣氛感動還是覺得詭異的洋平感歎著還沒有所謂道德觀的小孩子真是好哄,煞風景的問了一句,“我們去哪裡。”
流川看一眼櫻木,櫻木點點頭,兩個人異口同聲,“野餐。”
可是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的,洋平笑了,卻擔心的想。
青木龍司,西署員警廳的署長,在警局裡以另一個身份更廣為人知,那就是櫻木警探的頂頭上司。現在是星期一的早上9點,青木臉色陰沈的坐在辦公室裡,等待著那個8點鐘應該到的人來解釋。
“對不起,我遲到了。”門被砰的一聲撞開,紅頭髮的櫻木頭重腳輕的沖進來,還沒有站穩先環視一周,諾大的辦公室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咦,大叔,難道我是來的最早的嗎?”
大叔懸于一線的理智在聽到這句話後總崩潰,“混蛋,8點鐘的任務,你現在才來,人都走光了,你給我好好解釋!”黑色的大拳頭沒打櫻木卻打中了桌子, 的一聲在空曠的辦公室裡聽起來很有氣勢。
可惜這種只會對當事人自己的拳頭有害的威脅方式對櫻木絲毫不起作用,先放鬆,然後嘻嘻一笑,“大叔,今天送小光上幼稚園,老師找我有點事,你也知道啦,這些女老師一見到我就沒完沒了的,大不了今天做文職好了,反正他們也需要離開我鍛煉一下。”
青木龍司的最大弱點就是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何況剛才得拳頭還在發痛,但不能這樣就算了,“櫻木,你當員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老因為私事影響工作,就說上次,讓你去盯人盯到一半就上了別人的車子跑了,你說你…。”
“好了,好了,大叔你還真記仇,都兩個月以前的事了,不要這麼小氣嗎。”櫻木聳聳肩,慢慢晃到自己的桌子面前,坐下,伸出手去拿檔案,電話鈴突然響了,櫻木拿起電話,“喂,你好,這裡是西署警察局。”
雖然平時自大沒禮貌又不守紀律,但是工作起來的櫻木讓人無話可說,否則一向以嚴格出名的青木龍司也不會再三的偏袒他,這個當初為了不染頭髮和自己打起來的人,回想起那場大戰,差點害得自己升不了職,但是,很久沒那麼痛快過了。青木龍司的第二個弱點,善良。
正在出神的青木沒發現櫻木突然匆匆的放下電話,然後一步跳到自己這裡來,“大叔,我想請一上午的假,拜託。”話說完了轉身就想跑,青木警覺的一把抓住了他。
“幹什麼,不行,你走了這裡只剩我一個人,出了事怎麼辦?”
“小光出事了。”拜託,軟的不行用眼神殺人。
“小光?”青木的手不自覺的鬆了一點。
“對啊,打架。”話說出來櫻木馬上就後悔了。對面的青木剛剛氾濫的一點同情心立即消失,“打架?黑手黨還是藤堂會,你知道全東京每天有多少人打架,你有點員警的自覺好不好?”
這次不一樣啊,跟認真起來的青木一時半會講不清道理,櫻木只好來硬的,“你讓不讓我請假?”
“不行。”青木鐵了心。
“好,那我蹺班。”櫻木一拍桌子。
青木不著急了,“有我在這裡你別想蹺班。”
“那我襲警!”話說著居然掏出把槍,直指青木。青木愣住了,很少見到櫻木如此認真的眼神,他當然不相信櫻木會開槍,可是,青木鬆開了手。
“謝謝,記過吧。”櫻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尷尬的收起槍,轉身向門口退去。
發楞的青木眼看著櫻木頭也不回的跑掉,突然醒悟似的一拍桌子,大聲喊了出來,“混蛋,想記過沒那麼容易,你記得回來給我跑30圈!”
櫻木覺得這幾天自己似乎一直在跑步,看到坐在幼稚園門口的小光和花子老師,他只好又加速沖了上去。
“小光,”眼前胳膊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小孩子,衣服的袖口處被扯得不成樣子,臉雖然洗過,看上去還是髒兮兮的。櫻木連忙蹲下來,“你怎麼了?”
“放心吧,他沒事。”小光低著頭不說話,旁邊的花子老師疲憊的解釋,“有事的是裡面的那幾個,小光不願意呆在裡面,我只好帶他出來了。”
沒事就好,“小孩子打打架很平常啊。”櫻木鬆了口氣。誰說打架很平常,看著學生家長在自己前面進行這種教育,花子老師面色不善,“櫻木先生,我想跟你談幾句。”
“哦,好。”有自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櫻木乖乖的站起身跟花子走到了一邊。
“特地把你從警局裡叫出來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剛才小光真是把我們嚇壞了,兩個男老師都拉不住他。”花子老師停頓一下,“你知道他為什麼打架嗎?”
