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路:續》

Pearl

(幸福版) 

 

(趕上了!!!
我氣喘呼呼的跑到你面前,你白皙淡漠的臉有著輕淺欣喜訝異,然而直視著你如黑水晶般的眼,我卻只能呆呆吐出這樣的一句話。

「喂,笨狐狸…」
應該是鬧哄哄的機場,耳中卻像只有我劇烈的喘氣與心跳聲迴響著。

「白痴。」

你望著我眼光閃閃的像在期待著什麼,淡淡吐出了這句往常會讓我氣憤不已的話,奇怪的是,今天的我並不覺得你在罵我,反而覺得這是你呼喚我的方式,就像我常對你說的“狐狸”。
我很想、很想說些什麼話的,並不是這句該死的"笨狐狸"。剎時,我突然希望這時能出現個不論什麼都好的神仙賜給我勇氣,讓我能說出自己最想說的話。

想到你常對我的那句話,白痴嗎…?
現在的我的確是個白痴,可笨狐狸你要知道,要本天才說出這件事是非常不容易的,我需要勇氣,隨便你怎麼笑我,本天才承認…我也是會害怕的。
這跟往常的告白或其他的不同,這一次,我說出口的話是一種會堅持到死的承諾。

你等了會,聽見機場傳來催促的聲音,張口欲言像想說些什麼,我也期待著,像你也許期待著我一樣。
總要有人先開口的,狐狸,若沒有神仙出現,那麼就讓你給我一點勇氣吧?就好像你平常隨口說道:“白痴,有話快說”也好,我需要個契機。

最後,你只丟下一句:「白痴,我走了。」
頭也不回離去。

就這樣嗎?
這就是我天才櫻木的第52次失戀嗎?
───比任何一次都慘,我甚至沒勇氣說出口───

「狐狸…別走…!」
馬的,我怎麼會說不出口呢?
你沒說錯,我果真是個白痴!

*** *** *** ***

某天假日午後,正當櫻木無聊的在街上閒晃不知該做些什麼時,只見一群女孩子吱吱喳喳的聚在某處,不知在吵些什麼,櫻木無聊的走到那邊一看,發現原來是一場女孩奪搶巧克力的戰局。
櫻木苦笑了聲。
「情人節嗎?」撥了撥垂在眼前有些刺眼的髮,慢慢的走開了。
這樣的節日是情人們的,跟本天才無關呀!
櫻木突地仰頭看著有絲絲卷雲的朗朗晴空,有些嘲笑起心裡沒來由的失落感。
「啊,不想了,去找洋平玩玩吧!!」
這麼一說的櫻木,又恢復了往常開朗的樣子,吹著口哨往洋平處前進。

機場那天我沒說出口,這輩子也說不出口了吧!?

「笨狐狸別走!!」

可惡的狐狸,我發誓,再到見你我絕對會這麼說!管他什麼有的沒有,本天才一定會說!你等著瞧吧!!

可是,這樣的話我也只能心裡偷偷說著…

「喂,櫻木…?不是你找我們出來的?怎麼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

今天下午洋平被櫻木找來市區一家蠻有名氣的柏青哥玩,誰知櫻木只呆呆的望著機子也不投珠子,整個人看來像失了神魂一樣。
在一旁看到櫻木有異狀的和光三笨鳥也一團圍繞在櫻木身邊,其中大楠忙摸著櫻木的額頭,想看看櫻木是不是發燒了才會這麼反常。

「呃,花道你怎麼了?好好的,沒發燒呀…」

大楠奇怪的嚷道,櫻木一回神見大家把他圍住像在看外星人一樣,火了起來,一把拍掉大楠在額頭的手怒道。

「媽的,你們才發燒咧,本天才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罷了!!」

只見此話一出,連洋平在內的四人頓如五雷轟頂般的石化了。
───櫻木花道…在思考?───
這樣的訊息在傳入四人腦中因無法消失而產生的自動石化行為。櫻木見到他們這樣的態度更氣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賞給每人一個頭捶,而當櫻木氣呼呼的離開店時,地上四人的頭頂滋滋地冒著白煙,口中還不停喃喃說著:花道…思考………。
店中的工作人員因防礙店內交通與秩序合力將四人石化後的身體丟到店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汗)

可惡!!洋平那群傢伙,本天才在思考有這麼奇怪嗎?我可是天才呢!!他們那群小老姓是不能理解的,對,根本沒什麼好驚訝的,天才本來就會思考呀!
櫻木憤恨不平的邊走邊在心裡漫罵著,走著走著,走到了一座天橋,他站在橋的中央,望著遠方即將西落的夕陽和橋下如光線般流逝的車影,突然有一股強烈的寂寞感向他襲來。

大猩猩他們都還好嗎?
櫻木因這景像不自覺想起了在高中籃球隊的隊友們。
那一段年少時最美好的記憶。

想起上次收到晴子的來信上面寫著她去上了護校,立志成為一位護士,很適合她呀…,而一提到晴子不免又想起她的哥哥─大猩猩赤木,櫻木沒想到赤木竟選擇了以文科為主的科系就讀,籃球已成為課餘活動,一時不免也感嘆起來,真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還有小三、宮城、大姐頭彩子…,大家都還好吧!?
關於彩子跟宮城交往的事,直到現在櫻木一想起還是會忍不住噗一聲地笑了出來。
「果然有毅力就會成功呀…」

那麼我呢?若是當初我開了口,狐狸,你說我會成功嗎?

