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

Money

〈2〉

 

十一月三十日,櫻木和流川一起住在這間公寓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這個月初的時候,流川送給櫻木一個戴在無名指的銀戒指,兩個人相許要在一起一輩子。但是,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個誓言就出現了小小的危機。

喀、喀、喀、喀的切菜聲從廚房中傳出來,與其說是切菜的聲音,不如說是在砍柴,那氣憤的節奏、驚人的力道,切菜板都不禁默默地祈禱上天讓它活過今天。櫻木一個人在廚房中準備著晚餐,一刀一刀的切著要煮湯的蘿蔔,心情正在谷底,鬱卒的原因,是那隻惹人厭的狐狸。

櫻木和流川都已經高中三年級了,因為都已經被體育大學預訂,兩人都不必準備累人的聯考,每天都在體育館內練球打發時間。今天下午兩人在和學弟們練習的時候,一個一年級的學妹跑來找櫻木。

「櫻木學長,請你跟我交往好嗎?」

楚楚動人的山田百河子是一年級有名的冰山美人,追求者沒有一百也有一千,她卻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每次她拒絕人的理由都是「我喜歡櫻木花道學長」。這有名的八卦早就在湘北流傳很久了,大家都很驚訝為什麼冰山美人會鍾情於素有異性絕緣體之稱的櫻木,很多人認為這是開玩笑的,卻不知道,這其實是有典故的。

櫻木和山田是十年以上的鄰居了,照一般人的說法,也就是青梅竹馬,只不過,櫻木從來沒有對鄰居的小妹妹百河子動過歪腦筋,而大家也沒想過兩人有這層關係。百合子國中的時候曾經被不良少年騷擾過,當時櫻木出面幫她解決了那群小混混,自那個時候起,冰山美人就心有所屬了,她一直沒有表示過,直到今天。

「啊?」

櫻木被告白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他一向把百合子當妹妹,可沒考慮過有這麼一天會被告白。

「我是認真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凝視著櫻木,那堅決的神情在訴說著她的真心。

「我……」櫻木當然會拒絕,他是真心愛流川的。只是,他不想傷她的心,所以正在考慮著適當的回答。

「學長,請你下禮拜再回答我吧。還有,這個請你收下。」

沒有給櫻木拒絕的機會,山田百合子將一件細心織成的美麗白色毛衣塞進櫻木的懷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墊起腳尖,熱情的吻上了櫻木遲鈍的唇。雙手環住櫻木的脖子,柔軟的身體貼近櫻木,好一幅小鳥依人的美麗畫面。

很快的結束了這個吻,小鳥飛離了籃球場,只剩下滿面通紅的櫻木,和一群鼓躁興奮的旁觀者,最重要的,還有一個刷白了臉色、眼睛放出電光的流川。

「學長,你真行啊!」

「她好漂亮喔,學長,你一定會跟她交往吧。」

「哇!沒想到傳言是真的,學長,你是怎麼做到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女人絕緣體的櫻木難得體會到了被大家羨慕的感覺,他飄飄然的開始吹噓:「哈哈哈,這沒有什麼啦!我是天才嘛!」

得意之間,根本完全忘了流川的存在。妒火攻心的流川抄起手中的籃球,對準紅色的目標奮力一擲。正中紅心,就是指這個櫻木的腦袋瓜被球打到的畫面。好巧不巧的,被球打中的櫻木因為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頭碰撞到了地板,雙重打擊,他一時之間便昏迷了過去。

「嗯。」發出輕微的呻吟,張開眼睛的櫻木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茫然了一分鐘,才發現自己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

「醒了?頭會痛嗎?」

「咦?狐狸?我為什麼在這裡?」

「頭會痛嗎?」

「不會,怎麼了?我為什麼在這裡?」櫻木摸摸自己的後腦杓,他好的很,頭痛什麼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流川不理會櫻木的問題,他站起身,離開原本坐在櫻木床邊的椅子,走向保健室的門,將門闔上,並且鎖好。

「狐狸,你在幹麻?」櫻木覺得流川好像有點奇怪,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當他的眼睛瞄到剛才流川坐的椅子,他驚呼出聲:「這個!怎麼變成這樣!?」

百合子送給他的毛衣,被剪的破破爛爛的,和一把剪刀一起放在椅子上,想也知道,是流川幹的好事。櫻木把已經不成形的毛衣拿起來,心中升起一股憤怒。這是他疼愛的鄰居小妹妹一針一針辛苦編織的禮物,雖然他不能接受她的感情,但是也不能夠這麼惡劣啊。

「流川楓,你太過分了吧!」

流川走回床邊,臉上沒有表情,不過,你仍可以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現在處於一種恐怖的低氣壓之中。他什麼話也不說,一把將櫻木手中的毛衣搶過,挑釁般的拿起剪刀,再給可憐的毛衣多幾個窟窿。

