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仙道奇怪這個滿腹心事的流川居然就這麼輕易地睡著。
唱片吱吱啦啦地響,濕漏漏的聲音。很適合這個天氣。
廚房裡櫻木的大嗓門,也奇怪地被天氣過濾了,沒有的平日的興奮和激動。晴子的聲音更是細微得近乎小心翼翼。好像怕驚動些什麼東西。
她也知道流川睡著了嗎?仙道不由自主地想。
睡著的流川安謚而平和,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冷默與囂張。仙道看著流川,出了神,不知怎麼的想起了一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
大月一個月前,流川和仙道兩人像往常一樣在一起練球。可是流川狀況很有些不穩定,打了沒多久,就有些氣喘。仙道提議休了兵。
傍晚的落日如同溶化的金子,澄澄的黃,不再耀目,晚霞滿天,萬物山川鍍上了一層昏黃的血紅。流川的身上也是模糊的紅通通的霞影。
仙道很含蓄卻也很有興趣的,想偷窺點隱私。但流川卻終保持沈默。就在仙道百折不撓,積極進取的時候,流川卻筆直的站了起來,以致於坐那兒的仙道要昂起頭,才能瞻仰到流川的尊容。流川淡淡地說,“仙道。你可不可以吻我。”“啊,什麼。”仙道回答。
仙道張大了嘴,平時的伶俐勁都餵了狗。當時晚霞越來越沈,映在流川,臉上,頭髮上的紅也更暗,更濃烈。那一瞬間,流川身上有種溫柔地錯覺。
仙道站了起來,清楚地平視著流川。流川的眼睛淺淺的沒有波紋,如同沒有鹹淡的涼白開水。仙道對著流川很柔和地微笑,伸出手,用力揉了揉流川的頭髮。
打那兒以後,流川見著了仙道都有點狼狽,仙道當然清楚,那並不是因為拒絕,而只是因為被看透。可那天流川的表現真的讓仙道很吃驚。
仙道才發現,流川隱藏的,不為人知的一面。那一面很艷麗,也很多情。
但仙道卻有點惆悵。
仙道打斷了自己的深思,才想起什麼,回到樓上,拿了條毯子給流川蓋上。蓋毯子的時候,流川的樣子吸引了仙道。一瞬間,仙道幾乎想伸手去觸摸流川的眼睫。
一回頭,不知什麼時候,櫻木拿了兩根香芹,盯著他,正對他行注目禮。仙道嘻嘻一笑,“哎,天才,我有那麼好看嗎?”不知出何居心,但仙道是想巴結櫻木。但櫻木對“天才”的稱呼並不領情。“掃把頭,難看死了。”仙道誇張地摸了摸頭髮。“你不覺得我今天的髮型很有美嗎,有大自然的清涼感覺噢。”櫻木抿緊了嘴,終於拖長了腔,“死掃把頭––洗菜去––”“好耶,”仙道依然裝瘋賣傻,“可是你請我去當燈泡的噢。”
仙道懶懶地笑著,看著櫻木,很輕易地挑逗著櫻木。要打架,今天,他,仙道彰,也可以奉陪。
但這時候,門鈴又響了起來。仙道無可奈何,又搔了搔頭,“哎,你們是約好的嗎。”“什麼。”櫻木放鬆了警惕,愣愣的樣兒,仙道這才發現,自己對櫻木的敵意有點沒來由的可笑。
開了門,原來門外那位並沒有淋成落湯甲克蟲,是撐著傘來的。“仙,那,那個,仙道,我,我是給你送作業來的。”仙道的笑上又堆起了笑容。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不亦樂乎?不亦?乎?“福田,你好口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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