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

Pearl

 

 

美國 
"流川,你今天要不要跟我們去聯誼?X大的女孩子都很正點哦!!" 

"……" 
流川沒回話,只靜靜地看著他稱之為"室友"的人。叫什麼名字呢?流川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在腦中搜尋著名字的檔案。 

"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等不到流川的回答的室友"甲",因為流川想不起來,所以就姑且稱之。 

室友甲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流川的性子,但是他還是要問,畢竟門外有一群飢渴的傢伙正等待著他的好消息。 
為什麼呢?因為就算流川在他們大學男生眼裡是個窮極無聊的傢伙,每天籃球隊練習完後,不是躺在床上聽音樂,就是睡覺,出去也是一直狂打籃球,也不跟人交際應酬,就連他這個可以說是"朝夕相處"的室友,也只能比別人多得到一點…就是多嗯一聲,多看一眼罷了! 

但就是這麼奇怪的,連他真的也不得不承認…流川真的長得很不錯! 
嗯…而且還不能只用不錯來形容而以,是很好看吧!一種連他是男生都不禁會多看幾眼的好看。 

這也難怪,這棟宿舍裡的男生會這麼恨他了,每次去聯誼時,都一定要約他…倒也不是感情好或什麼的,只是…不約他的話,去的女生的貨色就會遜色很多,而且就算流川有去,以流川這副性子,想必也不會跟他們搶女人,所以他去是有利無害的!而這點,也是今天他厚著臉皮問這種話的原因。 

雖也不是第一次問了,畢竟入學也有一年多了,聯誼的次數少說也有個10多次,但他每次被外面的"狼群"拜託時,還是不免心裡會有點…嗯…痛苦。 
畢竟,每一次問出那句話時,看到流川的眼神,總會覺得自己很無知,很幼稚的感覺。也有一種根本是在問廢話的感覺,知道嗎?問一個根本被問的人完全沒興趣的話,而且自己還要裝的很感興趣的話時,是很痛苦的。 

今天,這種問話的痛苦,並沒有隨著次數的增加而遞減,反而每次都更增加了不少。 

"不是我沒問哦…是你沒回答哦…我已經有問了哦!!" 
室友甲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故意的說給外面的人聽般,聲音不大不小的,卻很清楚。 

只見門外突然出現許多人的唉號聲,許多不同的男聲此起彼落的響著,"不去了啦!"、"天啊~~我的美夢又破碎了…",或是一些憤恨不平的咒罵聲。 

流川又不是聾子,當然有聽到。 

流川其實是覺得很有趣的,他不懂為什麼每次室友,嗯…他還是記不起他的名字,帶著一張很苦情的臉,明明就眉間打得死緊,卻還是裝作一副故作快樂的臉問他一個,每次過幾個星期就會問一次的問題。 
那種臉上寫著他很衰的表情,雖然他很極力掩飾,卻沒什麼用的,看在流川眼裡,真的覺得很有趣!!就像看到白痴一樣的有趣。 

而且門外的反應也很有趣,就最初的大聲罵"死流川,以為長得好看一點就跩啊…"等,到現在的,"唉,認了,這傢伙怎麼可能會去" 和 "馬的,這傢伙去一次是會死啊,一點同學愛也沒有…"等的話, 
真的還蠻有趣的!! 

就像以前高中跟白痴一起打罵的有趣,雖沒那麼有趣,但還是蠻有趣的。 
就是這些有趣的地方,總是讓他想起高中時的那個白痴。 
那個讓他覺得很有趣的人。 

**** **** **** **** **** **** 

入秋時分,天氣微涼,有二個壞小孩翹了下午所有課,緊緊相擁著,在冷得要命的頂樓上。 

"喂,死狐狸很重哎,你不要整個人靠在我身上…" 
說著這種話的櫻木,臉紅得像太陽,手卻很溫柔的輕撫著流川的背。 

"嗯…" 

"嗯什麼啊…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很重哎…" 

"笨蛋…" 
彷彿故意般的,更刻意的將身體的重量全靠在櫻木身上。 
現在剛值初秋季節,白痴的體溫很高,很溫暖,靠在他身上,就好像自己在家裡抱著棉被一樣,很舒服。 
這麼想的流川,於是更用手將櫻木整個緊緊抱在懷裡,還用腳死環著櫻木的腰,像抱著一個大型玩偶的姿勢。 
這樣的姿勢,讓櫻木羞紅了臉,卻也著迷於這樣的擁有感,一種擁有一個人和被擁有的溫馨感。 

