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流川提著一包食品推開門,只見櫻木一臉專注地坐在地上,擺弄著一堆零件。
“進展怎樣了?”流川問道,一邊擠到櫻木旁邊。
“還不行。”櫻木用滿是油漬的手撓撓頭,“我把圖紙看了好幾遍,但還是不能把這個裝置完全組裝出來,有好幾個地方都看不懂。”
“你不是天才嗎?”流川的口氣很不屑,“還不是只有這個水平。”
“什麼?!”櫻木差點就跳起來,“我、我只是還不大熟悉這種結構,多看了幾遍就會明白了!怎麼會像你這種凡人,看上一萬年也不會懂!”
“我只是沒去看,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懂!”流川也不示弱了,“只要我願意,絕對比你這自稱天才的白痴做得好!”
“哼,嘴巴說說當然誰都會了!”
“白痴!”
“死狐狸,我看你是怕了吧!”
“你才怕了呢,大白痴!”說著就是一拳打過去,又鬧成一團了。
好不容易才打完(作:……^^;;;;),流川轉身去拾地上的袋子:“喂,我剛剛在外面買了些吃的。”
“又是快餐吧?”櫻木站直了身子,伸手就去拿,“最近的仗越打越厲害了,連食品的水准都跟著下降,什麼世界嘛!”
流川“啪!”地打掉櫻木的手:“髒死了,都是油!還不先去洗乾淨!”
“哇!居然這樣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誰像你,白痴!”
“說什麼,你看你一身的灰,是假的啊?!”
“你以為是誰弄的!”
“喂,先動手的人可是你,別忘了!”
“白痴!”流川開門走了出去,“反正都是要洗的,一起來吧。”
“一起?”櫻木跟了出來,“一起幹什麼?”
“白痴!吃東西之前洗手啦!不然你以為一起洗澡嗎?!”
“我不反對一起洗澡啊。”櫻木用一臉很正經地表情說著,一邊擰開就在門邊的水龍頭,一股細流流了出來。
“現在是下午,白痴!”流川一邊洗著手,“那種事留到晚上再講。”
“是嗎?”櫻木笑著跟流川擠到一起,兩雙手在那股小水流下推來擠去的,直到鬧夠了才又進屋。
兩人都坐在地上,看著一個勁往嘴裡塞麵包的櫻木,流川問道:“晚上怎麼辦?”
“嗚?”還是一個勁地吃。
“要不要去我那裡?”
“嗚……嗯……”櫻木用力捶了捶胸口,把食物咽下去,“去啊,不過你先走吧,我晚些再去。”
“晚些?天黑以後?沒關係嗎?”
“哼哼哼,這對於天才來說不過是小意思。”櫻木又擺出了他的招牌自信表情。
流川站起來:“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
“啊?這麼快?”
“天黑了會很麻煩。我不是你,我討厭麻煩。”
“哈哈哈,果然不是天才!”
“白痴。”流川打開門,“總之我在家等你,慢慢努力吧。”
身後傳來櫻木(因為嘴裡填滿東西而)口齒不清的“那再見了”的聲音,流川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慢慢離去。
接近夜歸時間了,街上的行人稍微多了起來,大都是不安分的年輕人,比著時間回家。其實人應該更多,但都躲在了家裡。
雖然是這樣不願與人接觸的個性,但還是希望看到街上人潮湧動的樣子,人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那該是多和平安定的景像。同事們,學生們,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浮現在腦海中,能給他們一個幸福安寧的環境嗎?
櫻木的小朋友們都離開了,可是更多的人,更多的孩子們,他們該怎麼辦?是不是真的就要大家都死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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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曾經有過度日如年般的空虛感覺,現在卻覺得時間過得飛快。每天都攥緊了拳頭擔心得要死,但是看到他的笑容就安心了。老實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沒理由感到安心的,可是花道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覺得他永遠都是那麼值得信賴。
距離“那個日子”還有三天,下班後,流川飛快地趕回自己家,想在櫻木來之前准備一下(M:愛妻大餐嗎?流川:你住口!)。然而遠遠的,就看見一抹紅色立在自己家門口。
“花道?”流川有些吃驚地問,“怎麼這麼早……”話沒說完就被櫻木一把拉過去:“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咦?”