「過分?是誰比較過分!」說著,他將毛衣丟到地下,還將球鞋踩在上面。

「你在幹什麼!」

櫻木氣的大吼,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把毛衣揀起來,卻被流川用力的推回床上。

「不准揀!」

流川使勁地將櫻木壓回床上,整個人爬到病床上用膝蓋夾住櫻木的腰,重心放在雙手,抓住了櫻木的手腕扣在枕頭上。

「幹什麼!」櫻木用力的蹬著雙腳、扭動著身體,想要將身上的流川甩掉,但是徒勞無功,流川的手像是鉗子般緊緊壓住櫻木的手,櫻木的手腕都已經紅了。

「你那是什麼意思?在我面前和別人打情罵俏!」流川的語氣不只是冷,還惡狠狠的。

「又不是我去親她抱她!是她自己貼上來的!那又怎麼樣!你自己還不是一堆女生找你告白?你兇什麼!」

「我可是都拒絕了。你呢?我看你挺得意的。」流川只要想起櫻木下午那微紅的臉和陶陶然的表情就無法扼抑的生氣。

「誰得意了!你不要誣賴人好不好!神經病!亂吃醋!小心眼!走開啊你!」

櫻木死命的掙扎,好不容易雙手掙脫了流川的箝制,他趁著流川再度抓住他的雙手之前用力地將坐在自己身上的流川推開,跳下床,連鞋都沒穿,揀起地上的毛衣就往外衝。衝到門邊,卻發現門鎖著,正要把鎖拉開,卻被追上的流川用力地以全身的力量壓在門上。

「好痛!」

櫻木面向門被壓著,努力想解除壓制,忽然驚覺身後的流川將手伸進了他的運動褲中。

「你幹什麼!」櫻木隱約明白流川想要做什麼,他用手肘用力向後撞,想撞開流川。流川躲過櫻木的手肘,雙手還是快速的動作著,一會兒,便握住了他的脆弱,開始摩擦起來。同時,咬住了櫻木的耳朵,將舌探入了櫻木的耳穴中。

「嗚。走開!」發出一聲哀鳴,櫻木不停的抵抗。

流川加快手中的抽動,左手伸進櫻木的上衣裡找到敏感的小點揉捏。他的動作完全不溫柔,他現在想做的可不是讓櫻木舒服,而是好好的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愛人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惹火他的下場是什麼。

櫻木的身體漸漸火熱,心跳加快之外,分身也昂起頭來。流川不停的給予刺激,他很明白櫻木最脆弱的地點在哪裡。用力的愛撫,甚至到了會疼痛的地步。

「唔……輕一點……不要那麼……啊!」櫻木不自禁的開始期待更多溫柔的愛撫,就像平常流川對他的那樣。但是流川不顧櫻木的感覺,他決心給櫻木懲罰。流川右手急速的摩擦,快感地來襲速度讓櫻木招架不住,身體還沒好好體會到頂點的快樂,流川卻放開了右手,移到櫻木胸前刺激他的另外一個小點。

「還沒……怎麼這樣!」櫻木很生氣,在達到頂點之前中斷是很難過的事,他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手深入褲中想要自己滿足,卻被流川迅速地將他的兩手抓住扣在背後。

「放手!王八蛋!」櫻木用力地想抽回雙手,流川卻死命抓住不放,他伸出右腳將櫻木絆倒,然後很快地坐在櫻木身上壓住他,兩隻手還是死死的抓住櫻木的雙手不放。

櫻木身體正面朝下被流川坐在上面壓住,雙手被扣在背後動彈不得。他氣急敗壞的大罵:「走開!可惡!放開我的手!」

流川將櫻木的雙手拉在櫻木的背後腰際,然後挪動身體坐在他的手上,趁著這個時候把剛才被丟在地上的白色破毛衣拿來,把櫻木的手腕牢牢的綁在一起。

「你在幹什麼!我討厭你!渾球!王八蛋!」櫻木動彈不得,只能大吼大叫表現他的不滿。

流川不顧他的怒吼,開始剝光櫻木的衣服。等到櫻木一絲不掛,他冷冷地說:「你可以再叫大聲一點,好讓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在保健室被我『做』。」

「你!」

綁好了櫻木的雙手,已經不必擔心櫻木的推拒,流川將櫻木翻身,讓他坐起,然後看著赤裸的櫻木說:「怎麼樣,沒射很難過吧?想要我幫忙嗎?」

「走開。」櫻木說,他不再大吼大叫,但是異常平靜的聲音顯示出他比平常更加的憤怒。很久沒有對流川這麼生氣了,兩人平常是會為一些小事吵架,櫻木總是會先低頭,但這次他是真的發火了。

「別擔心,我會做的。」

流川唇邊露出冷笑,他探手到櫻木的敏感處繼續剛才地愛撫,這次他刻意的放慢速度,很慢很慢的速度,他要讓櫻木想發洩卻發洩不了。是男人就知道,這比被打還讓人難過。

櫻木的分身在流川的撫弄下再度抬頭,但是極慢的速度卻無法讓他好好的發洩,身體無法控制的發熱、微顫,都因為這種既舒服卻又磨人的快感而痛苦不已。櫻木深深的呼吸,他夾緊雙腳想要靠自己的大腿與分身摩擦來刺激發洩,卻被流川把腳用力扳開。