"喂,狐狸,本天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問你…" 
櫻木的聲音裡,有著少有的慎重。 

"……什麼?" 
這個白痴,有什麼事好問的?還這麼嚴肅。 

"那個…你喜歡本天才嗎?" 
就算臉已經紅得像火燒山,櫻木還是強迫自己看著這個緊抱著自己的男人。 
他要的不只是人體的溫暖,他要的是一個人真正的只看著自己,只愛著自己。 
雖他和流川是自然而然的發展至現今的局面,他也感受的到流川對自己的佔有欲,但這樣是不夠的,他要的更多,他要的是一句或是一個可以作為保證的東西或話語。他要知道,流川是屬於他的,那麼,他也會屬於流川。 

感情這種事,不是本來就是互相嗎? 

看著櫻木眼中的渴望及真誠,讓流川蠻訝異的,沒想到櫻木是這麼認真的在想一些事情。倒也不是說他沒想過啦,只是,很多事情他都是很順其自然的,他和櫻木,也是如此。 

喜歡嗎?這個字眼,他其實不是很明瞭。 

他覺得在白痴的身旁很舒服;和他打鬧的時候很有趣;甚至有時他會讓自己笑;他臉紅的時候,不知為何的,總是讓自己從小腹那竄起一股衝動,想將他壓在身下,用力吻咬的衝動;他在做愛時好像很痛又有點舒服的表情,也總是讓自己克制不了,看他一副很痛的表情時,自己也會有點愧疚,想溫柔一點,但感覺到他體內的溫度時,還是忍不住死做活做了起來。雖白痴每次都痛的要死,但他還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而他那時候的表情,不知為何的,總是特別讓他容易激動,本來只是有點想做,但看到那個表情,就非做不可了。 

怎麼說呢?他的表情,是很溫柔,很奉獻的感覺。 
一種很愛他的感覺。 

其實,愛是什麼他也不了,但他就是這麼覺得。 

等了很久,還是不見流川的回答,櫻木的心真的緊張的快跳出胸口了。 
而流川看著櫻木已經快泛紅的眼眶,輕嘆了聲,更用力的將櫻木摟在懷裡。 

"笨蛋,我在這裡不是嗎?" 

"啊?"什麼意思?櫻木真的不懂。 

"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我會這麼無聊在這麼冷的天氣,跟你在這裡嗎?" 

"…嗯…" 
很高興的,櫻木雖不是很滿意流川的回答,但這樣就夠了,他知道流川願意這麼說的話,已經夠了。 
他會更努力的讓這隻笨狐狸知道,他其實是愛他的…。 

他知道的,流川其實並不懂愛或喜歡什麼的,他對自己只是種獨佔欲,一種很喜歡的玩具不能被搶走的獨佔欲,一種對屬於自己東西的喜歡,那跟他的喜歡不一樣,他一直知道的。 

他並不笨,他只是單純而已,那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他明白的,他對晴子只是種欣賞,一種對女孩子美好的地方的欣賞,一種很純粹的喜歡,像看到美麗的事物那種喜歡,所以他不敢碰觸晴子小姐,他怕,美麗的東西經不起碰觸,而是拿來欣賞的。 

然而對那隻任性、冷血、沒耐性的死狐狸,他只能說…無力招架。 
第一次真正愛上了一個人,可惜,那個人並不愛他。 
為了那個他愛的人,櫻木告訴自己,要成熟的更堅強無悔的去愛一個人。 
他相信,一直認真的去愛一個人,是能得到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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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中庭的一顆古木下。 
"流川楓,請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一個留著鳥黑長髮,有著可愛的鵝蛋臉的女孩子,她那閃著晶瑩光彩的眼睛看著你,任那個男生都不忍心拒絕 。 
但,那是指普通男生而言。流川,可不是一般人。(呵…他是鬼^^) 

"……" 
真無聊,天氣好冷哦,如果要說的話一次說完,剛忘了帶外套出來,那白痴應該在頂樓等我吧…。 
流川完全沒把那女孩放在眼裡,只顧東想西想的。 

女孩以為流川沒應答就應該是沒有,於是鼓起勇氣說出口。 
"流川,請你跟我交往" 
不像一般女孩子般的說完便低下頭,而是很勇敢的直視著流川的眼睛,等他的回答。這一點,讓流川還蠻欣賞的,於是破例沒有轉身就走,多說了一句。 

