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Money

 

 

某一天的清晨,櫻木家接到這樣一通電話

「您好,我是湘北的教務主任,有些事想跟您談談,是關於您的兒子櫻木花道,能不能請您來學校一趟……」

然後,那一天櫻木的母親就和兒子一起在早晨出門到學校去了。

在教務處中,教務主任拿了一個包裹給櫻木的母親,另外一個女人也在那裡,拿到了相同的包裹,此外,討論了一些推薦上大學的事,然後就離開了。

傍晚櫻木回到家,發現母親鐵青著一張臉在等他。

「這是什麼?你倒是說說看!」櫻木的媽媽將一個包裹丟到櫻木面前的桌子上,裡面的東西散落在一片,是照片。

櫻木拿起其中的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的,他和流川正在擁吻,流川的一隻手還在他的T恤裡面,很煽情的樣子。平常要是看到這樣的照片,櫻木大概會臉紅吧。但今天他的反應卻是冷汗直流。

「……」不知道要說什麼,櫻木沒有開口,心裡只是想著,流川的媽媽一定也被通知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沒有話要說嗎?花道,你怎麼會……你不是…一向喜歡女孩子的嗎?」
媽媽似乎很緊張、很生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

要說什麼呢?還是不知道。不曉得是不是和狐狸在一起久了,被他傳染變得不愛說話了。想到流川,櫻木雖然處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不禁牽動了嘴角露出了很輕微的微笑。

「花道?」媽媽察覺到了。

「……我沒什麼要說,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和流川楓在交往……」

櫻木把照片拿起來一張一張仔細看,心裡納悶著是誰這麼無聊偷拍他們。還以為天衣無縫呢,竟然有人知道啊。

「拍得不錯嘛。」櫻木一邊看著照片一邊這樣說著。

「花道,你存心要把我氣死嗎?」媽媽似乎爆發了,拍掉了櫻木手中的照片,順手打了櫻木一巴掌。啪的一聲,櫻木的半邊臉留下了紅紅的痕跡。

「……」櫻木撫著被打的左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母親。

「自從你爸死了以後,我一個人把你照顧到現在,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嗎?」櫻木的媽媽開始哭泣,眼淚流得滿臉,頹喪地坐倒在沙發上。

「媽……妳當初為什麼會嫁給爸爸?」櫻木也坐下來,冷靜地問他激動的母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愛那個男人,我愛你爸爸跟你愛那個男人絕對是不一樣的……」櫻木的媽媽停住了哭泣,紅紅的眼睛對上櫻木的注視。

「……不管一不一樣,我是不會和他分手的,我就是喜歡他……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才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櫻木將散落的照片揀起收回袋子中,「這是我的,我拿走了。」

沒什麼好討論的,這是我和他的事,我喜歡狐狸,他也喜歡我,你們同不同意高不高興,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王八蛋,是哪個傢伙照這些照片的,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一定宰了他。

櫻木回到自己房間去,用力的甩上門。這種結果遲早會發生的,他根本不在乎,但是心裡還是很不安,流川的爸爸好像是醫生,家裡的人好像都很傳統,不知道他們家怎麼樣了,他們家那麼有錢,說不定就這樣把流川送到外國去讀書,說不定明天他就不來學校了,說不定……可惡!為什麼會這樣!

櫻木越想越擔心,要是因為這件事他和流川真的要分手了那怎麼辦,他不要和流川分手,他不甘心。想著,櫻木決定去找流川,他實在沒有辦法就這樣坐在家裡擔心這些,他要去流川家看看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櫻木跑到外面正要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流川家,卻聽到有人叫他:「櫻木。」

回頭一看,站在那裡的正是他現在要去找的人-流川。

「我正要去找你,你怎麼來了?來多久了?你有沒有怎麼樣?你…唔……」櫻木連珠炮似的問句被流川的吻打斷,流川緊緊的擁著櫻木,舌尖狂野地在櫻木口中肆虐,櫻木熱情的回應著流川,他知道有的時候是不該說話的。

