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和流川是一對情侶。
這是在湘北高中全體上下都知道的公開祕密。
其實也不算什麼祕密,因為當事人絲毫無隱瞞之意。
他們一起上學;
中午一起吃便當;
一起去籃球練習;
一起放學回家。
除了二人並肩走時,那總是微碰的肩角,及緊握的雙手外,看來就像哥兒們一樣。
但他們是情侶。
櫻木只牽流川的手,流川只讓櫻木牽他的手。
他們是情侶,無庸自疑。
這樣的日子是從高二下學期開始發生的。
還記得剛入學時,二人就像見到天敵,互相聳起身子準備對抗般的模樣。
曾幾何時,已變成靜默的相對無言。
然後,開始出雙入對。
這之間的情感變化我們無從得知,也無法得知。
湘北高中的學生,一開始時難免無法接受。
特別是流川楓親衛隊。
那天真是個特別的日子啊,一個好美麗的天。
親衛隊趁流川不注意時,將櫻木找到學校一個隱密的角落準備質問。
而向來素有暴龍之稱的櫻木,竟在一群女孩子堆中,動也不動。
任憑女孩子們瘋狂的漫罵;捶打。
甚至拿來一堆日後櫻木還是想不到竟會有這麼多種類的水果和怪東西來丟。
若是只有幾個女生這麼做,憑櫻木的硬骨子,想必也不會受傷多重。
但是…,若是有將近快30位女生這麼做呢?
更何況那個被打被丟的人還打不還手的任人擺佈。
這就是櫻木。
愛著流川的櫻木。
那天,真是個特別的日子。
從來沒看過這麼淒慘的櫻木,那個從入學以來不知打過多少次架,都光榮戰勝的櫻木。
被一群娘子軍搞的很淒慘。
我永遠忘不了我那天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櫻木,你去單挑了一個幫派嗎?」
我心想,只有一整個幫派才能讓櫻木狠狽至此。
「這點小傷沒事啦!我可是天才呢!」
這是櫻木給我的回答。
在日後,有個特別的機會,讓我聽到了另一個回答。
「那個白痴說:能夠得到我,這是值得的。」
我感動的無法言語。
這就是櫻木呀,一個我無法不愛的櫻木。
讓流川眼中顯出心疼的櫻木。
當然,現實生活中童話故事總不會太美麗。
就算我希望他們可以有童話的結局。
所謂現實,就是你不想要的結局。
我之前就說過了,他們兩個的事是個公開的祕密。
為什麼還是祕密?
因為有最重要的童話中的壞人還沒發現。
誰是壞人?
不用多想,就是那些自以為對他們好的人。
不論是誰。
二人的父母登場了。
又來了,就像電影電視中的肥皂劇般,這就是無法避免的情形。
相愛不是二個人的事嗎?
答案是否定的。
他們被迫分開了。
在他們即將高中畢業的時候。
我最沒辦法接受的是,那天他們二人從校長室由父母陪同或說是押制下,走了出來。
我站在門外,和籃球隊的同仁們擔心的等候。
他們的表情十分的平靜。
反倒是雙方的父母像是有深仇大恨般的互相瞪視。
櫻木和流川,什麼也沒說。
只是深深的對望著。
我不自覺的流下了淚來,顫抖著身子倚著牆怕自己站不住腳。
赤木、宮城、小三、木暮等人,連忙將他們的父母拉開,想讓二人有道別的機會。
我還是只能流淚。
在我模糊的視線裡,聽不見他們二人的聲音,只聽見身旁吵鬧的叫囂聲。
他們只是深深的對望著。
緊握著雙手。
像電影的最精彩處的停格畫面。
神啊,誰能讓時間停下來,讓這一刻直到永遠?
或許神沒聽到我的呼喊,或許是我的信仰不夠虔誠?
這些或許還是沒辦法掩蓋我那天的無力感。
他們是該在一起的。
任誰由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的姿態都能輕易看出。
然而故事不論好、壞都會有個結尾。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必需出席的。
----畢業典禮。
我不知道他們二人在這段期間到底經歷些什麼,他們不肯說。
但我想,是苦的說不出口了吧。
那天,再一次見到他們二人站在一起。
我激動無法自己。
真是的,讓櫻木這傻小子還笑我愛哭。
他們的父母,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竟然全都沒有出席。
我一直追問原因,還是得不到解答。
我想,這是我一生也無法得知的謎吧!?
記得他倆遲到了,在踏進畢業典禮禮堂時。
真是轟動全校!
全體畢業學生和出席的學弟妹們,都站起來鼓掌。
櫻木笑的跟白痴一樣不斷揮手,而流川還是一臉酷樣走在櫻木旁邊。
我不知道那些鼓掌的人知道些什麼。
是一段淒美浪漫的愛情故事還是什麼?
但我知道,要換來現下眼中這一幕風景,是經過多少風雨。
我也跟著鼓掌。
為我的祈禱終於有人聽見。
在走出這個校門經歷現實磨難前。
我想留住一些美麗回憶。
我們籃球隊一大群人鬧轟轟的聚在一起拍照。
就連全國大賽冠軍也沒這麼認真的照著。
我們都是平凡的人,想留住這一刻永遠。
看著他們,我和宮城相視一笑。
「櫻木,跟流川照一張!!」
我笑著朝那二個高頭大馬的男孩揮手。
櫻木很大方的點著頭,拉著他口中一直叫著的狐狸朝我跑來。
流川楓不喜歡照相,這一點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
但是他沒有拒絕。
我替他們照了一張相。
相片中的他們,雖然一個笑容燦爛,一個面無表情,但底下還是緊握著雙手。
我忍不住又哭了。
這次就連笨宮城都忍受不住的說起我來。
「我不是難過,是太感動了!」
我也很不好意思,只好這麼說。
該走了,該離開這個地方了,我們的湘北高中。
離開這三年的經歷,讓它變成回憶。
但願,都是美好的回憶。
我笑看著他們二人牽著手走出校門。
一堆好奇的學弟妹或是同級畢業生,在那段短短的路上,不停的對他們笑著,祝福著。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微笑。
突然間,櫻木鬆開流川的手向我跑來。
「怎麼了?」
「彩子學姊,忘了給你一樣東西!!」
櫻木的笑像個孩子,有點害羞的靦腆。
「我跟狐狸說了,他說可以哦!!」
他攤開手,手上是一顆鈕扣。
我驚得無法言語。
櫻木只是笑著將鈕扣放在我的手中。
「彩子學姊,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所有的聲音哽在喉嚨,我只能不停的搖頭。
他跑開了,牽起他的手。
就像我記憶中那個永遠的畫面。
他們是註定在一起的。
任誰由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的姿態都能輕易看出。
「彩子,怎麼了,誰惹妳哭了?我去幫你教訓他!!」
宮城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也是只能拼命的搖頭。
我從前的哭根本不是哭。
這是我第一次嚐到哭的滋味。
哽在心裡的苦。
我沒說出口的愛戀,在櫻木的手裡,深深的被珍惜。
夠了,一切都夠了。
我不知道童話故事的結局如何,我只有衷心祝福。
短髮 英挺的背影 每當回憶時
渴望 像你一樣
那種想法 給我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