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痴我怕誰》

迷葉

〈6〉那天晚上,紅髮男孩看到了流星,成群的秋螢,還有三五個小孩從身邊跑過

 

櫻木覺得悶得難受。他奇怪晴子為什麼那樣問他,他更奇怪自己居然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那本來是一個很容易的答案,只需一句話,或者只是一個字就能表達,櫻木卻著了魔似的,說不出口。
晴子小姐,她在哭嗎?
喜歡一個人,真得很難受嗎?
櫻木沿著黑爍爍的夜跑起來。

校內的籃球館燈光通明。
裡面傳來砰砰的籃球聲。空曠而又沈重。
櫻木推開了門。
流川楓在運球,突破,上籃,一次,來回再一次。
籃館裡回蕩著籃球拍在地板上的聲音,大力灌籃的聲音。
都來自流川,來自流川發出的聲音。
但流川不屬於這聲音。
聲音屬於籃球。
流川只屬於夜。
黑沈沈,涼冰冰,孤單的深夜。
狐狸──
又一次,櫻木覺得悲哀。
流川楓喘著氣,撐著自己的腿。
狐狸,你現在很熱吧!
流川楓直起了身子,直視向櫻木。

夜無聲地被叩擊著。

櫻木沈默了許多。惹得湘北籃球隊視為奇譚。以至於洋平拜託他,如果沒想什麼哲學問題,千萬別擺出一副思想家的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櫻木追著要槌洋平,櫻木軍團驚得四處逃散。

這一天,櫻木沒參加集體訓練,溜了出來,說是洋平要請櫻木吃麵。
櫻木算計來算計去,想著該如何痛宰洋平。可是沒想到一頓麵,還讓櫻木倒貼了本錢。原因是櫻木軍團來之前,打了小鋼珠,並且輸了錢。
櫻木一陣咆哮。
眼看著就又要亂成一團。
忽然大楠說:“流川楓──丫!!!”
透過玻璃窗,流川的腳踏車穿街而過。
死狐狸──他也開溜了???
櫻木臉貼著玻璃。
耳邊傳來洋平的聲音:“櫻木,你和晴子怎麼樣了?發展到哪一步了?”
櫻木一記頭槌:“不要提晴子小姐。”
“不會吧!真被甩了?”
“本天才沒被甩呢?你們這些凡人等著看──”
櫻木閉上了嘴。
洋平看著櫻木,伸出手,揉了揉櫻木的頭髮:“天才可不用想這麼多,花道!”

那天,本天才匆匆撥完了飯,並威嚇著洋平、大楠也迅速地解決後,就跑了出來。
本天才知道那隻狐狸在哪兒,本天才知道那隻狐狸只有籃球。
所以在有籃球場的地方,一定能找到狐狸。
本天才想找他幹嘛?
本天才覺得很悶,很煩,所以,本天才要和那狐狸打架。
並且,還想告訴狐狸,“像從前一樣,好不好──狐狸?”

但那天晚上,櫻木沒找到流川,櫻木迷了路,在一個樹林裡顛簸了半宿。
最後癱倒在公園的長條石凳上。
那天夜色很清明。
月亮的清輝均勻地鋪了下來,櫻木清楚的看到,成群的秋螢在身邊飛舞,三五個拿著捕網的小孩在狂奔,還有,流星兩次從夜空劃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