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

闌珊

 

 

太陽曆960年  牧清盛統一神奈川地區,定都海南。清盛成為海南王朝第一任皇帝。
太陽曆994年  清盛之孫重明即位。
太陽曆997年  重明之兄重一發動兵變,滅重明滿門。牧重一自立為帝,實行高壓統治。
太陽曆1010年 重一病逝,其子清一即位。

—神奈川大事記

 

〈楔子〉

 

太陽曆1011年 秋 西域

一個十四、五歲的紅髮少年問一個大腹便便的白髮老人:“世上最厲害的武器是什麼?”

老人一邊嘿嘿嘿地笑著,一邊回答:“是一把劍。”

“是青龍劍嗎?”

“青龍劍和朱雀刀、白虎槍、玄武鞭合稱‘四方神器’,如果它是最厲害的武器,那其他三樣算什麼呢?”

“那麼一定是君臨劍。”少年肯定地說。

“君臨劍取君臨天下之意,可惜也只能算是王者之劍而已。”

“到底是什麼劍呢?”少年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

“天劍‘離別’。”老人收起笑容,正色說。

“離別劍?我從沒聽到過。”少年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

“因為那把劍在你出生前就不見了。”

“不見了?”

“是啊。它原本和‘君臨’‘四方神器’一樣屬於廢帝的收藏品。但廢帝全家被殺後,清點兵器庫,卻沒找到它。”

“會是被人偷偷拿走了嗎?”

“也許吧。”

“可為什麼稱它為天劍呢?”

“因為鑄劍的材料來自天上。不過,另有個說法是有天意附在劍身上。凡是得到它的人都能實現自己最大的願望。”

“有這麼好的事!”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世間事有得必有失。實現願望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知道那把劍為什麼叫‘離別’嗎?”看了看一臉專注的少年,老人接著說,“因為得到它的人都會和自己最重要的人離別—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少年沈默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他認真地說:“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要了呢。”

老人聞言,又嘿嘿嘿地笑了起來,“可是花道,有很多人不是這樣想的啊。”

“但是……”少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遠處傳來的呼喊聲打斷了。

“快去吧。他們好像有急事找你呢。”

“那我走了,師父。”少年躬身向老人行了個禮,然後冷不防拍了拍老人的肚子,“師父你好大的肚子,該不會要給我添個師妹了吧。”說完,哈哈笑著跑開了。

老人望著少年遠去的身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太陽曆1011年 秋 北疆

一黑衣少婦坐在涼亭裡,癡癡地望著眼前一大片楓林。一十四、五歲的黑髮少年肅手立於她身後。

良久,少婦開口問道:“要走了嗎?”

“是。”少年簡短地回答。

“知道該做的事嗎?”

“是。”

少婦回過頭,注視著容貌與自己極其相似的少年,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另外,有樣東西要給你。”少婦拿過放在桌上的長形包裹,遞給少年,“這把劍給你防身用。”

少年雙手接過包裹,躬身行禮,“多謝母親大人。”

“還有……”少婦臉上倏的蒙上肅殺之氣,“把櫻木正道的命留給我。”

“朱雀將軍櫻木正道嗎?明白了。那麼,孩兒就出發了。”

“去吧。”少婦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旋即轉身望向那片楓林,仿佛除此之外,世間再無令她牽掛之事。

*****

10月21日 前兵部侍郎西園寺隆慶在家中被殺。
10月25日 前海南府知府渡邊淳在酒樓被毒死。
10月28日 前禁衛軍副將小林義朝被當街刺殺。
……

短短十餘天內,當年武帝牧重一奪取政權時的有功之臣已被暗殺二十餘人。一時之間,神奈川國內人心惶惶。而前代廢帝其實未死之說也在民間越傳越盛。

11月3日 一黑髮少年緩緩步進北方重鎮湘北城內最豪華的酒樓—吟風閣。他的肩上斜背著一長形包裹。

時陰雲密布,北風呼嘯,正是暴風雪欲來之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