“快開門啦!我們進去說!”
“……”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的流川有些機械地拿出鑰匙打開了門,結果被櫻木一把拽進屋。
“白痴!你幹什麼!”流川掙開櫻木的手。
“我搞清楚了!”
“什麼?”流川眨眨眼。
“這個!”櫻木從隨身的背包裡扯出一張圖紙,展開:“我能把它重裝了!”
“什……”流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試過了,把它按圖紙重新組裝,我成功了!”
“那個……引爆器?”流川終於有些明白了。
露出小孩子一般的表情,櫻木用力點了一下頭。
“真的?!”
“當然了,不過只是重裝……”
“你的意思是?”
“有一個地方我實在弄不明白,組裝起來會有一塊空出來的地方,所以我覺得是不是有哪裡弄錯了……”櫻木撓撓頭。
“然後?”流川緊盯著櫻木。
“我反覆檢查了好幾遍,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問題。估計那個空隙沒什麼大的影響,但是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夠了!”流川打斷了櫻木的話,攬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多餘的話他已經不想再聽,有把握與否都沒關係,無論結局如何,他相信櫻木的決定。
入夜,兩人緊緊摟在一起。
“我們不能等到最後一天才去,因為計劃說不定會有變動。明天就去,好嗎?”櫻木輕吻流川的臉頰。
“隨便你。”流川迎合他的動作,“你打算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嗎?”
“笨蛋!誰會抱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吻到流川的脖子,“那些大人物的活動可不是我們干涉得了的,但是至少要盡我所能保護無辜的人們。”櫻木停下動作,“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流川突然勾住櫻木的脖子:“不管你怎麼打算,都不准一個人去,明白嗎?!”
“知道啦!每天都要嘮叨個幾十遍你也不嫌煩啊?”
“如果可以,我每秒鐘都要說,在你耳邊不停地說,這樣你才記得住!”
“喂!你真的當我是白痴嗎?!”櫻木的笑臉上浮起青筋。
“笨蛋,我不准你離開我!”流川抱住櫻木。
“喂喂喂,你怎麼好像在訣別似的?我做什麼了你這樣咒我啊?!”
“大白痴!”流川把頭按在櫻木胸前,兩人一同倒在床上。
“喂,你在幹嘛?!”櫻木一把抓住流川正在解他衣服的手。
“白痴,還用得著問嗎?!”流川掙脫櫻木,又開始繼續他的動作。
“笨蛋,你瘋了啊?!”櫻木一把推開流川。
“我不管!”流川不甘示弱地壓回去,“反正這次我要在上面!”
“你……”櫻木有些哭笑不得,“那得看你的本事如何了!”說完一個翻身又把流川壓倒。
“白痴!”流川猛地一拳打在櫻木的小腹上。
“哇啊!”櫻木捂著肚子,“你這傢伙還真狠啊!”
“笨蛋,別以為力氣大就了不起,今天我就要做給你看!”
“好啊,你今天就試試看!”櫻木也擺好了架勢。
(作:喂喂喂,你們這要是幹嘛啊?!不是在爭攻受問題,怎麼會變成要打架……花流:你閉嘴!(一腳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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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流川來到櫻木身邊。
“……是嗎?”櫻木嘆了口氣,拿出圖紙鋪好,把工具袋攤開,再在旁邊攤開一塊包袱布。
“……”流川站在旁邊,問不出話。我可以幫忙嗎?答案好像應該是否定的。
幫不了忙,所以問不出來。
“楓。”櫻木突然抬起頭,“注意周圍,小心些。”
“……嗯。”只要是能做的任何事,都願意。
小心翼翼地擰開螺絲,把外殼揭開,密密麻麻的複雜內部露了出來。
櫻木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來……”
雖然不大懂櫻木所做的,流川還是聚精會神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大氣也不敢出,好像發出一點兒聲音就會把儀器引爆似的。
照著圖紙上的指示,櫻木慢慢地把零件一個個拆開來,小心地放在包袱布上,繞過了可以啟動裝置的電子回路,終於看到了裝置的核心部分。
櫻木好像愣了一樣,盯著那些線路,一動不動。
“怎麼了嗎?”流川有些擔心地問道。
“圖紙上沒有。”櫻木喃喃地,“難怪有一個空檔部分……一直以為是我弄錯了,沒想到會是這樣。”
“怎麼了?”流川扶住花道的肩問道。
“沒事。”櫻木沒有抬頭,不過聲音卻很輕鬆,“出現意外的狀況而已。”
“白痴!那叫沒事嗎?!”
