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把行程阻礙了》

迷葉

〈11〉

 

有一天,福田忽然問仙道,怎麼知道櫻木會轉回來,仙道沖他齜牙一笑,“瞎猜的。”福田愣了半宿,又問,既然瞎猜的,為什麼又那麼確定。仙道又笑,“總不能黑燈瞎火的,大家都在外面瞎竄吧。”福田想了想,覺得又蠻在理。又問,如果櫻木那天不返回來呢?仙道嘆著氣,還是笑,“他怎麼可能不回來嘛!”福田呆了呆,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著流川瞠目結舌的樣子,櫻木居然樂不可吱地笑了起來。“白,白癡。”流川唯一想到的語言。“狐狸,要不要跟本天才再出去兜一圈。”櫻木一副賴皮樣。“喪家犬,得意什麼?”流川找到了語言,很有點厲害。
櫻木側著頭,想著法兒,要報復。流川哼了聲,便要走人,櫻木忽然撲了過去,整個人抱住了流川,流川一驚,拖著櫻木,向後退。到了屋裡,也沒能把櫻木甩下來。櫻木汁水淋漓的,滿手滿臉的水,在流川的身上到處亂搪,嘴角還嘈著,“死狐狸,這下該叫你喪家之狐了吧。”
糾纏中,流川的全身上向被浸滿了斑斑駁駁的水痕,流川除了“白癡,白癡。”就想不出別的話。櫻木還不過癮,兩隻冰涼涼,滿把水的爪子,伸進流川的T恤,貼著流川的肌膚,渾身上下地鬼畫符。爪子過處,漆濕一片。流川“啊”的一聲,如同遭到色魔侵襲的小姑娘,驚魂失措中沒忘記擡腿一腳,直踹櫻木的小腹。
櫻木嗷一嗓子,被踹得老遠,一臉痛苦,憤憤然地看著流川,厲著嗓子叫“死狐狸,你要害死本天才嗎。”劫後餘生的流川張著嘴,氣喘吁吁,扯著自己水淋淋的T恤,緩不過神來。一聽櫻木的吆喝,清醒了許多,跟著又是一腳。
眼看著就要打起時,晴子及時叫了“櫻木。”這一聲櫻木真像“暫停。”櫻木停止了動作,猛瞪流川一眼,就轉向晴子。看著晴子,櫻木溫順了許多。晴子眼裡明顯的愉悅,但片刻前,她也和在座的一樣,看著胡鬧的櫻木,一臉震驚。
“啊,晴子。”櫻木沖著晴子笑。
可這時,卻聽到仙道淡淡地提醒,你們是不是該換換衣服。
仙道調著電視頻道,沒有看流川一眼,流川的臉卻猛得通紅,站那兒便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扯著T恤的手也變成了緊攥。
櫻木看著流川,“哎,狐狸。”流川緊咬著唇,蹦出一句,滾,白癡。
櫻木叫了起來“流川楓”,但一轉念,挺有精神的,“本天才要洗澡了。沒功夫教訓你。”便鑽進了浴室。怦地關了門。
門裡的櫻木聽見仙道說,“楓,把濕衣服換下來呀!”

淋浴器嘩嘩地流個不停,蒸騰著熱氣,裊裊的一篷。櫻木的臉色被水氣打消了顏色,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生龍活虎。澡洗完了,衣服換好了。櫻木卻只站哪兒,沒有了出去的勇氣。就這樣灰溜溜地回來,不是他的作風。可他還是轉了回來,不明白原因。就回來了。
浴室裡霧靄靄的,水氣起伏。櫻木的臉隔著霧,模糊不清,扯著嘴角,似乎在笑,卻又不那麼成功。櫻木喃喃低語,“狐狸,死狐狸,臭狐狸,為什麼總是跟本天才作對。”
櫻木一拳捶向牆壁,可是痛的只是他的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