"我有交往的人了。" 
又想到白痴那天的表情了,有什麼好高興的呢?只不過是說了句喜歡他罷了。 

"啊…我不信!我沒聽說過你有跟別人交往啊!?你一定是騙我的,不然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女孩很不甘心的說道,她認為流川是找籍口推託,不想跟她交往。 

有點不耐煩的,有點生氣的,女孩剛剛的態度讓他對她的欣賞完全消失。 
干她什麼事啊!我跟誰交往又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干妳屁事!" 
女孩子對他來說就是麻煩,還是白痴好點,跟他打架很痛快,做愛時也很痛快。 

"你…" 
或許是因對自己的容貌自視甚高吧,女孩沒辦法接受有個男生這樣對待她。 

"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你的情人是說不出口的,聽說你最近和你的死對頭櫻木走的很近,該不會他就是你的情人吧!!" 
女孩有點自暴自棄的隨口說道,他只是想讓流川難堪而已,誰知,卻歪打正著。 

"妳別亂說!" 
流川的語氣真的有點動氣了,他是不在乎啦,但看白痴好像很在乎的樣子,所以還是別傳出去的好。 
流川自己也不知道他用著自己的方式,在保護著櫻木。 
他也不知道櫻木之所以在乎,是因為他以為流川在乎。 

是兩個只在乎對方的傻瓜啊! 

看到流川的態度,以女孩子天生的直覺來看,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難道是真的??你…真變態!!" 

"是又怎樣?變態又怎樣?關妳屁事!!" 
流川比她更狠的說,更用眼神暗示她不準到處亂說。 

雖被流川眼神中的殺氣嚇到,但眼角餘光剛好撇到一個紅髮的身影,她當下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你現在吻我的話,那我就不說!" 

"妳…別太得寸進尺!" 

"怎麼樣?反正不管你怎麼威脅,如果我要說的話,你能阻止我嗎?" 
女孩一臉得意的笑著,她想,流川楓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殺她滅口吧。(那可不一定…把川川惹火了~~) 

"……" 
真煩!為什麼我要被一個神經病的女人威脅啊,都是那個白痴,吻就吻吧,反正等一下再多吻那白痴幾下,消毒一下就好。 

於是,流川便輕低下身子,吻上了女孩。 

而這一幕,剛好被一直久等不到流川,到處找他的櫻木看得正著。(呵…很熟悉的場面吧!?真老套!^^b) 

女孩也很高興,雖流川曾跟櫻木在一起,讓她覺得有點噁心,但一想到,櫻木看到後一定會跟流川分手,流川就會很痛苦,就可以報復流川剛才給自己的羞辱。 

她看著流川在近在眼前的臉,真的很漂亮。 

當然,流川只是輕碰了下女孩的唇就馬上離開了,但他抬起頭來時,便看到站在女孩身後的櫻木,一張很平靜的臉。 
不是他所想像的驚慌,生氣或是流淚等的畫面,而是張很平靜又哀傷的臉。 

女孩趁他們倆相望時,已悄悄離開了,畢竟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留下去也沒意義了。 

"……" 

"……" 
兩個人對望許久,流川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他不喜歡白痴現在的表情。 
好像…他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他的事。 

"喂,白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很自然的,流川想向櫻木解釋。 

"嗯…我知道。" 
櫻木知道流川不是那種跟他在一起後還會腳踏二條船的人,但看到時,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同時,他也真正的明白了一件事。 
一個他早該承認,早該明白,卻一直像鴕鳥般不願承認的事。 

既然知道的話,為什麼要用這種臉看著他呢?不喜歡白痴這種好像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反正,既然明白他的話,就趕快去吃飯,他餓了,吃完飯後他想抱著白痴,吻吻他的唇,好洗掉剛才吻那個醜女人的味道。 
他真的很不喜歡櫻木現在的表情。 

很奇怪的,看著流川眼裡滿滿的不解,櫻木卻微笑了。 
一個很美很美的笑。 
一個流川以後永遠忘不了的笑容。 

"狐狸,分手吧!" 
櫻木,還是微笑著。像是想讓流川永遠記得的笑著。 

"為什麼?" 
真的不解,不解為什麼櫻木要這樣笑,讓他覺得很不安。不是說他知道了嗎? 

"笨狐狸,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什麼意思??" 

櫻木笑得更美了,用著蘊涵著最深刻的感情般地笑著。 

"等你那天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時,再來找我吧!" 

說完後,櫻木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留下流川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 

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這是什麼意思,櫻木?白痴?回來啊…我不懂!! 
為什麼要跟我分手,你是愛我的吧!? 