“你才是白痴!別那麼大聲叫!被人聽到叫麻煩了!”
“說我?!你自己現在還不是在叫個不停的!”
“你!”櫻木條件反射地就要抓流川的衣領,卻又急忙收回手:“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情況很嚴重嗎?”流川的表情流露出擔心,說實話,櫻木一副正經的樣子真的叫人很不好受。
“楓。”櫻木徑自坐下,仰起頭,答非所問地問道:“我從來沒有想要做拯救世界的英雄。”
“?”
“只是在這個地方待久了,再怎麼也會有感情的。”
“花道……”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住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是為了別人。任何人都會有這樣自私的一面吧……”
“你究竟在說什麼?”
“我說過,我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很單純的想法,跟偉大、英雄之類的字眼無關。”
“然後?”
“所以說,因為是為了自己,更不能馬虎行事。現在的狀況是,我遇到了應付不了的事,需要下一個決定,但是不能隨便敷衍過去,所以……”櫻木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流川的衣袖,“你來決定吧!”
“咦?!”流川難得地瞪大眼睛,什麼跟什麼啊!
“這裡。”櫻木指著下方的儀器,兩條不同顏色的電線。
“你的意思是……”
“50%的可能性,當然,也可能2條都是錯的。但是至少選一條來剪斷,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不能再拆開嗎?”
“不能拆了,再拆絕對會爆炸。這個該死的裝置做得有夠精密的,我連螺絲都看不見一個。”
“……”
“而且也沒時間再慢慢鑽研了。”
“沒時間?不是還有……”流川話還沒說完,就被櫻木一把拉住蹲下,“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了。”櫻木抬頭看著流川,手竟然有些抖,“選哪個?”
“……”汗水順著額角流下,流川從心裡感到緊張。二選一,有一半的機會獲救。但是失敗的可能性也是二分之一,選錯了,一切就完了。咽了咽口水,流川也看向櫻木,他……問我嗎?
“……”兩人沉默了一陣,流川突然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問櫻木:“你會一直在這兒吧?”
櫻木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仿佛兩人都放鬆了心情似的,點點頭:“當然了。”
“那……”流川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紅色!”
櫻木小心翼翼地移動著剪子,“喀嚓”一聲,剪斷了電線。
“嘀──”旁邊的紅色小燈一下子亮了。
“!”櫻木一驚,失敗了!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想也沒想,櫻木一下子把流川撲倒在地。不管有多少可能,必須保護他!
“花……”流川還來不及說話,只感到被櫻木抱得更緊。他緊緊閉上眼睛,已經什麼都不能想了。唯一感到的,是那雖然不大卻極其刺耳的聲音:“嘀、嘀、嘀──”
“啪!”
“咦?”櫻木抬起身子,瞪著那個剛剛還嚇死人的裝置,“什麼啊?原來是正確的啊?!”
“什麼?”流川從櫻木的懷裡抬起頭,剛剛的餘驚未消。
“是正確的啦!楓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可是剛剛不是……”
“那是混蛋設計者的一個惡作劇,嚇死人了!真是搞不懂那些政府軍的傢伙是怎麼想的,居然在引爆機關裡設這種小把戲!”
