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狸,你聽好,”
“本天才,也喜歡狐狸。”
流川很正直,流川很誠實,流川也不會說謊,流川說他不知道,那麼他就不知道。其實,有幾個16歲的男孩子,知道突如其來,混混沌沌,無法遏制卻又無法理解,讓人害怕的––初戀的感覺呢?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流川說不知道,真的,他不知道。
靜靜地,流川就站在那兒,繃緊著神經,繃緊著肌肉。
強撐著,看著櫻木,如臨大敵。
“笨,笨狐狸。”
櫻木走了過去。抱住了流川。
流川的身體繃得很緊,櫻木抱著他也很用力,櫻木覺得自己很緊張,需要些鎮定,因為只有鎮定,才能思考,只有思考,櫻木才能勉強地表達出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念頭。
“笨,笨狐狸,你是喜歡,喜歡本天才吧!”
“笨,笨狐狸,你聽好,”
“本天才,也喜歡狐狸。”
那天流川的反應很呆,很硬,眼睛裡還倔強地發著銳氣。可櫻木還是壯了膽,吻了流川。很小心,很輕柔,如同呵護一個稀世的珍奇。
那天流川就那麼站著,那麼緊繃著身體,接受了櫻木的親吻。
事後的流川覺得自己很笨,覺得自己很沒腦子。
覺得自己簡單傻得沒了邊。
死白痴,你說我喜歡你,我就喜歡你嗎?
你說我喜歡你––啊––
哎,白痴––
最後一句,不知道流川是說櫻木,還是自己。
但櫻木卻像變了個人,平時沒事的就在流川身邊晃遊,不明所以的還以為櫻木又要耍什麼寶,以至於有好心的宮城提醒流川,謹防小人暗算。
流川倒很依舊,一副愛理不理人的樣,對別人,也對櫻木。
可是櫻木似乎很會找碴,惹得流川也總是火起,看得湘北隊員氣氛一波一波地緊張,可是到後來,也沒見這兩人能打起來。眼看著這武戲居然一日日的有驚無險,逢凶化吉,眾人都著了迷,吃了驚,吃驚之餘發現,原來總在緊要關頭,櫻木都妥了協。眾人都感嘆,哎,櫻木丫,你終於長大了。可讓人不明白的是,幹嘛每次惹禍也是他起頭呢?
眾人覺得傷腦筋,洋平也似乎有點頭疼。
以至於有一天洋平問櫻木,你累不累呀?
櫻木傻頭傻頭地問,打球嗎,本天才可是體力一流,不比那隻狐狸。
洋平就笑著問他,那隻狐狸還好對付吧!
櫻木挺鬥志,挺信心的一句,小洋,本天才總一天會打敗那隻狐狸給你看的。
洋平笑著直搖頭,拍了拍他的肩,一句“櫻木,繼續努力吧”就開溜了。
留下一人的櫻木,覺得洋平那天特神秘,特高深,特讓人刮目相看。
可不管彩子,甚至宮城覺得櫻木變得怎麼樣,或是壓根沒變怎麼樣,只表面做出一副乖樣兒給人看,但櫻木練球確實是勤快多了,至少每天晚上集訓完後,都能主動留下來再和流川單獨訓練,彩子當時很鬧不清,櫻木和流川單獨在一起,到底是想打架還是想練球。
可是,櫻木確實是在練球。
很認真,很執著。
看得流川心裡直叫他白痴。
這白痴不知又犯那根神經了。
白痴,我要走了。
每次練完球,本天才都會讓狐狸先走,本天才對狐狸說,要把這兒打掃完後才走。那隻狐狸,居然連眼角都不掃本天才一眼,就把本天才一人撂那兒。
你走吧,死狐狸。
本天才,本天才,––
虛掩的門內,籃球館亮如白晝。
櫻木就在那兒,站在罰球線外,一個一個練著罰籃。
熾烈的吊燈把整個籃館鍍了一層白光,籃球每一次很有弧度的劃出,都很耀眼,都很亮,籃球落入籃框的聲音也很脆,很響,振動著燈光,跟著來來回回地波蕩。
很投入的櫻木,沒有注意到返回來取CD機的流川楓。
流川看著他,打量著他,思考著他,鑽研著他,問他,“你在幹什麼呢?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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