那天夜裡,流川躺在床上很努力的想,他還是不懂為什麼櫻木的表情,櫻木的眼神,櫻木的笑,在在地,都顯示出他很愛他,卻要跟他分手…。 

之後,櫻木再也沒有看流川一眼,就像他從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而流川覺得既然人家不想理你,他何必自討無趣的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那不像他。 

日子一天過一天,高中畢業,流川選擇到美國唸大學,而櫻木則靠籃球保甄進入了深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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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你不後悔嗎?" 
洋平轉頭看著身旁直視著劃過天際的飛機的櫻木,發覺櫻木淚像水晶般直落。 

邊哭邊笑的櫻木,還是用著當初對流川說那句話時的笑容。 
"嗯…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洋平在一旁,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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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宿舍中 

房間裡,室友甲今天正在書桌前努力拼死的趕著明天必交的化學報告,而流川,正躺在床上張大著眼睛看著天化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喂,問你一個問題。" 

流川突然出聲嚇了室友John一跳,(流川終於想起來了…^^b)第一次,流川除了找不到東西之外,跟他說了"一句話"。 

"啊?什麼?" 

"只有喜歡是不夠的嗎?" 

"啊?什麼意思?喜歡不夠?" 
John有點嚇到,沒想到流川會問他感情的問題。 

"是誰跟你這麼說過嗎??" 

"嗯…一個大白痴。" 

很認真的,看著流川很認真的想著這個問題,John突然覺得自己有義務很認真的回答。 

"呃…那個白痴…就是那個人,他什麼時候跟你說這句話的?" 

"我吻了一個蠢女人之後。" 

"拜託…你女朋友沒抓狂嗎?你竟然當著她的面吻別的女人…!" 
John很直覺的以為流川口中的"白痴"是個女的。雖然他用的是He,但他想應該是口誤。 

"是那女人威脅我的,那個白痴很麻煩的,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什麼??"John怕是自己聽錯般,這次流川又用了一次He。 

"你的情人是男的??" 

"嗯。" 

看著流川這麼平靜承認的臉,John突然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起來。 

"那…他很喜歡你嗎?" 

"應該是吧…他應該是很愛我吧…" 
流川想起櫻木每次看著他的表情,他想,喜歡還不足以形容。 

"那,我想,他會這麼說,就是他太愛你了吧!" 

"……" 
流川用著不解的眼神看著John,而John開始了解流川的情人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一個愛你愛得要死的人,當然覺得喜歡是不夠的!" 

"為什麼?我很喜歡他啊…" 

"那是不夠的,感情本來就應該是互相的,他很愛你,而你卻只是喜歡,那樣他太痛苦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可以真的不在乎誰愛的多!!" 

"我只喜歡他,這樣不夠嗎?" 

John輕笑了聲,真的深深同情起流川的情人,那個被他稱為白痴的人,真不知誰比較白痴! 

"如果你只喜歡他的話,那你何不變成只愛他呢?" 
"一直只喜歡的最後,應該就是愛了,不是嗎?" 
John用著很嚴肅的臉,看著流川。 

"…是嗎?一直喜歡到了最後,就是愛嗎?" 
好似已得到解答,或是想再好好想想,流川便不再開口的閉目養神了。 

John見狀也只好乖乖的再回去趕地嶽般的化學報告了,感情的事,也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了。 

良久無聲後,以為流川已睡著的John又被流川聲音嚇了一跳。 

"明天,幫我辦休學,我要回日本了。" 
說完,流川就真的睡著了。 

John真誠的笑了出來,真看不出來,流川是個行動派呢! 
很愛他的那個白痴,是幸或不幸呢?(我覺得挺不幸的呢…^^|||) 

在睡夢中,流川胡亂的想著,見到櫻木該說些什麼。 

我很想你白痴;我很想跟你做愛,我想將自己深深地埋在你溫暖的體內;我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但我想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的話,應該就會變成愛了吧!?我很想抱著你聽你說話;我很想看你臉紅的樣子;我很想看你不拒絕我的表情;想跟你鬥嘴;想跟你狠狠地打上一架;狠狠地,抱在一起,我很想…很想…見到你。 

我很抱歉,我吻了那個醜女人,傷了你。 

白痴,我很想要很想要很想要你…。 

夢中,他隱隱約約又看到櫻木那紅著臉卻不拒絕的表情,不是很痛嗎? 
一種很無悔,很溫暖,很愛他的表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