天晚了,氣候有點涼了,櫻木抓了抓緊衣領,依依不捨的看著那落下山頭的餘輝。
那樣哀傷的溫暖,像現在心裡的溫度。

「去看星星吧…!」

甩了甩被夕陽炫染得更豔紅的髮,櫻木決定去看自己最愛的星星。
在那條星星的路上。

來到熟悉的路上,看著街道前立著個“工事中,禁止進入”的牌子,櫻木並不理會的直闖而入。

「啊啊…,今天還是這麼美呀?」

櫻木像個孩子般的笑著,望著腳底下一閃一閃的光點,開心的大笑著、跳著、跑著,只有在這裡,他可以說出自己的心事;只有在這裡,他還能看到當初那人眼中閃耀的光芒,像星星。
在這個可以沒有偽裝的街道上,櫻木放鬆了全部的精神,嘆了口氣平躺在街道上,開始喃喃的說起最近的心情來。

而如絲絨般沉藍的夜空,稀稀疏疏地,散落了幾許閃爍的星。

──「狐狸,今天是情人節哦,聽洋平那傢伙說今天是情人在一起的日子…。」
──「那…你今天跟誰在一起呢?」
──「我沒有情人,在我第52次失戀後,應該不會再有了…」
──「狐狸……狐狸…狐狸……狐狸……」

櫻木平躺在像星星般眨眼,一閃閃光芒的星星道路上,喃喃自語著。
說著說著,頭頂上竟出現一片離奇的星光燦爛!
他呆了,張著嘴傻傻的望著滿天星光,什麼也不能想,嘴裡心裡只能不停喃喃唸著心中那像星星的他。

滿天、滿地都是星星了
身體、心都被星星包圍了
這時候我可以想像你就在我身邊嗎?

櫻木閉上了眼,感受著這一刻心中激動不息的情感浪潮向著自己的心臟方向如猛獸般狂然直線湧上。
心心懸念地,想著那人絲般黑順光滑的髮、白皙的膚、略帶蒼白的唇,還有那像蘊滿星光般亮得驚人的眼。

當那雙眼只望著自己時,就猶如現在,像被滿天的星光擁抱。 
讓自己會忍不住臉紅,亮得驚人的眼。

突地,他感到臉上一陣溼涼,又帶點黏意,他嚇得趕緊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個紅紅的舌頭,正不停的舔舐著自己的臉頰。

「哈哈哈!!你這隻笨狗在幹什麼呀?本天才可不是食物呢!」

看清了是路邊的一隻小黃狗正在用舌頭幫自己洗臉,櫻木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摸摸小黃狗的頭,小黃狗則收起舌頭乖巧的坐在他身邊靜靜讓櫻木撫摸。
櫻木溫柔看了小黃狗一眼,又放手轉頭直盯著頭頂的星光滿天。

一陣涼風吹過,忽覺臉上怎麼溼涼涼的,櫻木抬起手摸摸眼旁未乾的溼痕,本以為是剛才小黃狗口水洗禮留下的痕跡,卻發現自己耳旁髮上那顆晶瑩透亮的水滴,他輕輕掬起放到唇邊輕嚐,微帶鹹味的感覺,嚇了一跳:我流淚了嗎?
而小黃狗像發現了什麼突然跑離他身邊,只留下他呆呆的望著星空。
唇上,留下淡淡的溫熱哀傷。

忽地,櫻木慢慢地微笑了起來,笑意溫柔。

「沒關係,因為我正在想你呀…」
沒關係的,因為思念流下的淚水,並不丟臉呀。

忽地遠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櫻木聽到了但並沒有起身或回頭看的意思,他只是躺在這裡看著星星,並沒有礙著誰吧?他才不起來!
心想,可能是工地施工的人要來警告他這裡是禁止進入吧?
摒著就算是來警告他的工人也不可能打贏他的心理,於是櫻木就這樣大喇喇的躺在街道上,聽著來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然而,接下來的記憶,櫻木在看到那人低頭望著他的眼後,全記不得了。

「白痴,你躺在那幹嘛?」
來人清冷的嗓音依舊未變,白皙英挺的面孔襯著黑得發亮的眼一閃一閃,像星星。

滿天、滿地都是星星了
我張著眼,看著我最愛的星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