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有些焦躁不安,因為今天晨間練習櫻木沒有到,宮城說他沒有請假。害得流川上午四堂課只睡了兩堂。而且,櫻木好像根本沒來上學。直到中午,流川終於按捺不住了,他跑去找洋平。他從沒有如此煩心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怎麼會突然說出那句話。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咧!」
洋平笑彎了眼和眉。流川馬上瞪了他一眼。
洋平斂起笑容,意示流川跟著他,他慢慢走到校園中。
「今天…是花道媽媽的忌日…花道的父親在他國中時去世這你應該知道,對於這件事他一直很自責。而花道的媽媽…她…她是在花道十歲時過世的。那天下著雨…她帶花道出門…被大卡車撞死…而花道被她推開,一點傷也沒有…但卻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
洋平垂下頭,彷彿十分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
「那……」
流川開口。
「他在那…他媽媽的墳前……」
詢問了地點,流川很快的跑了出去。看著流川的背影,洋平安心的笑了,他抬起頭,仰望特別晴朗的天空:『老師,你放心吧!雖然你走了…但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顧花道喔!』
依照洋平的指示,流川來到這裡。這裡並不是一個墓園,而是遠離都市塵囂的郊外小山丘。山丘上,兩座白石墳墓中間,有一個蜷曲的人影。櫻木坐在那,屈著膝,背靠在一座墳墓上,將頭埋在雙臂中。
『五、六年了…花道還是無法解開他的心結…連我也無能為力…流川…只能靠你了…』
耳畔響起洋平剛剛的話。櫻木那讓他不想多看的哀傷神情又浮現眼前。
「白痴…」
櫻木緩緩抬起頭,看到了流川。
「你…你怎麼會在這?」
「水戶告訴我的…」
「是嗎…洋平他昨天應該來過了…」
櫻木指著兩束不同的花,其中一束微微乾枯。
「如果…」
櫻木又垂下頭。
「那天她沒有推開我…那她就不會…連我爸也是因為我…」
「白痴!」
流川打斷櫻木的話。
「那死的就是你!」
「……」
櫻木盯著流川,這時候他還想跟他吵?
「如果你死了,你媽也會很難過的。」
「狐狸?」
「她不是想代替你死…」
流川停頓了一下,看看櫻木媽媽的墳。
「她一定也希望能和你一起活下來。那…只是意外…」
流川又看看另一座墳。
「因為你救不了你爸…你才會救了教練…不管如何…你都救了一個人…你爸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櫻木抬起頭,逆著光的流川看起來很不一樣,說了這麼多的話,有著難得認真的表情和眼神。櫻木好像忽然看見了母親臨死前的笑容…
『花道…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櫻木笑了,如釋重負的笑了。多年來的雙重結竟然如此輕易的被解開了。他站起來走向流川,將頭輕輕放置在他肩上。
「狐狸…謝謝你…」
流川先是一怔,隨即放鬆了肩膀,說了聲:「白痴…」露出了一個從未在他臉上浮現的真正笑容,從心中,到唇邊、眉梢。流川輕輕放開櫻木,彎身摘了朵花,放到櫻木父母墳前,跪了下來。其認真的樣子令櫻木十分好奇。
「白痴,回去吧!」
過了一會兒,流川才站起來,朝櫻木伸出手。
「你跟我爸媽說什麼?」
櫻木很自然的回應,握住了流川的手。兩人一起踏出步伐。
「秘密。」
「狐狸需要什麼秘密!快說!」
「不要。」
「你快說啦!」
「大白痴!」
原本緊握的雙手又變成了兩個緊握的拳頭了。
『我…會好好照顧白痴的…永遠…放心吧!』
『拜託你了…我們…我們說好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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