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一打開衣櫃,臉便變得剎白。如果不是平時流川沈默寡言,或者說是死要面子,宮城斷定流川一定當場大叫起來。
流川的臉由發白,慢慢地又變成了鐵青。眼睛亮得可以殺人。
小三也湊了過去。
“啊”的一聲,像踩了大便。
流川的衣服上爬滿了豆子大小的蟲子。有的甚至已沿著衣櫃爬了出來。
“誰,誰幹的?”
“流川,該不會是你的仇家吧!”
“我說,學弟,叫你平時不要老繃著個臉……”
小三,宮城像是終於逮著個機會,把平日的怨氣一下泄個夠。當然,這個怨氣是躲在關懷備至的言辭之下的。
正說著,有人沖了進來。
嘰裡哇啦亂叫,不用看,就是櫻木花道那個蠢材。
一進來,看著三人的樣,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白痴,過來──”
流川聲色俱厲。
流川楓在叫櫻木呢?
小三,宮城當然知道兩人最近已發展到老死不相住來的地步。
“狐狸,你叫本天才過去,本天才就過去?”
櫻木站那兒挺抖的。
流川沖了過去,二話沒說,掄起拳就是猛擊。
在櫻木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已挨了十幾拳。
死狐狸──
櫻木發了威。鼓足了戰勁,兩人打成一團。
三井,宮城看得掉了下巴。左右找著彩子,但彩子哪裡見著身影,早走得不知所蹤。
兩人一合計,也溜之大吉了。
走得時候沒忘記還把門帶好。
因為,據他們自己說,那兩人都是輸不起的人。
雙方來往了幾十個回合。
“狐狸,再打,不讓你了。”
“白痴,誰叫你讓了。”
“好,你說的,”
櫻木一記陰拐,流川楓就此擱在了地上。
擱在地上的流川暫時緩不過來氣。剛才的集訓顯然已消耗了他相當大的體力。
櫻木俯視著地上的流川,很有點得意。
“狐狸,這就是你無緣無故偷襲本天才的下場。”
流川楓閉上眼,一副不理人的樣子。
“喂,狐狸,你幹嘛偷襲本天才,是不是不滿意本天才剛才的灌籃表演?”
“喂,狐狸?”
櫻木蹲了下去。
流川猛一飛腿,櫻木斜飛了出去。
櫻木跳了起來。按住流川就要打。
可是拳頭停在流川的臉側停了下來。
櫻木發現流川的臉色有些發白。櫻木知道剛打完架的人臉不應該這樣白。櫻木熟悉流川興奮著的,泛著紅暈的顏色。如果那時恰巧流川裝著暗紅的球衣,就會和他溫潤的皮膚相映成趣。
櫻木喜歡那樣的流川。
發放光的。生機勃勃的。
狐狸,你怎麼了──
“白痴,還打不打。”流川斜著眼看他。
櫻木覺得心裡怪怪的。
“狐狸,你病了”。
“白,白痴。”流川有點措手不及。
“病了的狐狸,還想逞強。”
“死白痴。”
“狐狸,你為什麼打我。”
流川的臉又沈了下去。
“死白痴,你在我衣服裡放什麼了。”
櫻木抓著腦袋想一想。
“啊,狐狸──”
櫻木站了起來。
櫻木關了燈。
屋裡暗黑一片。
“白痴,死白痴,你在幹什麼。”
櫻木覺得流川的聲音有些抖,不知是不是錯覺。
“狐狸,你鬼嚎什麼?”
忽然,屋裡隱隱綽綽亮起了。無數個小亮點,在屋裡飄蕩,飛翔,閃耀。
有幾隻飛了過來,流川感覺到落在了自己的頭髮上。
“螢火蟲丫,笨狐狸。”
櫻木從流川的頭髮上一個個地捉了下來。
並在手掌裡。
“狐狸──這是本天才送給你的禮物!”
晦暗中的櫻木聲音很柔和。
“白──”
流川伸出手指,輕輕地逗弄著櫻木手中的的小蟲子。
櫻木的手上,幽幽地發著光。
美麗的,神秘的,如同夢境的。
映在流川的臉上,明明滅滅,虛虛實實。
螢光輕輕地在顫動著。
流川的睫毛也在撲蔌撲蔌地顫抖。
狐狸──
手中的流螢飛了。
櫻木看著流川也呆了。
“白痴。”
黑暗中,櫻木感到流川的氣息。
感到流川的手環上了自己的脖子。
感到流川澀澀的嘴唇,在自己唇上微微地顫抖,就如同流川的睫毛般輕輕翕合。
櫻木覺得流川的身體也在發著抖,於是伸出手臂,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
櫻木覺得流川的身體很涼,於是把手伸進他的衣裳,來來回回地撫動。
流川的呼吸開始發熱,身體開始發燙。
流川的吻也深入了起來。
流川熱切地吻著櫻木,如同要穿過他的胸膛,去吻他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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