兩人約持續了十五分鐘才分開,沒有多說什麼,在沉默中櫻木坐上流川的腳踏車,雙手纜著他的腰,不管流川要去哪裡,反正一定也是他想去的地方,只要和流川在一起,到哪裡都可以。

流川漫無目的的騎著腳踏車,櫻木等著流川跟他說發生了什麼事,但流川一點出聲的意思也沒有,沈默讓櫻木感到不安,流川在想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喂,我不會和你分手的。」打破沈默,櫻木突然這樣說。

「嗯。」流川簡短的應了一聲。

「狐狸,我不准你離開我!」櫻木心裡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他加重手的力道,將流川緊緊箍住,好像不這樣他就會跑到哪裡去了。

「……」流川沒有出聲,櫻木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其實,一定也是面無表情的吧。

「他們不准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一定的吧……你要聽他們的嗎?你要和我分手嗎?」櫻木沒有聽到流川的回答,他繼續問。

流川沒有說話,他們現在騎到學校了。流川把車子停下來讓櫻木下車,他始終沒有回答,也沒有看櫻木。沈默、沈默、沈默,他所有的反應仍只是沈默。

「……你不回答就算了。你要分手就分吧。本天才又不是沒有人要,你這隻狐狸還以為自己有多好嗎?像這樣的小困難你就放棄了,仙道就不會這樣!你以為我沒有你不行嗎?誰稀罕你!大不了我跟仙道在一起!你是白癡!笨狐狸!笨蛋!我和仙道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我才不需要你……」

「……你在哭什麼啊?白癡。」不知道什麼時候,櫻木已經淚流滿面了,他好生氣好生氣,只是一直告訴自己沒有流川他也可以活下去,一直說一直說,沒有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情。流川將櫻木拉進自己的懷抱中緊緊的擁著。櫻木好難過,他停不下來,流川越是抱著他他越覺得難過,眼淚一直流,幾年沒流過眼淚了,好像一次要將積蓄的份全發洩出來,不停的哭著。

「哭成這樣,你以為你剛才說的話還有人會相信嗎?大白癡。」流川摟著櫻木,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喃喃的說著。「我什麼時候說要分手了?你真的是個大白癡。」

「……不是嗎?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回答我?」

櫻木好不容易停下來,聽到流川這樣說,櫻木心想自己也許會錯意了,也許根本什麼也沒有,是自己多想了。他抬起頭看著流川,嘖!又是面無表情,這樣要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嘛。

流川看櫻木在看他,給了櫻木一個極輕微的微笑。流川笑起來很好看的,雖然很少笑,但自從他們交往之後櫻木就比較常看見了,真的很好看,明明已經看過這麼多遍,櫻木還是看呆了。流川不理會櫻木的呆滯狀,輕輕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耳邊對他說:「……櫻木,我要去美國了……」

流川還沒說完,懷中原本安順的櫻木突然用力地將流川推開,「你……你還說沒有要分手……你根本…你根本…」櫻木氣得都要結巴了,最後結果還不是一樣,就是要分手。

「和我一起去美國吧。櫻木。」流川靜靜的吐出這幾個字,看著櫻木的表情,果然,嚇到了,真的很可愛。

「啊?你說什麼?」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櫻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問了一次。

「我說…」流川一邊說,一邊伸手攬住櫻木的脖子「和我一起去美國。」

「再說一次,和我一起去美國。」流川一邊說,一邊將細碎的吻落在櫻木的臉上、耳朵上、額頭上……

「最後一次,」流川額頭抵著櫻木的額頭,認真的說「和我一起去美國,願意嗎?櫻木。」

……我願意……

櫻木的回答沒有人聽見,那三個字被鎖進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吻裡面。

——END——

作者後記:後來,櫻木和流川一起去美國了,當然之中有許多的波折,有很多的困難。那些囉哩八唆的過程,等到哪一天有空,我再告訴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