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食色性也。』滿足口腹之欲,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當飢腸轆轆之時,對於食物的欲望可能會強到讓你有些難以控制吧?
一般人都是如此,說出來也沒啥難為情。
但要是你想吃的東西並不尋常,那這種食欲…會不會就是一種心理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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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置信,那念頭簡直是一種強迫式的非法闖入!
就像一道閃電,忽然出現腦海,讓人不由自主,無法克制,命令式地引導自己的味覺、視覺往那種方向前去!
流川幾乎要瘋了,這樣的精神壓力壓得自己幾近崩潰,可是偏有苦難言啊。
要說出自己無時無刻想到的念頭,不如把他殺了,還感覺爽快一點!
怎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流川苦惱不已。
就像此時,那念頭就像立體投射畫面呈現在自己眼前,清楚地不像幻覺。
明明是一碗熱騰騰的拉麵,碗裡只有面條、魚板、青蔥跟湯,但幻覺卻讓自己看見另一樣東西載浮載沈地在湯裡遊蕩。
那是一個小人兒,赤裸著身體,在奶油色的熱湯裡漂浮,一副悠哉模樣!偶而還會爬上魚板,趴在上面,臉上帶著曖昧誘惑的神情,輕聲呢喃著,「想吃我嗎?」
流川臉色蒼白,不發一語,舉在空中的筷子顫抖著,無法落箸。
早上也是這樣,從麵包店買來的奶油蛋糕上,那個小人兒以奶油上層的草莓為枕,慵懶以奶油塗抹自己的胴體,彷佛入浴,眼裡含笑,嘴裡輕呼,「我看起來好吃嗎?」
那畫面嚇得自己幾乎要狂叫,但這還不是恐怖的地方。
最叫人害怕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動了心,忍不住舔舌猛咽滿溢而出的唾液,著魔似地想吞掉那個小人兒。
想像他泛著誘人粉紅光澤的肌膚在自己嘴裡化開,舌尖上竟自動湧現異樣的香甜味道,暈眩了自己!
想吃人?天哪!自己竟然是一個恐怖的食人魔?
讓自己難堪的事實是,讓自己食欲大動的小人兒…真的存在。
現實生活的他一點都不嬌小,相反的,他跟自己一樣高大,而且絕不會做出那種誘人犯罪的舉動!
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這種幻聽、幻視?日趨一日,益發強烈?
每逢進食,那小人兒就如同鬼魅一樣糾纏不休,擾得自己正常食欲全無,只剩下一種欲望,吃掉他!
難道…自己真是一個徹底的變態嗎?
***
命運像是故意要跟流川作對,當他避那個人唯恐不及的時候,偏偏就製造了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
更衣室裡只有兩人,流川硬是轉頭不看他,慌張地迅速穿脫更衣,急著想逃開。
但他發覺了,一向急躁易怒的人那能容能別人見他像見鬼一樣?
狠狠地丟下脫掉的上衣,櫻木氣沖沖地朝流川走來。
「死狐狸,你幹嘛裝作沒看見我?還一副巴不得快走人的樣子?怎麼?我身上的味道醺死你啦?」
櫻木刻意逼近的距離讓流川心跳無力,他身上散發出的體味簡直像食物上桌時熱騰騰的香氣,敲鑼打鼓地宣告『開飯』一樣。
他赤裸的上身因汗水而閃閃發亮,緊實肌膚炫耀著吹彈可破的觸感,流川越是想忽略,眼角餘光就越往他身上飄去。
一時恍惚,明明他是暴跳如雷地在叫囂,可是一傳進自己耳朵,竟自動轉換成軟甜的呼喚聲音,幻覺與真實重疊了。
『想不想吃我啊?』小人兒笑瞇瞇地在眼前招手,勾引著自己食欲大開。
流川眼神發直,再也無法壓抑!
櫻木還來不及反應,流川已經一把將他推倒在更衣室的桌子上,失神地喃喃自語,「想…我想吃你!」
被嚇壞了嗎?櫻木竟然忘記反抗,動彈不得。
吸吮著他鮮紅的雙唇,攪動他果凍般柔軟富彈性的舌,吞咽他醇美如酒的津液,
流川貪婪滿足地大飽口腹之欲。
沒料到他真的如此美味可口,流川一開動就無法煞車,只有前菜哪夠?
用臉頰輕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然後猛然啃咬,留下清晰的齒印。
舔舐他因自己肆虐而紅腫的肌膚,用唾液麻痺他的痛覺,安撫他恐懼的掙紮。
他壓抑的呻吟聲,朦朧含渾,卻讓自己更加失控,惡意地加重力道,逼迫他叫出聲來。
何時將兩人衣物褪去,已不復記憶,肌膚真實緊密的貼合摩擦,感覺像帶電的兩塊鐵,牢得難以分開!
為何埋首於他的下身,舔舐吸吮,做著讓人害羞的舉動?流川不知道,他就是有這沖動!
當他嘶啞著叫出最後一聲,滾燙的汁液濺得自己滿臉,流川這才驚覺自己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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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著氣自他身上爬起,呆滯地盯著他不解失措的臉,看他無聲地掉淚。
「白癡…你…我…」語言能力已經失調,幾乎無用。
「混蛋!你竟然對我做出這種事?」勉強恢復了力氣,恨恨地大叫。
聞言,一陣心痛襲上,眼裡竟滾出淚珠,直落他的臉頰。
「我…我也不知道…」看他哭泣為何心痛?流川不明白,只曉得這苦叫自己想哭。
被他突如其來的眼淚再度嚇傻,櫻木忘了要生氣,立場竟然剎時相反。
「狐狸…你哭什麼?我又沒受傷,死不了的…你別嚇人…」語無倫次。
「我也不知道…你哭,我就想哭…為什麼?」流川眼淚無法停止,滴濕櫻木滿臉。
笨拙地將他按在自己身上,拍拍他的背,努力安慰他,「笨狐狸…不要哭啦,很醜耶…」
流川沒回答,只是默默流著淚,緊摟著櫻木。
說也奇怪,即使兩人依然渾身赤裸,但原本激情的氣氛已無聲無息地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溫馨,在兩人之間彌漫。
那天的意外,在櫻木沒有追究的情況下,逐漸為兩人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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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的幻覺自動痊癒了,那個小人兒不再出現,困擾他的生活。
可是另一種念頭又浮上心頭,重新占據流川的腦子。
不是強迫命令式地出現,但卻讓自己更加執著,不肯罷休。
他想要櫻木,也想讓櫻木要他,不只是身體,還包括心。
靠著運動員奮鬥不懈的精神,他達成了心願。
很久以後他才懂,那新的念頭叫做『愛情』,他只是單純地愛上他而已。
至於那曾讓自己恐懼的食欲嘛…只能歸罪於生物本能。
誰叫男人是視覺動物,往往手腳動得比腦子快,連自己已對他動情還不自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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