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一段感情,有個人為我許下了約定等我。我好像擁有了一個人,在那樣的青澀歲月。
他的名字是櫻木花道。
我和他,沒什麼特別,在高中時不同班,只是同個籃球隊罷了。沒什麼特別,也沒什麼交集。日子一直是吵吵鬧鬧的過去了,一個紅髮的白痴,可有可無。直到有一天,我們一起籃球練習後,因為打架而被罰留下來打掃時,我們倆竟一句話也沒吵。相反地,是安安靜靜的呼吸著,彼此的氣息。我和他的心像很近,又很遠。打掃完後,我想回去睡了,沒想到他卻問我:「狐狸?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麵?」當然,在這句話的之前和之後,紅毛猴子的臉紅的像蕃茄似的,也說了許多無意義的話,但我全都當作沒聽見。我挑了挑眉,有些許訝異。但我沒有拒絕…。或許,可以是朋友吧!他…並不討厭。
那個晚上,我的心情很平和,和他聊了一些話,竟覺得很合得來。沒想到,在他安靜的時候或認真的時候,還是有些可愛的。尤其是說到喜歡的東西時,眼神中的亮光總是不自覺得吸引著我的目光。我有點呆愣的看著他說話的眼,他在我眼前揮揮了手說:「狐狸,你的眼睛亮亮的,很好看」他的眼神很是認真。我也認真的回了一句:「那是因為我在看著你的眼。」他有點疑惑,追問著我為什麼,我卻不想再說了。
吃完了麵,他說:「一起走走吧,今晚月色蠻美的」我抬頭看了看天,只看見烏雲滿天,月色美?或許是我的眼光透出了疑惑,他搔搔頭臉紅笑說:「笨狐狸,本天才是學電視裡說的啦,你別想這麼多啦!!」我有點想笑。學電視劇說的?對我?有必要費這個心思嗎?雖是滿肚子疑惑,但我還是什麼都沒說,要走,就走吧。反正也不可能走一輩子。走到了一個較安靜的地方,他擦了擦石椅,讓我坐了下來。也好,有些累了。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遠方熱鬧的街,喝著他從販賣機買來的咖啡。在這雖晚了卻還是有些人潮的街上,車水馬龍的,各式各樣的燈在靜處看來,像一個不同的世界。
他看著遠方,側面像我不認識的人。我不認識這樣的櫻木花道。他轉過頭,用淡淡的笑回應我的目光。我再次肯定,我不認識這樣的櫻木花道,於是我脫口說出:「你是誰?」他愣了下,馬上用著白痴的笑容說著天才之類的話。我不禁懷疑,剛才的人是誰?或是我該懷疑,哪個才是櫻木花道?靜了下來,我沒有反應,他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他又靜靜地望向遠方。「狐狸,謝謝你今天陪我…。」我疑惑,卻不將問題說出口,白痴應該自己會說。「今天…是媽媽過世的日子,自從她和那個人走之後,我第一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這樣的消息…。」他頓了會,眼中一閃一閃,像印著遠方璀璨的燈火。「她…幸福嗎?」他像是自言自語的問著。
我什麼都沒說,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對這種事我一向不太拿手。說了也可能等於白說。我們沉默著,第一次我覺得和另一個人沉默的坐著,並不是件太難過的事。我和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街上人潮,呆呆地看著四處華麗的燈火,也不知看了多久。後來,他站身來說該回去了,我只是點點頭,丟了咖啡杯。的確,該回去了。這一夜,真像是南柯一夢。在隔天一早,我從床上醒來,不禁懷疑,昨夜是不是一場夢?我照常的上課去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到了學校,白痴還是一樣的白痴,我想…那的確是夢。真是奇怪的夢。我真的以為是個夢。
「喂,狐狸,一起回家吧!!」看著眼前臉紅快冒煙的人,才讓我知道那不是個夢。因為不是夢,所以他才會找我一起回去。但我想沒那必要。我用眼掃了掃停在車棚下的腳踏車暗示著他。他笑了笑。「本天才知道,你不會和本天才一起牽著腳踏車走嗎?」我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我明明有車,卻要和他用走路的回去?這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我不是,所以不用理他,低罵了句笨蛋,轉身就想離開。
在背後,傳來他淡淡的聲音。「狐狸,一起回家吧!」我定住了,身子無法動彈,慢慢轉身的看著他的臉,他的笑。看起來還是一樣白痴。我沒說什麼,轉過身子走向車棚頭也不回。「走吧…」我說。第一次,我和個白痴一起做了件白痴事。連我自己都覺得白痴到不可思議。從那天時,我和那白痴可說是形影不離。不知為什麼,他很喜歡來找我,就算我從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但也不知為什麼,我從沒拒絕過他來找我。
和他在一起,不討厭。
日子過著過著,他給了我許多的第一次經驗。這其中也包括了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他的身體,暖暖的。他不說為什麼,我也不問。日子就是這樣的過著了,就像永遠都會這樣的過著。我不是沒有想過,結局總不出分離。就像他第一次找我回家一樣,他第一次靠我的肩睡著,我也沒有拒絕。我沒有拒絕,何必拒絕,總不可能一輩子。那麼,何不放寬心放手去做。結局,總不出分離。有一個人在身旁,在冬寒時節,感覺暖暖的。
在高中最後一個聖誕節,我說「該結束了」他輕摟著我,淡淡的笑著。我一直好奇的一點,就是他在我身邊時,其實並不怎麼多話。我們比較喜歡用身體接觸。有時也會問他說為何不像平常那樣白痴多話?他說:「沒必要了。」埋在我肩胛處的臉,微微嘆了口氣。我無所謂,說不說話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吻了吻我,他笑著說:「那就結束吧」他還是那樣淡淡的笑著。
畢業後再見的那天,正好是櫻花紛飛的日子。他站在櫻花道的盡頭,抬頭看著滿天櫻花飛舞,花瓣落了他滿身,落在他赤紅的髮。花道。我站在離他二十尺處,知曉了他叫花道的意思。她的母親,在等著誰呢?我衝口叫了句:「花道!」他驚訝的回了頭,像是不敢置信我喚了他的名。
我慢慢的走向他,在來到他的面前時,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的亮光。「楓,你來了」他笑著說。我瞬時明白他剛才驚訝的原因。有股氣突地從胸中竄了上來,像是要淹沒了人。我不知我們為什麼還要見面,在一切都結束了之後。「今天,是來向你告別的。」告別?他要離開了嗎?我問了出口。他搖搖頭,英俊的面容帶著稚氣的笑。「我來向今天的你道別。」
我不懂,我一向不懂跟我在一起的櫻木花道。「今天以後,我們倆可能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他抬頭望了望漫天飛舞的落櫻,語氣中有些許感傷。猛地他突然抱住了我,我呆愣的沒做任何反應。我感到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後,在我耳邊輕聲說:「今天的我很喜歡今天的你,我來向今天的你告別。」他又推開了我,我感到有點悵然所失,卻不知原因為何。
他又淡淡的笑了,我有些氣惱他是不是被陵南的仙道給洗腦了。「楓,再見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五年後的今天本天才在這等今天的你。」他用手摀住我的眼,我感覺到唇上有著一絲溫暖,只一下子,很快就離開了。至始至終,我沒有睜開眼,只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五年後的今天,在櫻花道的盡頭,他在等著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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