“大約對方是跟你一樣的白痴……”流川小聲說道。
櫻木好像沒聽到,噓了一口氣:“這下就好了,全都解決了。”
“全部?”流川問道,表情裡有一絲的不置信。
“是啊!哈哈哈,看來天才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白痴!什麼決定!最後決定的人是我!”
“什麼?!別想搶我的功勞!還不是靠本天才命令你,你才能在天才的領導下湊巧矇到的!”
什麼跟什麼!“自以為是的白痴!”
“你敢看不起我?!要知道,如果是心臟病人恐怕早就給嚇死了!”
“心臟病人才沒膽幹這種事情。”
“是啊,別人不行,只有我可以!因為我是天才嘛,哇哈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沒注意到流川在那邊聳肩搖頭,櫻木自顧地大笑起來。
“這些就丟在這裡嗎?”
“啊?”櫻木一愣,“不能亂扔,得帶走,被發現會有麻煩的!”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拆散就行了。只不過是是一堆零件,誰猜得到它以前是什麼?說不定有些零件以前還做過烤箱什麼的。”開玩笑的口氣。
“那圖紙呢?”
“繼續研究。實在是很精密的技術,我發誓要徹底鑽透它。”櫻木揚了揚手中的圖紙,“包括剛剛那個惡作劇的東西。”說著上前把引爆器的剩餘部分一提,“嘩啦嘩啦”的一陣響,零件全都散開來了。
“咦?拆得還真徹底!”櫻木趕緊彎下腰,“快,把零件都收起來。”
流川彎下腰幫忙,一邊習慣性地:“粗心的白痴。”
“喂!我只是一時大意而已!”
“白痴,那就是粗心的意思。”
“什麼?!你這可惡的傢伙!”
兩人吵鬧著,到後來乾脆丟了手上的東西,差點開始大打出手。好在櫻木及時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流川:“哼!不在這裡跟你浪費時間,回去再教訓你!”
“白痴!是誰挑起的?”
“懶得跟你……啊!飛走了,我的圖紙!”櫻木慌忙轉身去追趕被風吹走的圖紙,一邊回頭對流川喊道:“把那些零件收好!”
“白痴,知道啦。”流川撿好東西,好笑地看著櫻木一副狼狽像地跟圖紙賽跑,追了好長一段才終於抓住了。只見櫻木回過頭,一臉興奮地對流川揮揮手。
會意地一點頭,流川正想迎上去,空中突然“嗚────”的一聲,一架戰鬥機飛來。流川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強大的沖擊力波迎面撲來,將他掀翻在地。還沒爬得起來,不遠處又是另一聲爆炸。
“怎麼……?”流川一手按在包袱上,費力地支起另一支手臂。不遠處上空,正在肆虐的戰鬥機群告訴他,引爆計劃已經開始了。
目的只是引爆而已,沒幾分鐘,戰鬥機立刻全數撤離。
“…………”流川支撐著站了起來,還有點踉踉蹌蹌的。“花道……”他轉過頭,正要尋找那紅色的身影,卻發現剛剛櫻木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半徑二十多米的大坑。
“………………”流川愣住了,呆了一會兒,他開始四處張望,“花道!花道!”他大喊了幾聲。那白痴的反應很快,准能躲得開的。情況穩定下來,他就會出來了。
然而沒有反應。周圍一直是靜悄悄的。
“……花道!!!”流川又大喊了一聲,他有些急了。
還是沒有反應。周圍開始響起了警車、救護車以及消防車的聲音。
“花道!別嚇我,你快出來!!!”聲音已經開始發顫,流川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回應他的,只有周圍亂得一團糟的人聲。
不願意絕望,不想,但是流川發覺自己不得不絕望了。
而意識到這一事實,他當即覺得頭腦發昏,眼前的景物全都暗下來,接著,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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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流川宅,晨──
“鈴鈴鈴鈴~~~”鬧鐘一直不停地響下去,而床上的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地躺著。
“啪嗒!”指針走到了7:35的位置,持續響了五分鐘也沒人理會的鬧鐘終於放棄了,與此同時──
“喂!狐狸!快給我起床,你想變成睡豬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流川習慣性地用手一擋:“大白痴!吵什麼吵!”
