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是隻只顧往前跑的野獸,像是被什麼追趕著,即使你想求它停下,它也只是毫不猶豫的,只是向前的狂奔著,狠絕地把你拋在腦後,讓你什麼也留不下。
無論你跪著、哭著、吶喊著祈求…………
時間,是世上最無情的殺手。
轉眼間已過了三年又二個季節。
這次和初見時的景色恰巧相反,那時是正值粉紅色的櫻花盛開,那小小的櫻紅把世界飄灑的滿天滿地,現在,則是橘紅色的楓葉狂放地落得漫天漫地。
她沒有見過什麼世上最美的風景,除了初見他的那天。
曾經,她以為那已是極致。
可如今,看著那依偎在樹下一黑一白的身影,黑與紅的髮錯落相間,白與棕的膚在頸項間緊靠一起。黑髮男子還是穿著一身白衣,而紅髮人也若以往還是一襲黑色和服,彷若是在宣告著所有權似的,這人兒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一個擁有白膚,卻給人強烈黑色感覺的男子。
還有多少的美麗,她能再承受呢?她想。
這些年來她還是不知道黑髮人的名,因為黑髮男子對她說的話從來不會超過五個字,她也不問,因為她可以猜到,應該……是楓吧?
笑看著屋前那二株傲然挺立的樹木及樹下一雙人兒,她本就聰慧的頭腦,在三年的歲月中,更是越發的靈敏。
突然想起在二年前她剛到時的事了,那時她只是半夜有些口渴想起來喝點茶,誰知經過他們房門前聽到了聲響,她並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和室門扉實在很薄。
在透著微許光亮的和室房內,透出的燭光印出了二個坐著的身影。
在靜密的深夜時分,她一個不習武的女子,走在那光滑如鏡的走廊,竟也難得的沒有發出太大聲響,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及不知名的鳥兒吱喳,還有一種在夜深人靜之時,空氣中獨有的潮溼味充斥耳鼻。
經過那房門時,聽到二人在和室中說話的聲音,音量雖小,但在安靜的夜裡仍是聽的一清二楚,她聽到紅髮男人似是有點生氣的質問聲。
刻意壓低著嗓音,卻仍是如此有生氣。
「死狐狸,你幹嘛不告訴小紅你的名字?你這樣很奇怪耶!?更何況小紅這麼可愛!!又幫了我們整理家務!」
在一陣靜默後,只聽見另一個聲音冷冷的答:「我的名字只讓你叫。」
就算是說著如此殘酷不留情面的話語,那清冷嗓音中的乾澀,卻讓人像是聽了一句最甜蜜的情話。
雖看不到裡面的情景,但小紅不必想就知道櫻木一定整張臉都紅了。
她輕輕的離開了,她不需要知道他的名,那是沒有必要的事,感謝他們相愛著。
感謝他們相愛著,就能讓她感到幸福。
和室的紙門扉輕易地透出了由燭光洩露的祕密,二個人身影依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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