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路人甲

〈1〉

 

錯了,一切都錯了!
來不及挽回了嗎?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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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吵架,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當天使的自覺啊?」
大天使額頭爆出青筋,簡直不敢置信。
「是他不好,我才沒錯!」紅髮天使大叫。
「惡人先告狀。」黑髮天使冷冷回了一句。
「你說什麼?」紅髮天使暴跳如雷。
「白癡才需要聽兩次。」還是冷。
「住嘴,罰你們去天柱那兒面壁思過。」大天使決定眼不見為淨,趕走兩個麻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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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是天界的邊緣地帶。跟其他世界的通道也都在這兒,包括去人界、地獄、魔界的,因為路線錯綜復雜,除了執行任務的天使會出入,不熟的人還不敢來這裡。天使們因為工作在身,通常來去匆匆,使得天柱一帶多處於淨空狀態。
不過天柱的邊緣性質,倒是挺適合被當成犯天規者的處罰地點。
那兩個麻煩人物被丟到天柱的罰站點後,二話不說,馬上背對背,各選一個地點坐下面壁反省。
一般來說,大概反省兩個天時(約人界十天)就算處罰完畢,只要安分一點,大概也就沒事了。
但那兩個傢伙哪是那麼安分的人咧?沒多久,又拌起嘴來,越吵越凶。
大概是因為四下無人吧?吵久了,膽子也大起來,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竟然動起手腳來,於是吵架變成打架啦!
一向愛好和平,厭惡暴力的天界,打架可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大事呢!但這兩個傢伙卻不約而同地打成一團,該說他們一樣膽大包天,還是一樣火爆?反正打著打著,就出事了!
紅髮天使一個飛踢,將黑髮天使冷不防地踢下雲端,瞬間墜落。
本來還在得意的紅髮天使,忽然驚覺黑髮天使掉落地點似乎是在人界通道附近,那表示要是他掉下去了,他就會變成人界人了!換句話說,他會降生成人。
那還得了?要是被知道,自己鐵完蛋,這可不是面壁思過就能得饒啊!
紅髮天使急忙追上,發現不見黑髮天使蹤影,他心一冷,暗叫不妙。
慘了!他真掉下去了!沒辦法,趁他還沒落到人界前,趕快抓住他!
打定主意後,紅髮天使也不管自己決定的風險大小,縱身往人界通道跳下。
幾乎是同時,雲端另一角,黑髮天使現身,原來他只是從雲上落下,而非掉入通道。
但他好不容易爬上來了,卻見到紅髮天使往人界通道跳下,剎時心悸身冷。
那個白癡!他誤會了!該死的笨蛋!得阻止他做蠢事!
沒多想,黑髮天使也往人界通道一跳,拼命追去。
【天界法規:天界人出入人界需有許可令,私自進出者,視同放棄天界身份,降生為人界人。】
兩個沖動莽撞的傢伙完全忘記有這條天規存在,在跳下去的那刻起,他們已經註定: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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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縣,四月一日,櫻木家誕生一名男孩,取名為花道。
除了一頭紅髮、還有哭聲超宏亮讓人嘖嘖稱奇之外,一切健康。
隔年,神奈川縣,一月一日,流川家誕生一名男孩,取名為楓。
出生後從未哭過,只是一直睡覺,身體狀況良好。
十五年後,兩人再度相遇,故事又將延續下去…

 

〈2〉
 

神奈川縣,湘北高中,一如往年的開學典禮之後,出現了不平常的插曲。
一個紅髮囂張的新生竟然單挑籃球隊隊長,而且比的還是籃球,那個新生完全不懂的運動項目。
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新生贏了。
那個新生哈哈大笑,不停叫著:「我果然是天才,天才櫻木花道!」
圍觀人潮在見識過他的驚人之舉後,略有同感地為他鼓掌叫好。
在一片掌聲之中,只有一個人不為所動,反而靜靜離開現場。
也是新生的流川楓,見到門外漢打倒籃球高手時,是吃驚了一下。但沒由來的厭惡感讓他對那個自稱『天才』的傢伙不爽,直覺反應就是不想再見到他。
莫名其妙的預感,櫻木花道這號人物,似乎將會嚴重影響自己的未來人生,不祥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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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太強也不是好事,流川楓真的一語成讖,完全料中。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頂樓,為了一個誤會,打了一架。
當時流川只覺得衰,好好的午覺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白癡給搞砸了。
但冤家路窄,兩人竟然同時加入籃球社。
櫻木一天到晚找流川的碴,理由好像是他嘴裡常說的什麼「狐狸嫉妒我是天才」之類的話。但真實原因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線民所陳,似乎是因為櫻木暗戀的女生喜歡流川之故。
每當櫻木挑釁流川,流川的固定反應:嗤之以鼻,然後回一句:「就憑你?白癡。」
當然,如此『融洽』相處模式,最後都不脫一個老套結局,大打出手。
說來有趣,狐狸白癡的大戰不小心就變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湘北籃球隊的名產,遠近馳名。好事者還會每天放學後來一瞧究竟,品頭論足一番呢。
剛開始大家都還會去勸架,日子一久,逐漸有人懶得理他們,乾脆等他們打累了再說。
一個櫻木身邊的好友曾私下透露,這兩人也許前輩子結了什麼怨,所以這輩子才會互看不爽,打成一團。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啊,這話後來流傳到櫻木耳裡,竟覺得有幾分道理,決定把前世仇家找來一解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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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學校頂樓。
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兩人,沒說幾句,又大打出手。
火氣正大的櫻木打到一半時,猛然記起自己找流川單挑的目的,連忙邊打邊問,當然,語氣不太好。
打架一向很專心的流川聽到櫻木找他來打架的原因,竟是為了一個荒唐無聊的理由,這下子更火了!
「白癡才會相信這種鬼話!」回答完畢,接著補上結實的右勾拳。
以為可以解決宿怨的櫻木被罵又被打,惱羞成怒,也回敬一個頭錘加上飛踢。素有蠻力的櫻木當場將流川從頂樓踹出,失足從圍欄摔下。
慘了,我只是要教訓狐狸,沒要殺他的意思啊!
櫻木慌得連忙一把拉住流川的手,硬是將他拉上來。因為用力過猛,兩人雙雙跌在頂樓地板上。
忽然,像是有一陣雷落在頭上,兩人動作瞬間凝結,詭異地看著對方。
一種模糊混雜的記憶突然泉湧而出,午夜夢魘似地一再重現,直到兩人都完全憶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都是你這白癡害的!」流川將真相全部說出,氣惱的他決定新仇舊恨一起清算。
終於明白自己的誤會有多大,櫻木又懊惱又尷尬,「死狐狸,是我錯又怎樣?反正都回不去了,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啊!」
「你不想回去,我想!」冷冷地。
「你聽不懂人話啊?我都說…」氣急敗壞。
「方法…還有一個。」眼神閃著異樣光輝。
「真的?」驚喜,但困惑,「什麼方法?」
「祈靈儀式。」毫不猶豫。
「ㄟ?不會吧?」連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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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櫻木慌張失措的反應,流川顯得篤定而堅持,似乎這儀式真能帶他們回去。
但…真的可以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