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孤獨,一個人,就不需要真理。
一身黑色的打扮在白皚皚的雪地中顯得格外搶眼。流川在樹林裡漫步,他的確是俊美的,只是他自己並無任何感覺,因為這深山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我是誰?
你是…流川楓。
流川…楓……?
對。
我…怎麼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安心的待在這裡吧!
為什麼…為什麼……?
是一個男人,很和善的聲音,那是誰呢……?
流川閉上眼,沁涼的空氣浸潤著臉頰,好舒服…
已經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回到洞穴,一名素未謀面的紅髮男子睡在自己的床上。
不意外,彷彿早知是註定一般,流川並不覺得意外,他悄悄走近蹲在床邊端詳著他的容貌。
好看的臉,很有男子氣概的長相,英氣逼人的劍眉,烏黑的眼睫,直挺的鼻樑,形狀優美的唇線,像畫出來一樣的漂亮下巴,微黝的肌膚長有細細的汗毛,這樣的五官拼湊起來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協和感,以及他那頭火燄似的紅髮。
紅色的,帶有溫潤光澤的,很豔麗的,鮮明色調。
流川不禁伸出手,以指為梳,讓手指流連在那股紅色之中,有點驚於它柔順的觸感。漸漸地,他用唇代替手,輕觸著那豔紅的髮絲,奇異的感受從心中的某個點盪漾開來,泛成圈圈漣漪───
一場為了爭奪栗子的狐猴大戰終於結束,兩人都氣喘不休的死瞪著對方。
(作:"狐猴"是馬達加斯加的特產喔!:p)
「死狐狸你給我記著!」
「哼!」流川撇開櫻木,逕自找出自己以前採來以備不時之需的藥草敷在傷口上,「白痴,要不要?」好心問櫻木。
「你說誰是白痴!?」櫻木的氣還沒消。
「那就是不要了。」流川轉回頭繼續動作。
「誰說我不要的?」櫻木一把搶過流川手上的藥草,不知道怎麼使用卻又嘴硬不肯開口問。
「笨蛋。」
「你…!」流川取回藥草,將它擠碎敷在櫻木嘴角邊的瘀血上。「噢,痛……」
「忍一下。」
「混蛋,你以為這誰弄的!?」櫻木抱怨,流川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白了他一眼,櫻木馬上乖乖閉嘴。唉~誰叫自己也打了他呢。
傷口都處裡好了後,流川正要站起身,櫻木無意中看見他白晰的頸上掛著一條奇怪的東西。
「欸,這是什麼?」櫻木用手拉,想不到這一拉加上流川正好站起來,那條看起來像是項鍊的東西就這麼被扯斷了。
「!!!~~~~~」流川石化中……
「啊啊~~~斷了!」項鍊的殘骸可憐的躺在櫻木的手上,流川的脖子也因為櫻木和項鍊被掐得隱隱作痛。
「我不是故意的啦!哈哈~~~|||||||」櫻木的道歉聽起來很沒誠意。
「這玩意兒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很重要吧?」對上流川殺人的眼神,櫻木僵住了笑容。「那、那大不了幫你接好。」櫻木一屁股坐在地上,研究著要怎麼把它接好,皮製的細繩……好像蠻難的。
「嘖,這怎麼弄啊?這是你的寶貝嗎?」櫻木隨口問問。
寶貝……嗎?
「不知道。」流川也坐下,在離櫻木不遠的地方。
「不知道?那你幹嘛這麼生氣?」櫻木覺得自己好像被流川耍了。
「記憶中它就一直掛在我的脖子上,覺得應該很重要。」沒錯吧,因為櫻木把項鍊扯斷的那一剎那自己是真的很生氣。
「記憶中……什麼?」櫻木沒聽懂。
流川沉默了很久,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喪失過記憶,清醒過來後我就在這裡了。」
喪失記憶?這對櫻木來說可是挺新鮮的事。
「那你就一直住在這裡啊,一個人耶!」
是啊,一個人……只是又如何?反正早已習慣孤獨了。
「你的父母咧?」
「……不知道。」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櫻木埋怨著,「不過我也是一個人。」他苦笑。
流川沒有再說話。
櫻木托起項鍊墜子打量,看起來像是從城市來的東西。很輕,是一小片楓木木片雕成的楓葉,上過膠的,避免時間久了會腐壞。上面刻著很多奇怪的字。
對喔,這隻狐狸的名字是流川楓,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這隻狐狸的名字還真好聽。
流川靜靜地望著櫻木,那個讓自己有點心動的紅髮男孩,雖然剛剛才打完架,卻還是不怎麼討厭他。
很難想像此刻的心是如此的溫暖,像這樣子望著他,似乎有淡淡的什麼湧了上來,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感受,彷彿要將自己的冷漠完全撕裂。
「喂,你講點話好不好,這麼安靜。」櫻木抬頭。
「囉嗦!」流川避開他的目光,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欸,我接不起來啦~~~~~~」整整弄了很長一段時間,櫻木開始不耐煩了。
「誰理你,是你搞的。」
「就說我不是故意的嘛!」櫻木撇著嘴站起來。「用針線也許縫得起來。」
「沒那種東西。」
「看也知道,窮酸狐狸,你這裡的東西真是少得可以。」櫻木理了理衣服。「那我拿回去弄好了,你該不會捨不得吧?」
「隨便。」
櫻木聳聳肩。「那……我要走了。」
「喔。」沒什麼溫度的回應。
不知道為何的,櫻木聽了有點失望。「吶,狐狸,我們還會再見面吧?」
「廢話,東西還要還我。」
「說的也是,哈哈哈~~~~~」櫻木尷尬的笑著。
「白痴!」
「再見吧,死狐狸!」
櫻木跑出洞穴,又回過頭丟下一句,「下次我一定給你好看!」聲音在洞穴裡迴盪,久久不停。
流川垂下眼簾,臉龐浮現出一抹難得溫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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