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寂靜的,在放學後的校園中更是如此。湘北的校園空蕩蕩的,學生老早就放學了,社團的課後練習也結束了。本該寧靜無人的學校,此時卻從傳出詭異的聲響,從那幽暗陰森的一角……時而快時而慢,有時規律,有時紊亂。
那是最近湘北高校的奇怪傳說:在不特定的夜晚,無人的一角,會傳出奇怪的聲音,咚!咚!咚!有時還會夾雜著粗重的喘氣聲,呼!呼!呼!
「白痴,認輸了吧!」
「誰說的,再來!」
自從櫻木復健回來後,流川和櫻木就常常在課後練習之後留下來一對一。流川發現櫻木真的更強了,雖然目前還是贏不了他,但是卻一直在進步,也許他不是自誇,他真的是天才。流川想著:搞不好有一天櫻木會超越他。到時,他把自己拋在後頭,不再追逐自己。一想到這,流川不知怎麼的閃了閃神。
「哈!笨狐狸,球被我搶到了吧!」
流川在心中暗自罵自己的不專心,又趁櫻木不注意,再次奪回控球權。三步運球,躍起,又一個漂亮的空心球。
「十比六,我贏!」
流川話才說完,就看到櫻木成大字狀倒在球場中央,不平的說:「可惡的流川楓,下次我一定會贏你!」
「你行嗎?」
流川有些言不由衷的說。
櫻木心中十分懊惱,他現在還贏不了流川,必須再努力…更努力才能打倒他。一定要讓他回過頭,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的厲害。而且,也要去美國,因為:『我是天才!』
「喂!白痴起來!」
流川拿著拖把,抵住櫻木說。
「你幹麻啦!」
「拖地,輸的。」
流川理所當然的把拖把遞給櫻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一起拖,你也有打球!」開玩笑,誰規定輸的就要拖地。
「你拖!」
「一起拖!」
「你拖!」
「一起拖!」
「你拖!」
「一起拖!」
就這樣誰也不讓誰,相信不說也想得到結果,兩人從「吵嘴」變成了「吵架」。雖然已經打了好幾輪的球,照理說應該早就沒力氣,但是一打起架來,不但精力不減,似乎還有更旺盛的趨勢。最後,兩人才好不容易一邊打架,一邊把球場拖完了。
「喂!狐狸,你要不要吃拉麵?」
櫻木在拉上體育館的門時,突然開口對流川說。
「你請。」
「為什麼?我是好心找你一起吃耶!又沒說要請你!」
櫻木一副不平的表情,跳著腳對流川說抗議。
「輸的請。」
流川話語平靜,卻又是理所當然,態度強硬的回話。
「請就請,不過下次換你請!」
櫻木自認倒楣的答應,卻在心中盤算著下次他非得從流川那討回來,狠狠吃他一頓。
『下次……』
流川稍稍分了心,像是無意識般答應了:「好。」
櫻木走到了校門口,而流川從另一旁牽著他那百車不撞的單車走過來。櫻木一看到流川牽著車過來,二話不說就搶過車子,跨上駕駛座。
「白痴,你幹嘛?」
「哼!你這隻瘦狐狸載得動我才怪!」
「走開!」這是我的車。
「不要。讓你騎一定會出車禍。」
櫻木的火紅色頭髮在微弱的街燈下,不像平常一樣熊熊燃燒,卻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小麥色的臉表現出強硬的態度,琥珀色的眼炯炯有神,紅潤的嘴微微努起。他是一個和別人搶著糖吃的小孩,非要和流川作對不可。
而流川的眼神就這樣鎖在櫻木的身上,他盯著他好一會,才撇過頭去說了聲:「白痴。」
櫻木知道流川認輸了。他帶著勝利的表情,雙手握著手把,得意的說:「上來吧!」流川有些不甘的看著櫻木霸佔他的車,將背袋背好,站上腳踏車後。而手也只能搭在櫻木的肩上。就在他把手上在櫻木肩上的一瞬間,櫻木不覺微微發麻,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心好像也漏跳了一拍。感到櫻木的不對勁,流川催促著:「白痴,快走啦!」
櫻木被流川一說,才回了神,接著又反罵:「狐狸你閉嘴啦!」
說完,腳踏上踏板,往好吃的拉麵騎去。可能是不習慣身後的重量,單車行駛得歪歪斜斜的,忽左忽右,根本是在蛇行。櫻木也只能努力的控制方向。
「白痴果然不會騎車。」
「是你這狐狸太重了!」
一輛號稱百車不撞,此時卻十分可憐的載著兩個八十幾公斤,身高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大男生的小單車,慢慢的騎向不知還有多遠路程的拉麵店。隨著單車的遠去和兩人的鬥嘴聲,流川那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心跳才慢慢緩和下來,在感到櫻木寬大肩膀的溫暖時,不自覺加快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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