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痴我怕誰》

迷葉

〈13〉為什麼會吻你?我怎麼知道,白痴。流川楓顫微微地回答

 

流川很遲鈍,流川很粗心,可是流川也覺得洋平對他的態度好像和以前不一樣。擦肩而過時,洋平會不顧大楠,高宮等人的驚詫,向他微笑著打招呼,這一次,他們和櫻木瞎混時,無意中遇著了流川,洋平居然挺客氣地邀請他,要不要一起去玩。
流川楓挺淡然地應付過去,可是轉過身,卻覺得有點臉熱。
流川楓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真得有點––怯。
流川不明白自己怯什麼,怯什麼?––
流川楓不覺得自己要怯什麼,可是他轉身真的走得很快。
奇怪,那白痴今天也沒去訓練嗎?
自己也很有幾天沒去參加團體訓練了吧!

有些怯怯的流川背著裝著籃球的背包,走著,遠遠地看著似乎有點茫然。直到有人背後猛得大喝一聲:“狐狸。”流川才驚惶失錯地回過神來。
白,白痴––
不是去打小鋼珠嗎?
流川楓驚異之餘,還是怒火漸升。
櫻木手裡掂著球,很耀武揚威。
“狐狸,本天才今天心情很好。”
白,白痴––
流川忽然發現,有時不想叫他白痴都很難。
“所以,本天才決定,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這隻狐狸。”
白,白痴––
流川已想不起要說什麼了。
看著張口結舌的流川,櫻木頗有成就感,“怎麼樣,狐狸。敢和本天才一對一吧!”
“本天才要讓你知道,能打敗你狐狸的不只有仙道那個掃把頭。”
櫻木目光閃耀,直視著流川,囂張而又倔強。
居然耀眼得有些令人目眩。
打球啊!––
好啊––
流川的眼睛裡也有光在跳躍。
如同被露水驚醒的精靈,同樣的耀眼,同樣的令人目眩。

流川從來不認為櫻木是個可以忽視的對手。縱然是罵著他白痴。流川罵他白痴,只因為,他有夠資格,才會罵他。流川在無聊的時候,也曾拿眼角瞟過櫻木幾眼,打量一下他的身高?他的跳躍?還有他蠢得讓人嘆為觀止的力量?但比起這些,流川更在意櫻木的氣勢。
氣勢如虹的櫻木如同一個籃下的霸主。
從容自信而又霸氣十足。
但流川從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流川從來拒絕服輸。
流川有著成熟的技巧,綿長的韌性,決不認輸的鬥志,更有著渴望挑戰,勇於面對挑戰的精神。
所以,這一次流川還是會贏。
但流川覺得很盡興。
現在的櫻木已經有了足夠讓他認真對待,小心應付的能力。
流川覺得很難得,很驚訝,還有那麼一點高興。
可是,這並不妨礙流川對櫻木的惡言相向,“應該是我教訓你吧!白痴。”
橘紅色的藍球在流川的手裡轉得很歡,霧篷篷的一團。
櫻木呼哧呼哧喘著氣。
惡狠狠地盯著流川,流川倒是挺寬容的,隱隱還有那麼點笑意。
“狐,狐狸,本天才,本天才,總有一天––”
櫻木的眼神挺凶,口卻吃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流川居然有點幸災樂禍。
“總有一天啊––希望不會讓我等太久,白痴。”
流川把球向櫻木懷裡一拋,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狐,狐狸,”
背後的櫻木嘶著嗓子叫。
怎麼了,白痴––
流川已穿好自己的衣服。
“狐,狐狸。”
白痴。你想要幹嘛?––
櫻木過去拽住了流川的手腕。
流川呆了呆,沒有反應過來。
櫻木死瞪著流川,卻發出不出一點狠勁。
“狐,狐狸,本天才以後會,天天陪你打球。”
流川更是呆了過去。
半天回過神來,猛得摔開了手,臉卻漲得通紅,但紅著臉的流川眼睛依然能發光,依然能挑釁,依然一句話就能讓櫻木背過氣去。
“誰稀罕,白痴。”

當時的氣氛很差,火藥味也十二分的濃。流川想著櫻木那白痴大概又要捏著拳頭過來揍他。真的,櫻木確實就想給流川一拳。因為櫻木的拳頭都攥好了。
但櫻木也只是攥著拳頭而已,攥著拳頭的櫻木也只是死盯著流川,“狐,狐狸……本,本天才,問你……”
流川回視著櫻木,眼神依然的犀利,依然的神彩,但莫名地忽然開始緊張。
“問,問你,那天,那天……”
流川覺得,發抖得好像不是櫻木,而是自己。
“那天,為什麼會……”
流川覺得自己很吃力,但吃力的明明白白是櫻木。
“為什麼會吻本天才。”

那天的天氣很涼,九月,白天還燥熱地穿著單衣,但一到了傍晚,便有的入秋的感覺。
那天沒有到傍晚,是清清淡淡的下午5點,可有風吹過。
細膩微涼的風輕輕吹過,拂亂了流川的頭髮,也拂亂了流川的聲音,流川就顫微微地回答,“我怎麼知道,白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