然而手拂了個空。
流川突然清醒過來,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什麼都沒有。
偏過頭看看鬧鐘,低低地自言自語:“時間到了啊……”慢慢坐起身,洗臉,換衣服,吃早餐。真是個白痴,老是來攪人好夢……老是……這樣……
看看擺在櫃子上的手表。大白痴,為什麼偏偏那天早上會把它給忘了?估計那群孩子們也快回來了,到時候交給他們吧……把手表揣進懷裡,今天是返校的日子。
學校的辦公室仍舊是那麼熱鬧,大約因為老師們都是一群熱血青年的關係吧。
一邊東拉西扯的,一邊聽著收音機裡的廣播:“……紐約城作為重要戰場,所受的破壞相當驚人,僅平民死亡人數已達…………”
聽到報導,宮城笑著說:“哈,這跟我們關係不大。除了上次的轟炸,湘北還沒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看來,我們算幸運的了。”
“也不一定。”三井故作神秘地說,“搞不好有人偷偷在湘北埋了一顆炸彈,哪一天‘轟’的一聲,就把我們全給炸死了。”
“啊?是有這個可能,哈哈哈哈!”
流川捧著茶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聽著廣播:“……聯盟首腦曾屢次遭遇襲擊。現任保安部長中村曾幫助聯盟主席沃徳先生做過數次秘密轉移,紐約城戰役後暫住在北方某小城,後又及時躲過了政府軍對該城的突襲……”
白痴。流川無聲地動了動嘴唇。這時,門口探進了一個學生的腦袋。
“流川老師。”學生輕叫了一聲。
流川點頭,示意他進來。
學生走到流川面前:“老師,那個,大家在商量兩天後的球賽,你來嗎?”
“我會去。”流川輕輕應道。
“那現在要來看我們訓練嗎?大家都很起勁的!”學生一臉的興奮。
“不了,下午我沒課,要先走。我還有別的事。”
“那比賽的時候我們等你,您可以為我們做裁判吧!”
“嗯。”
“那我就去告訴他們!”學生一臉興奮,飛快地跑出辦公室。流川也起身離開。
“流川這傢伙,居然這樣冷淡地對待學生的好意啊~~~”三井一臉憤憤不平地說。
“咦?他不是比以前進步很多了嗎?”彩子眨眨眼,“流川現在對學生可要溫和許多了,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已經可以跟孩子們打成一片了啊。人家有事你們就抱怨,還是檢討一下只會玩的你們自己吧!”
無視身後的吵鬧,流川獨自步出學校。順路在花店裡買了一束白玫瑰,流川漫步在大街上。下午的市區人潮湧動,宣傳用的巴士開過,擴音器中傳出新政府領導人的聲音:“…………我們都經歷過一場漫長嚴酷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我們不止失去了房屋,也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們,戰爭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傷痕。現在的和平是以巨大的犧牲換來的,這其中,也許就有我們所關心,所愛的人們,所以,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眼光無目的地掃向人群。白痴,其實早就知道重要人物會撤走吧?所以才慌著提前……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是……沒來得及嗎?
獨自漫步到城郊,廢鐵場還在。戰爭的痕跡,那個大坑也還在。
走上前去,把花丟到坑裡面,流川默默地站立著。一陣風刮起,花瓣開始胡亂飛舞,有幾片輕拂過他的臉龐。
“白痴。”流川說著,轉過身。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角度,卻不知是為了什麼。伴著他遠去的背影,白色的花瓣被卷向空中。
風過了,雲層散去,露出藍藍的天。明朗的天空下,是各式各樣的人們。戀人們在公園中漫步﹔年輕的父親後面跟著跚跚學步的女兒﹔剛放學的孩子們成群地上街﹔公園的球場內,一群少年比得正歡。燦爛的陽光撒下來,照得每個人材都暖洋洋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美麗的金色,充滿了生氣。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像,洋溢著生命的氣息。
想做的事情,你已經做到了。因為現在是和平的年代,每個人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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