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

路人甲

 

 

(我又沒做什麼錯事,這傢伙發啥神經啊?)
撫著紅腫的左頰,流川皺著眉頭,相當火大。
(只是如往常一樣的吻他,幹嘛要發飆,給我一拳?)
越想越氣,流川抓了外套就憤憤地甩門而出。
(待在這裡,那傢伙回來時鐵又跟他吵一架,還不如先閃人再說。)
即使嘔氣中,流川還是…會心疼那個白疑。

說要出去躲開這場風暴,可是該去哪兒?
走著走著,腳又習慣性地來到倆人最愛的公園角落裡。
已是夕陽西下時分,公園空蕩蕩的,大部份的人都應該回家去了吧?
(哼,)流川悶悶地對自己一笑,像是嘲笑自己有家歸不得。
坐在熟悉的籃球場旁,往常倆人並肩而坐的長椅上,現在只有自己孤伶伶的身影。
望著逐漸西沈於地平線那端的橘紅色火球,流川心不在焉地想起他。

(夕陽…多久沒注意過了?)
以往這時間總是倆人邊鬧邊笑地走在歸途中,眼中只能見到彼此,身邊的風景再美,也吸引不了專心的自己。
說實話,打從確定彼此心意後,自己就不曾後悔過。
即使有時也會很受不了他,但就是無法放棄他。
就算讓他耍著自己玩,詫異地發現,心裡頭竟一點怒氣都不會有。
(我有被虐待狂嗎?)流川有些擔心。
只是…最近開始很不安,整個人煩躁到要發狂了。
(他到底有沒有認真地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
一種無形的力量揪著心臟,那種窒息、錐心刺骨的苦悶感,總是如影隨形地跟著自己。

喜歡他笑,但是自私地希望他只對自己笑呀!
那融化所有人防備的笑臉,是自己的寶貝,可是那傢伙總對每個人都這麼笑。
(難道在他眼中,我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流川鬱鬱地閉上眼,(我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會是特別的…)
狠狠地踹了椅板一拳,沈悶的響聲似乎識相地配合著自己身邊的低氣壓。
(就連今天…也是這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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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只剩倆人,在更衣室裡,流川迫不及待地將櫻木擁進懷中,接著就是狂吻那讓自己渴望至極的雙唇。
就像是沙漠中垂死的旅人終於見到綠洲一般,流川絲毫不肯放鬆。
只是…櫻木沒有回吻,反而掙扎地特別厲害。
奮力地一推,流川踉蹌地跌在地上。
錯愕、氣憤,流川吼著,「你發什麼神經?大白疑!」
櫻木沒說話,瞪了流川一眼,然後揮手就是一拳。
流川還在眼冒金星,櫻木丟下一句,「混蛋!」,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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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底作錯了什麼?)流川還是納悶著。
身體上的疼痛感覺會消去,但心頭的創傷呢?只會越來越難堪吧?
苦思不解,流川突然歇斯底里地抓著自己的髮,向天空嘶喊著,「我只是想愛你呀!我錯了嗎?大白疑!」
有些用力過度吧?流川剎時覺得頭昏眼花,身子一軟,倒在椅上。
起風了,夜風一陣陣襲來,流川卻感受不到它是否冷冽入骨。
因為臉上有著熱熱的觸感,(我在哭嗎?)
視線還是模糊一片,(哭應該會流眼淚吧?那不是會濕濕的,怎麼我沒感覺?)
答案很快揭曉了。

「笨狐狸…我早就知道了…」
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此時此刻聽來彷佛天籟一般悅耳。
「白癡…」睜開眼,清楚地映入眼中是那溫暖的顏色。
櫻木坐在椅子邊,身子半臥,緊緊依在流川懷裡,臉龐眷戀地窩在他的肩上。
忘了該說什麼,只是好想好想擁著他,其他都無關緊要了。

好一會兒後,櫻木扶起流川,牽著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嗯。」點點頭,手還不肯放。
櫻木沒有甩開,臉略略紅了一些,垂著眼緩緩地說著,「狐狸…我要你記住…」
「嗯?」
抬起頭,堅定的眼神,「我也同樣深愛著你。」

張大了眼,平常靦腆的他,竟會說出這句話?
「所以…不要再那麼容易吃醋了啦…那樣子難看死了…」紅透了臉,有些生氣地說著。
(吃醋?原來這是今天他生氣的理由?我會這樣?我怎麼都不知道?)
流川愣愣地看著櫻木,一點犯人的自覺都沒有。
「我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別老是火爆相對,你要多相信我一些呀!」
還是愣愣的。
「我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可是很固執的死心眼笨蛋,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櫻木很努力地說完一大串平日羞於啟齒的真心話。
「白癡…」
流川顧不得身處公共場所了,他緊摟著櫻木,「對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我知道啊…」沒推開他。
「你原諒我嗎?」
「嗯。」摸摸他還有些紅紅的臉頰,「只要你也原諒我…」
笑了,輕輕吻了他的唇,「回家吧?」
也笑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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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公園裡只有倆人攜手漫步的影子,卻讓人有種滿滿的溫暖感。
是呀!一切都可以原諒,只因為我愛你。
和平、幸福會圍繞在我們身邊的,因為我們深深相信,我們是都是真心愛著對方的,不是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