「……呼……呼……放手……把我解開……」情慾難耐,櫻木要求著,卻得不到回應。

「不要。」流川不再愛撫櫻木,他坐在櫻木身前,將櫻木的雙腳大大的打開,使櫻木無法碰觸到自己的分身,然後不再做任何動作,只是看著櫻木的表情。

櫻木的分身矗立著,只要稍微快一點的摩擦就可以解放、就可以得到高潮了,可是他卻無法得到任何的碰觸,敏感處難堪的昂著首,櫻木不住的喘息。

「……放開……快點把我解開啊!……」櫻木已經受不了了,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無法得到快樂,全身像是有螞蟻在爬行那樣難過。他提高了音量對流川吼著。眼眶已經濕了,身體好難過,為什麼流川要這樣對他,他才沒有做錯!他憑什麼這樣對他!

「舒不舒服?」流川知道櫻木已經忍到極限了,他湊近櫻木的耳邊嘲弄地低語。右手撫上櫻木的乳頭揉弄,這不能讓櫻木解放,只會讓他更難耐。

「……不要再弄了……呼…呼……嗚…你很過分……」櫻木終於忍不住了,他嗚咽著流下眼淚。心裡滿是不甘心的氣憤。

流川停止動作,他稍微拉開與櫻木的距離,看著臉頰紅暈、淌著眼淚的櫻木。

「你喜歡那個女人嗎?」流川伸手抹去櫻木的淚水。

「不喜歡!我討厭死她了!這樣你滿意了沒!」櫻木氣瘋了,他顧不得會不會有人聽到,櫻木心情激動的大吼,眼淚又湧了出來。

「滿意。」流川聽見櫻木的回答,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他又問:「那我呢?喜歡嗎?」

流川捧住櫻木的臉,在問完這句話之後將唇覆上櫻木的唇,誘出他的舌,纏綿悱惻著。流川的氣已經消了,他完成了給櫻木的『懲罰』,現在又要櫻木說出他的心是屬於自己的。流川一向都是這麼任性,櫻木總是縱容他的任性,但是今天卻有點做不到了。

流川吻著櫻木,平常他這麼做,櫻木都會覺得很溫暖、很熱情,可是現在的櫻木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下半身的情慾已經漸漸地冷靜下來,雖然對流川還很生氣,可是頭腦變得清醒。他冷靜地思考,早就知道每次跟流川硬碰硬總是自己吃虧的,剛才因為實在太生氣了,怎麼也不肯低頭反而是自己遭殃,現在定下心來,櫻木開始思考要怎麼脫離現在的處境。等到流川忘情的結束這個吻的時候,櫻木已經想好了他要怎麼做。

流川結束了一個長吻,他看著櫻木,輕聲地說:「那我呢?喜歡嗎?」

「……最喜歡……」櫻木小聲地說,他低著頭不看流川,因為他現在說這句話的心情可是十分的言不由衷。櫻木低著頭還不忘假裝抽氣,這種撒嬌是流川最招架不住的。

「不要哭,對不起,櫻木,可是我真的很生氣,那個女人……」流川說著,擁抱著櫻木輕輕拍著他的背,渾然不覺櫻木是在假裝。

「……手好痛……先放開我的手…」櫻木低頭說著,依然是軟軟的語氣。

「嗯。」

流川到櫻木的身後解開綁的死緊的毛衣,櫻木的手腕都紅腫了。櫻木的手鬆開來,他隨即便要站起身,流川扶著他起來,將四散在地上的衣物撿拾給櫻木。櫻木很快的將衣服都穿上,然後拿著那件破毛衣,交給流川。

「我不要了。」櫻木仍舊低著頭。

「嗯,不要再拿女人的禮物了。」流川似乎很高興,他拿著爛毛衣給了櫻木一個緊緊的擁抱。

櫻木在流川抱夠了之後輕輕將他推開,然後,在流川還沉浸在他自己的幸福之中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的給了他一拳。流川被打倒在地上,驚訝的看著這個剛才還溫溫順順的在自已懷中的人。

「我告訴你!這件破毛衣我不要了!你織一件還給我,在織好之前,別想再跟我說話!我絕對不原諒你!」

說完,櫻木便丟下流川衝出了保健室,直奔回家。現在,距離事件過後三個小時的七點半,他在廚房中準備著晚上的晚餐,流川還沒回來,切著菜的櫻木越想越生氣,他不認為自己今天有做錯任何事。與流川交往一年了,漸漸習慣流川的個性,櫻木總是會稍微的讓步,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妥協的。他沒有錯,他不會低頭的,櫻木想著,考慮著晚上流川回來之後要怎麼面對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