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別人看到喔……”
“那你到底上不上來?”
“當…當然上,難得臭狐狸肯應承。”
話一說完,櫻木立即騎上流川腳踏車的後座,雙手手指張開抓著流川的腰側,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緋紅,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
“坐穩。”流川感覺櫻木坐好後,便提腳踩腳踏車的踏板向回家的方向進發。
腳踏車因為承受了兩個八十多公斤男孩的重量而有點搖擺不定,有時甚至會發出吱吱的聲響。在夜空中高掛的月亮柔柔的光照在他們的身上,拖出了地上一道長長的影子。
一紅一黑的配搭在這天朗氣清的晚上顯得格外和諧。
流川一直也不願意讓櫻木騎自己的腳踏車,原因是──不能保證二人能否安全回家,但今晚練球時看見櫻木幾次皺起眉頭,便知他的背痛又發作,‘應該……撐得到吧…大不了明天步行上學……’流川為了櫻木而捨棄腳踏車的性命賭博般的作出了這個決定。
而櫻木倒是一直想試騎一次流川的腳踏車,不是因為浪漫也非不擔心性命安危,只是好奇於坐在流川背後的感覺,‘試一次吧,大不了摔一下以後不再坐便行。’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櫻木好幾次要(請?)求流川,可是流川每次也是──不答應。
到真正可以騎時,卻是櫻木怕別人看見自己和流川的親密而感到猶疑,故此便得出了以上的一段對話。
腳踏車一直向前行駛,迎臉的晚風吹得流川的一頭黑髮在空中飛揚打轉,和身後的紅髮時而交纏碰觸。駛至一條崎嶇的石子路時,櫻木拿不穩重心,整個身子向流川的背部靠攏,手臂更因反射動作而箍緊了流川的腰,此時的流川…兩邊嘴角的肌肉微微的向上動了一下,‘或許…以後應多花些錢買一輛堅固的腳踏車。’流川此時心裡冒起了這個‘堅定’的念頭。
“臭狐狸,駕車小心點呀,本天才可不想英年早逝!”櫻木的臉早已因剛才的動作而紅的像熟透的番茄一樣。
“白癡。”流川循例回應道。
腳踏車繼續一直向前駛著,月亮的光芒和路邊的街燈一樣,也一直照著這兩個夜歸的大男孩。
櫻木昂首望著天上明亮的、花白白的月光,雙眼定定地看著她發呆。
“楓。”沒有別人時,櫻木便會叫流川的名字。
“嗯?”流川輕聲回應。
“小時候我們一家人吃完晚飯,也會到附近的小公園閒逛,每次抬頭望向天空,也會看到像今晚一樣又圓又大的月光。”櫻木淡淡地敍述著兒時的往事。
流川不作聲,靜靜聽著櫻木的話,雙眼平視著前面的路。
“那時我常常想‘為何無論走到哪裡,月光也像會跟著我?不會消失’。”櫻木頓了一頓。“後來老頭子告訴我是因為月亮太大,而我們太小,所以我們在哪裡也能看到她。那時我不太明白老頭子的話,只是記得有一次去公園時,看不見月光,我便哭了出來,老媽和老頭子怎樣安慰我我也沒有停下來。”
‘月亮不見了也不要緊嘛,老爸會陪著你的。’
‘老爸不會像月亮一樣消失?’
‘當然不會,老爸何時騙過花道?’
“即使知道老頭子是在安慰我,但我還是當真的一樣相信著……後來他死了我才知道任何人也會像月亮一樣消失的…”櫻木的雙眸還是定定的鎖著天上的月亮,眼角依稀的閃著一絲亮光。“呵……我很蠢吧…?”
‘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天才嗎?怎麼會認蠢了……白癡…’流川在心中如此唸著,眉頭不自覺的向上輕輕皺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腳踏車還是一直在駛著……紅與黑的髮絲間斷的交集著。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光,“真的是很圓很大。”流川也不禁有了這樣的讚歎。
俯首看著伏在自己肩頭已睡著的櫻木,“月光消失會再出現,你爸爸雖然死了,但我會代替他永遠待在你身邊的,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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