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夢又何妨》

路人甲

 

 

剛認識櫻木的時候,流川真覺得這是一場惡夢。
一個超出自己理解範圍的傢伙硬生生地出現在面前,這已經夠礙眼了,他竟然還常跟自己作對!
思考模式、行為舉止跟自己都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倆人的交點大概就只有對籃球的熱愛以及那股死不肯認輸的拼命勁吧?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跟他敵對成了一種新鮮的事,每天都有出乎意外的樂趣。
所以流川很喜歡去挑釁櫻木,尤其當倆人充滿火藥味的眼神一對上,剎時雷電交加,風暴隨時准備席捲現場,一種莫名的情緒總讓他興奮不已。
但玩火是件危險的事,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也陷進去了。等流川警覺到自己的視線竟無時無刻都追隨著櫻木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何時開始,流川眼中的火藥味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切的,渴望擁有對方的強烈欲念。
這場夢的內容已經悄然轉變,然而性質還是惡夢嗎?流川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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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壓抑自己對櫻木日趨強烈的情感,冷漠與距離成為最佳的護身符。
不過偶而會在自己不小心與他視線相遇的剎那,出現一種甜蜜的暈眩感,那不只是自己察覺到而已,似乎也在他眼中也有蛛絲馬跡可尋?
錯覺吧?流川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然而那天他突如其來的挑釁讓自己無法逃開,顫抖著接受了,心裡充滿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將情感傾泄而出。
勉強比完,撐著疲憊的身體,應該要說幾句嘲笑的話吧?不然就會讓他覺得奇怪的,流川心裡盤算著。
只是一對上他虛弱的雙眼,流川完全無法自制地流露出愛憐的情意。
好想、真的好想將他輕輕擁入懷中,撫摸他同樣疲倦的身子。
但這是不可以的吧?違反常理呀!
咬著牙,幾乎是奪門而出,流川拼命逃離那個軟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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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投降了,流川無奈地搖搖頭。

雖然最近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似乎不是單方面的動了心,但是線索確是如此微弱,無法證明自己不是錯看現實。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出現前所未有的激烈轉變。因為櫻木的失誤,湘北在縣大賽中輸給了海南。櫻木因此深深自責,竟然崩潰地哭了。
面對命運故意安排的挑釁,流川無力逃脫,只好舉雙手投降了!
即使再怎麼埋怨他的沒用,但是對於這個因自責而痛哭失聲的傢伙,自己就是無法放著他不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好,只能默默地陪到他情緒平靜為止。
看著他如此脆弱無力的模樣,心真的好痛,彷佛被狠狠刺了一刀似地,痛得好想哭。
時間在無法計算的情況下流逝,流川聽著他啜泣的沙啞聲音,看著他顫抖的肩膀,自己終於一點一滴地明白了。
已經無法瀟灑地讓這個傢伙從自己生命中抽身了,他已經成為自己生存下去的重要關鍵,保護他就是讓自己活下的動力,事實擺在眼前,不容質疑!
是的,自己陷進去了,徹底地沈溺了。只是他呢?一樣?還是不一樣?
總要求證的,不然自己的生命絕對會像風中殘燭一般,存滅只在一瞬間。
好不容易挨到他靜下來發現自己,流川對命運宣戰了!
他吻了櫻木,用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壓抑的所有情感,愛惜萬分地輕吻著那甜蜜又苦澀的雙唇。
等待宣判地離開他的唇,卻意外地發現他的表情滿是陶醉。
興奮地將他強擁入懷,恐懼剛剛的畫面只是自己的錯覺,只好用身體去感覺這是事實。
當櫻木抗拒地對上自己的視線時,那讓人暈眩的甜蜜感覺又湧上心頭,流川幾乎要窒息了。
沒人再說什麼,肢體語言傳達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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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換個姿勢,不讓懷中沈睡的人兒驚醒,繼續甜甜地睡著。
流川靜靜地看著,不一會兒就笑了,自己還是無法讓他安穩地睡吧?忍不住拉近他的臉,纏綿地吻著他誘人的雙唇。
櫻木被吻得有些缺氧了,掙扎地醒過來。

「喂!又來了…我要睡覺啦…」軟綿綿地念著,睡意還濃著呢!
「嗯…」沒停下來的意思。
「嗯…真是煩人…」抗拒無效,只好任由他啃食至滿足了口腹之欲為止。

懶洋洋地躺著,身邊的人用手撐著臉,滿足地看著自己。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避開他的視線,身子卻被他緊緊地按著,無法移動。
「放手啦!會痛耶…」紅著臉,小聲地抗議。
「不要!」笑容中有些明顯的憂鬱,「讓你跑了,我怎麼辦?」
又氣又羞,「你對我沒信心啊?」
流川沒答話,只是笑笑,然後趴在櫻木的胸膛上,輕輕吻著他的肌膚。
「流…?」癢癢的,有些難為情。
「…為什麼?你會願意跟我…?」喃喃自語地,聲音非常微弱。
沈默了好一陣子,「我不知道…」
流川緩緩地抬起臉,靜靜看著櫻木。
「你呢?」櫻木也問了。
流川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也不知道…」
「呃?」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
「也許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對你如此著迷吧?」流川低頭吻著櫻木疑惑的眼睛。
櫻木被吻得好癢,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在說夢話啊?」
流川停下動作,用難得的溫柔聲音說著,「就算是夢…那又何妨?」
靜靜地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地笑出聲來。
緊緊地抱著對方,讓彼此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情意,用最直接的方式。
不再問了,讓真相沈默吧!

做一個只有倆人世界的夢又何妨?
夢就是因為朦朧才美啊,不是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