猜也能猜到吧,小時候自己也是自尊心強到可怕的孩子。
“櫻木先生,我並不想說你和流川先生之間的行為是錯誤的,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看著一言不發的櫻木,花子困難的尋找著合適的句子,“你明白,雖然現在已經很開放了,還是有很多人是不贊成…”猶豫一下,“同性戀這種行為的。”
“我明白。”櫻木平靜的回答,眼神也平靜,花子老師偏開了頭。
“我知道,你們這麼做沒有錯,可是你們應該為小光想一下,他還這麼小,他不應該承受這一切的。”說不下去了,花子深深吸口氣。
“對不起,花子老師,雖然這麼說,我們不會因為這個分開的。”沈默了一會,櫻木開口,“我們也不會因為這個而告訴小光錯的是我們。我還記得,小時候,班裡只有我一個紅頭髮,那個時候,也是很慘的。”回憶起往事的笑容,花子忍不住抬頭凝視。
“我相信小光,他是我的兒子。也許會很困難,但是,”露出了牙齒,櫻木的眼神堅定,“一切都會過去,男孩子就是這麼長大的。”
“隨你吧。”說不出什麼話,花子苦笑著喃喃自語,“可是,對不起,園長的意思是,你們可能得轉學,不過我也許能幫的上忙。”
“那就謝謝你了,今天還是讓小光先回到幼稚園,麻煩你照顧一下他,我想,這樣可能比較好。”
“沒問題。”花子笑笑,和櫻木一起向小光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什麼似的扭過了頭,“櫻木先生,小光和你很像哦。”
“當然了。”猴子尾巴開始露出來了。
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過來,端坐在幼稚園門口的小光突然站起來, 裡啪啦跑了出去。“小光,別跑,前面是馬路。”櫻木變了臉色,急忙拔腿直追。小光一口氣跑到了馬路中央,又站下來扭頭看櫻木,紅燈此時恰好轉綠,一輛客車從拐彎處猛地橫沖過來,雖然發出了巨大的剎車聲,車子還是止不住的向小光壓過去。跑到馬路邊沿的櫻木急了,縱身一跳,抱著小光跌到了一邊。車子在距離兩個人半米處的地方,剛剛好停住。
花子老師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兩隻腿一軟,原地坐了下去。趴在方向盤上的客車司機渾身僵硬,只剩下一雙手還在發抖 。
“喂…”最先清醒過來的似乎是櫻木,雖然聲音有氣無力,至少聽上去神智還清醒,花子呻吟一聲,差點哭出來,可是下一句話讓她連哭也哭不出來了。“幫幫忙啊,我動不了啦。”
洋平在趕到醫院的路上,罵了自己一百句烏鴉嘴。當看到眼睛紅腫的花子老師和小光時,他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幸好這個時候就聽見了病房裡傳出的大喊,“哇,醫生,你想謀殺啊。”接著,臉色古怪的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在電話裡差點被花子嚇死,此時的洋平覺得醫生格外親切,連忙迎上前去,“醫生,裡面那個人沒事吧。”花子拉著小光馬上也圍了上來。
“好,好得很。”醫生看起來沒有什麼心情詳細解釋,“好得可以殺人呢。”
訕笑,洋平沒有再問。走過去的醫生突然又回了頭,冷冷的,“三個人別一起都進去。讓病人先休息一下。”
“那我先進去了。”洋平對著花子和小光點點頭,花子沒什麼意見,被嚇壞了的小光一句話都不敢說。
“咦,洋平,早上好。”坐在床上的櫻木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看不出來有什麼事的樣子。這才算鬆了一口氣,洋平在床邊上坐下,裝模作樣的給了櫻木一拳,“嚇死人了,你。”剛打出去就覺得有些不妙,這毫無力氣一拳居然打的櫻木臉色更加蒼白了。
“沒事。”櫻木看見了洋平的臉色一變,依舊笑嘻嘻的,“剛撞完車嗎。”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理由。
知道怎麼逼這個傢伙都沒用,洋平歎口氣,“你啊,給流川打過電話了嗎?”
“不要,”櫻木突然緊張起來,手撐著床半側著,“先別給他打電話,我是說……”
洋平那一眼從來沒有過的銳利,“傷的是背?”
“老傷了,你放心吧。”櫻木又慢慢躺了回去,盯著天花板。
“小光呢,叫他進來吧。他肯定嚇壞了。”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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