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覺醒來,居然看到了福田。我是沒意見。那白癡似乎有點惱火。
不過我倒沒想到叫醒我的會是櫻木。他以前叫我的時候,都是用拳頭,這次沒用,只拿手指頭捅我,哎哎,起來了。叫個不停。等我睜開看他,他一轉彎就走了。
仙道和福田在一邊對作業。我想起了自己的作業。正懊惱間,櫻木敲著盆子,噹噹地響,嚷嚷著開飯。仙道和福田丟了課本,就直奔小餐廳,仙道還回過頭來叫我,快點。
等我坐上去的時候,櫻木已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睛子給我替了碗筷。仙道問他們,來不來點紅酒。福田還沒答話,櫻木已接了腔,“喝什麼紅酒,晴子小姐做了湯,好好喝哎。”
我說,我要喝。仙道迅速地看了我一看,並不理會。我有點掛不住。一個月前,我幹了件蠢事,主動要求仙道吻我。但他沒樂意。從那以後,我就有點不敢見他。我尋思著,想向他解釋什麼,但我不知道該什麼辦。
櫻木把桌上的菜誇了個遍。那些花花綠綠東西,大多是些罐裝熟食,現在只是切了塊,或是換個盤子。櫻木看起來很喜歡。只用一隻腳著地,另一隻腳蜷在椅子上,整個身子向前傾著,嘴裡還嘈嘈著,“快感謝本天才,都是托了本天才的福,你們這些凡人才吃到這麼好的料理。”於是仙道就笑眯眯地連聲說,“是哎。以後還要向晴子小姐多請教,哎,福田你隨便,就當是自個家。”福田並不接腔,只紮頭,猛吃。
“那個,流,流川君,你不喜歡嗎?”睛子忽然問我,低著頭,並不看我。我哼了聲,算是回答。
可櫻木居然不依不饒起來,“狐狸,傲什麼,晴子小姐問你話呢。”我不想理他。“那個,流川君喜歡什麼,我再去……”晴子說。
“挺好。”我說。
櫻木嚷起來。“流川楓,擺什麼臭架子。不喜歡,就別吃。”嗓門越來越高。我發了火,把筷子啪地用力甩在桌上。“白癡,難吃死了。只有你這種白癡才會喜歡。”“什麼,再說一遍,流川楓。”櫻木要過來拎我衣領。
我等著,我只要一腳就夠了。
“哎,哎,各位,給主人點面子,好不好。主人一高興,沒準下次再請各位一次。”仙道的手又及時伸了過來。我的氣發不出來,轉眼瞪向仙道。仙道沖我一笑,“楓,你沒吃著東西吧。”
我沈默了會兒,坐了下來,不知為什麼,可覺得很難受。
晴子小聲說,“對,對不起。”櫻木依然火光,呼呼地出著出。“不關晴子小姐事,是狐狸不對。”仙道對我說,“快吃點東西吧。”
我沒敢擡頭。
櫻木還在安慰著晴子。“哎,晴子小姐,你可要吃點東西噢。”“晴子小姐的料理真的很好吃,本天才就希望能一直能吃晴子小姐的料理。”
我翻身撲過去,就把櫻木摁倒在地,掄起拳就捶。櫻木掙扎著反抗。縱身用力一躍,把我向旁邊掀,碰到了桌子。桌子晃了晃,向一邊倒了過去。唏裡嘩啦一片。我愣了愣。櫻木乘機又給了我好幾拳。
最後是福田拉開了我們。仙道沈默地看著我們,沒動,也沒說話。晴子呆了會,便開始到處找藥箱,仙道說這只是個臨時的住所,沒有準備藥箱。
大家都呆呆的。櫻木坐在一邊喘氣。一時間屋裡靜悄悄的。外面的雨還在呼呼啦啦地下個不停。
我不想攪了大家的飯局,更不想在仙道這兒瞎鬧。可是我忍不住。我不敢看仙道。
但我還是覺得很難受。
我的臉上粘糊糊的,用手一抹,全是血。大概被櫻木按在地上時,讓碗碟的碎片劃著了。
同時,我聽到晴子有些張惶地說,“啊,流川君,你流了好多血。”旁邊的櫻木說,“呸,那隻狐狸,流那點血,死不了。”
“櫻木,你太過份了。”晴子的聲音很尖。很明顯在發火。
我幸災樂禍起來。白癡,你的心上人,在最關鍵的時候卻向著我。我很得意,斜著眼看櫻木。一副挑釁樣兒。果然那白癡臉漲得通紅,咬著嘴唇。我一臉不屑。
那白癡走了過來。我露出一絲微笑。有種,再打,白癡。
果然那白癡一拳過了來。可我卻判斷失誤。按照慣例,這一拳應該直取胃部。
記得打仗敗陵南後的幾天,我心情不爽,便拿櫻木撒氣。我出言不遜,糟賤那白癡,那白癡就一拳,打得我胃出血。幾天都吃不下東西。那天我被打懵了頭,疼痛讓我口不擇言。我對那白癡吼。“白癡,你有夠時間耍威風!以後沒人會跟你搶風頭了。”然後櫻木似乎很吃驚,問了我一些話,我似乎也作了回答。那天也是下著雨,嘈嘈嚷嚷的讓人心煩。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嘗到了甜膩膩的血腥味。這白癡,照著我臉一拳。我能感覺我的臉腫了起來,牙也疼的發木,肯定是出了血。
我搖晃著站起來,直奔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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